然后,大家分头去落实计划,张伟和陈瑶坐镇办公室指挥调度。
下午下班时分,大家都回到公司,汇拢情况。
各项工作都进展比较顺利,基本没有出现什么大的波折,特别是老段和小郭,带着一帮子人,跑了一下午,成效卓著,动员发动了一大批零散加工户,经过积极主动的发动,还有看得见的效益拉动,老百姓都很振奋。
“照这样下去,不出半个月,咱们就能另外拉起一支相当可观的队伍,这支队伍,咱们必须用经济利益和法律协议这根杠杆把他们牢牢控制在我们手里,任何时候,手里没有队伍,没有自己能掌控的力量,都要看别人的眼色行事,命运就得被别人所掌控……”开完会,陈瑶对张伟说:“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我们自己的命运,必须靠我们自己来掌握,吃一堑,长一智,我们的道路虽然曲折,但是,我们的前途必定光明……”
张伟看着陈瑶自信而坚决的神态,心里觉得安稳和底实了许多。
正说着,老段单独敲门进来。
“来,段叔,坐!”张伟和陈瑶忙请老段坐下。
“小张,小陈,我给你们说个事,关于昨天那帮人的去向,我托我的老关系,打听了一下,初步有点眉目……”老段说。
“哦……”陈瑶倒了一杯水递给老段:“段叔,您慢慢说。”
“这些小贩子模样的人,不是散兵游勇,是有组织的人员,他们是一家旅游品公司的,这家公司不在瑶水……”老段说。
“咱哪里?”张伟和陈瑶一起看着老段。
“在瑶北,是一家新成立的贸易公司,名字叫天天经贸,主要就是做旅游品贸易,位置在瑶北城北郊,靠近城乡结合部,在马路边……昨天,我的一个朋友亲眼看见大量的柳编制品和草编制品运进了那公司的院子,今天,早上,都不见了,估计是运走了,发货了……”
“哦……那我们去瑶北的路上就应该看见这家公司啊,昨天我怎么没看见呢?”张伟说。
“这家公司门口没有挂门牌,你咋看见?只有一个大院子,里面一排平房……”老段说:“这些小贩,就是这家公司的采购员……”
“哦……这家公司什么来头,老板是谁?”张伟继续问。
“这个就不知道了,这家公司好像警惕性很高,门口有人把门,还有两条狼狗,外人不准进,我朋友在门口溜达了几步,就引起了注意,两个小混混就出来,牵着狼狗,我朋友急忙上车走了……”老段说:“我朋友说,要不是看到货物往里运,还以为这里是个黑社会窝点……”
陈瑶专注地听着,沉思着。
“货物这么快就运出去,看来他们是早就联系好买主了,咱们这产品,主要是出口,国内销路是不大的,”陈瑶若有所思地说:“看来,这家公司,对旅游品外贸比较熟悉,对旅游业,比较内行,应该就是本地旅游业的业内人士……咱们前段时间,被新闻媒体大肆宣扬了一番,自然是要引起同行的注意,有眼光的同行,自然是要关注这一高利润行业……只是,想不到,他们竟然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快速启动运作起来。”
“这和我们内部的泄密是紧密相关的,没有我们内部的这些商业机密,他们三个月五个月是不可能摸到路子的,他们绝对不会这么快就能抢夺到我们的市场……”张伟懊丧地拍拍脑袋:“唉……公司内部竟然有如此之人……痛心啊……”
“今后,我们要加强内部人员的保密意识,加强内部相关文件和档案的保管,这次的代价,太大了,一定要吸取教训……”陈瑶说。
“是的,这次,我们等于花钱买了个教训,这个钱,可以说是巨资啊!”老段也很痛心疾首:“公司刚刚开始起步,刚要开始走上发展的快车道,猛地就来了个这么一个跟头,突如其来啊……”小张,小陈,段叔是过来人,经历的风风雨雨多了,你们小两口,可一定要挺住,不管是人生的道路还是事业的发展进程,坎坷和磨难都是不可避免的,跌倒了,爬起来,但是,绝对不能气馁,不能放弃,从昨天到今天,我看到你们俩人的精神状态,很欣慰,现在,你们是公司的脊梁,整个公司上上下下都在看着你们,这个时候,公司内部的团结尤为重要,凝聚人心是当务之急,我看,查处内鬼的事情,不宜大动干戈,顶多可以暗地进行,不要搞得人心惶惶……
张伟点点头:“嗯……段叔说得有道理,此事暂不进行,目前压倒一切的工作是维护公司上下内外各环节和流程的稳定,开辟新的货源,让公司快速流转活起来,让公司的各项工作快速走上正轨……”
陈瑶也点头同意。
段叔走后,张伟开车带陈瑶出去吃晚饭,他们打算今晚不回家了,吃完饭加夜班处理公司事务,晚上在公司宿舍里住。
夏天山城的夜晚很闷热,陈瑶想吃大排档,张伟就带陈瑶在闹市区沿街一个大排档坐下,点了特色小吃,二人边吃边聊。
夜晚的街道比较热闹,各色人等都出来走动纳凉,街上的车辆也比较多。
突然,张伟看到了韩天,正和一个小伙子边说话边向自己方向走来,看样子好像也是要来吃夜档。
张伟看见韩天的同时,韩天也看到了张伟。
韩天一怔,本想回避,但来不及了。
既然来不及,那就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
“咦,兄弟,大妹子,你俩在这里吃晚饭啊……呵呵……”韩天爽朗地笑着,脸上的表情有一点点局促。
陈瑶也看到了韩天,和张伟一起与韩天打个招呼。
“真巧啊,韩总,你也来这里吃饭,什么时间来的瑶水?既然来了瑶水,怎么不去公司里坐坐?”张伟对韩天说。
“韩总,听说你不是到南方出差去了?什么时候回来的?”陈瑶礼貌地问韩天,同时眼睛盯住韩天头上戴的一顶草帽。
“呵呵……我昨天刚从韩当回来,什么出差啊,是去南方旅游了,对,旅游……”韩天重复了一遍:“我这不刚到瑶水,来看一个朋友,这不,正要去吃饭,来没来得及去你公司拜访呢……”
“哦……韩总,那你明天可一定要去我公司坐坐啊,既然来了,就一定要去指导指导工作,”张伟热情地说:“你来瑶水,我就是主人,明天,我专门请你吃饭……”
“哦……嗯……好,好的,一定,一定,一定登门拜访……”韩天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受了邀请。
然后,韩天和那小伙就告辞,匆匆往相反方向去了。
这会,陈瑶一直没有说话,眼睛死死盯着韩天离去的背影,盯着韩天头上戴的那顶草帽。
“姐,你怎么了?”张伟看陈瑶痴痴的样子,对她说。
“哦……没什么,”陈瑶醒悟过来,看着张伟:“我在想,刚才,韩天头上戴的那顶草帽,你注意到没有……”
“哦……是戴了顶帽子,”张伟说:“不过,晚上光线不太好,没大注意,怎么了?”
“那帽子,很像是我们公司的产品,琅琊草帽……”陈瑶说。
“哦……你看准了?”张伟说:“这样式一样的帽子多了,你怎么能肯定就是我们公司的呢?”
“感觉,感觉就是我们的产品,”陈瑶说:“可惜,我刚才忘记问他要了看一看,看这帽子上有没有我们公司的商标……”
“呵呵……什么意思?你怀疑韩天从我们公司仓库里偷帽子了?”张伟哈哈大笑:“你要看那上面有没有伞人商标?”
“呵呵……”陈瑶笑笑,却摸出手机打起来电话。
电话是打给张少扬的。
张少扬正和花花在一起玩耍,接到大姐的电话。
“扬扬,这两天你暂时不要离开瑶北,大姐给你一项任务……”陈瑶说。
张少扬正想立功赎罪,一听忙说:“大姐,你说,保证完成任务。”
“瑶北北郊,去瑶水的路上,出城不久,路边有一个大院子,叫天天经贸,门口戒备森严,这家公司院子里可能有对方的柳编成品……”陈瑶说:“给你一个任务,你去侦察一下这家公司的情况,行动要保密,要摸清这家公司的基本情况,最好能摸清他们老板的情况……”
“得令,”张少扬很兴奋,好久没有干过老行当了:“大姐,保证完成任务。”
“记住,安全第一,听说这公司里有狼狗开门。”陈瑶说:“不许和他们武斗,不许毒死人家的狼狗,人家也是正儿八经的企业,不要胡来。”
张少扬忙答应下来。
打完电话,张伟不禁有些担心张少扬的安全。
“没事,扬扬在部队就是干侦察的,干这个事,小意思……”陈瑶笑着说。
“你打算拿那家天天经贸公司怎么办?”张伟问陈瑶。
“不打算怎么办?先要摸清他们的底细,弄明白到底是谁开的,弄清楚这家公司和我们到底是良性竞争还是恶性竞争,搞明白他们对我们是否带有险恶用心,另外,我还想搞清咱们消息泄露的来源,这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内部商业机密,到底是怎么会被对方知晓地一清二楚,还有,我想知道他们把收购的产品运到哪里去了,这么短时间内找到外贸出口渠道,而且,还是量很大的出口渠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没有内部人指点,几乎不可能……”
张伟点头表示同意陈瑶的看法。
晚上回到宿舍,洗完澡,为了让张伟的情绪放松一点,陈瑶又主动和张伟亲热了半天,让张伟在自己母性的温柔中松弛精神。
做完后,张伟在疲倦中满足地睡去。
陈瑶在黑暗中毫无倦意,伸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大大的眼睛在黑夜中发出希望的光芒……
第二天上午10点,张伟和陈瑶刚处理完事务,正在办公室里聊天,小郭通报,韩天来了。
“快请韩老板来我办公室!”张伟站起来说。
“不,”陈瑶打断张伟的话,说:“请韩老板到公司会客室!”
说完,陈瑶先走了出去,下楼,邀请韩天到公司会客室一坐。
陈瑶注意到,今天韩天头上没有戴那顶草帽。
“咦——韩总,昨晚你戴的那顶草帽,既精巧又别致,真好看啊,今天怎么不戴了?”大家坐定,陈瑶边吩咐人上茶边漫不经心地对韩天说。
韩天脸色微微一变。
韩天微微一变的神色瞬间进入陈瑶的眼神。
陈瑶神态自若,看不出任何不快的样子。
“哦,兄弟媳妇是问昨晚我戴的那顶帽子哈……”韩天伸手摸光光的脑袋,自嘲地说:“那是我去南方,在地摊上买了保护我这光脑袋的,呵呵……南方太热了,阳光太毒,这不,回来了,就不用了……”
“哈哈……”张伟闻听哈哈大笑,看着陈瑶:“你还非说昨晚韩总戴的帽子像咱们公司的产品,我说呢,不大可能,咱们公司的产品都是外销,内销是不可能买到的。”
韩天一听神色又有些紧张,稍微一变。
这一变,又收入了陈瑶敏锐的眼底。
“呵呵……我这是自我感觉良好啊,走到哪里,看到这样的草帽,都觉得像咱们公司的产品……”陈瑶不动声色地说道。
“怎么样?最近生意还不错吧?”韩天盯着张伟问。
“还行,马马虎虎就那样了,”张伟漫不经心地回答:“现在比较平稳,天天就那样,饿不死,也撑不着……我这个老板基本不用操心呢,底下人都干了,我正打算最近带陈瑶去新马泰转一圈,散心去。”
张伟说话的时候,陈瑶借故出去了一下,接着就回来了。
“哦……”韩天点点头:“你真幸福,好悠闲啊,这生意看了你是不大用操心了,很稳定了……”
“也不是,也有一些小波折,不过,不碍大局,就像前天,这里发生了一些小事情,不仅不碍大局,而且,还帮了我们的忙……”陈瑶接过话,笑着说。
“哦……”韩天有些意外:“为什么?”
张伟听陈瑶这么一说,明白了陈瑶的意思,知道陈瑶是要实施外松内紧的策略,不让任何外人看出公司的异动。
陈瑶刚要回答,小郭进来了,递给陈瑶一个文件夹:“陈姐,这是南方传过来的紧急通知,说是欧盟客户那边紧急通知的,他们转发的。”
陈瑶一看,笑了:“果不出我所料……”
说着,陈瑶拿起笔在文件夹上写了几个字,接着将文件夹递给张伟:“张董,你看看这通知,咱们可以说是有福之人不落无福之地……”
张伟接过来一看,哪里是什么通知,分明是一个普通的其他文件,不过,空白处有陈瑶写了一行字:傻熊,不要问,只管点头笑!
“啊……哈哈……好……好……不错……”张伟冲陈瑶开心地笑了起来,接着把文件夹合起来,递给小郭:“那么,一切按原计划进行,按既定方针办事吧。”
小郭答应着出去了。
“什么事情啊,你们两口子这么开心?”韩天很是好奇。
“哦……没,没什么……”张伟做遮掩状。
“怎么,内部商业机密,不外传?”韩天嘿嘿一笑:“既然兄弟把我当外人,那我就不问了。”
“张董,你这就不对了,”陈瑶拍了下张伟的肩膀:“韩总是你的前老板,又是你老大哥,怎么能把韩总当外人呢……”
张伟不好意思挠挠头皮,嘿嘿笑笑。
“这个张伟,在南方做生意学得小心过分了,南方人鬼精,心眼多,被坑怕了,这事,对韩总,没必要遮遮掩掩……韩总不是外人,又不是我们的商业竞争对手,反而是合作伙伴……”陈瑶看着韩天,微微一笑:“其实也没什么,是我们的客户通知,说是接到欧洲那边的通知,预计下一阶段欧洲市场可能要萎缩,让我们抓紧清理库存,不要再增加库存,很快那边就要暂时停止进口,正好,前天,我们要收的货,被小商贩给收走了,正好省了我们的事,这不正好是帮了我们的忙吗?”
韩天一听:“哦……对,对,对,真巧啊,这欧洲市场行情真的要变?”
“嗯……听说是这样,欧盟那边贸易保护,要征收反倾销税,这一征税,我们就赔大了……所以,还是早点收手,观察动静……这次幸亏那些商贩替我们收购了,不然,我们这次可就真的亏大了……”陈瑶摇摇头:“真的很感激那些商贩啊,好人啊,这年头,好人就是多……”
“哦……”韩天有些心神不定:“这么说,现在你们这产品出口收购要暂停了?”
“是的,必须的!”陈瑶点点头,又看着张伟:“这下好了,正好让大家放假休息休息,带薪休假……”
张伟点点头:“嗯……是的,这成品不能长期存放,夏天多雨,怕潮,放时间久了,一长毛,就成废品了,没人要,这段时间,不能再收购了……”
说着,张伟把小郭叫进来:“郭总,马上通知各收购点,还有仓库,停止收购一切产品,马上清理库存,然后,通知办公室,联系带薪休假事宜,利用这当口,分批去青大烟避暑度假……”
小郭很高兴:“好啊,张董,太好了!”
说完,小郭出去了。
“韩总,我安排人定好酒店了,中午咱们吃山里的野味……”张伟笑呵呵地对韩天说。
韩天这会有些坐不住了,如坐针毡,不停地看表,又看手机短信。
“韩总,你看表看手机干嘛,不会是还有事吧?”陈瑶问韩天。
“嗯……啊……哈……你看,我中午还约了一个客户,刚想起来,他们在发短信催我呢……看来,这午餐我是不能吃了,我得抓紧赶回去,”韩天笑着:“咱们改天再吃,好不好?”
“哎呀,真遗憾,太遗憾了……”陈瑶说。
“那,你下次来,可一定要和我打个招呼,提前安排好,别在弄得时间这么紧张……”张伟说。
“一定,一定,”韩天站起来:“我现在就要回去了,不能久留,谢谢二位热情接待,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韩天匆匆告别,开着一辆丰田霸道离去。
张伟和陈瑶目送韩天离去,回到办公室。
“怎么?你怀疑韩天?”张伟问陈瑶:“不可能吧。”
“现在,我怀疑一切,任何蛛丝马迹都让我怀疑……”陈瑶笑笑:“不仅仅是韩天……”
“神经病,多疑,疑神疑鬼……”张伟数落陈瑶:“我觉得不会,刚才配合你演戏,不过是多此一举……”
“俺不和你争辩,俺争不过你……静观其变,不是他,当然更好。”陈瑶平静地说:“如果不出意外,不出今天,我就能收到反馈,我希望我能收不到反馈,阿弥托福……”
吃过午饭,张伟和陈瑶一起在宿舍里小憩,正在这时,张少扬打电话过来了。
“大姐,我找到你说的那家天天商贸公司了,这家公司貌似也做我们的生意啊,我看见不停有人带着收购的柳编和草编成品进去。”张少扬说:“门口有人把门,很严,我从后面爬上墙头,看了半天……”
“没让他们发现吧?”陈瑶说。
“木有,我很小心的,嘿嘿,干这个,是我老本行了。”张少扬笑道。
“你还侦查到了什么有价值的情报?见到什么可疑的东西没有?”陈瑶继续问道。
张伟这时也坐起来,看着陈瑶,把耳朵凑到陈瑶耳边,倾听电话。
陈瑶抿嘴一笑,把电话按了免提键,张少扬的声音大了起来。
“可疑的东西……也没看见,就是看见和我们一样的产品对堆积在院子里,我听旁边干活的人说,昨天拉走两车了,今天晚上还要再走3车,说是从北边山里手收来的,说是往南走,走海州……”张少扬说。
“走海州?”张伟和陈瑶不由叫出来:“咱们的货物也是走海州……”
“你有没有发现他们的老板?”陈瑶问道。
“没有,不过,我听到干活的人倒是经常吆喝一个称呼,说什么‘平哥吩咐了要怎么怎么做……之类的,看来这个什么平哥应该是他们的老板了吧?”
“平哥?”张伟思忖了一下:“平哥?不会是平三吧?不可能啊,他不懂旅游市场,不会操作这个,他只会开夜总会、争工地、放高利贷之类的活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正在后院墙头继续侦查,目前只有这些情况可以汇报,待会我再给你们打电话。”张少扬说着挂了电话。
“你刚才说什么平三?”陈瑶问张伟:“这个平哥会不会就是平三?”
“不好说,我觉得应该不会是,这平三他整个一黑社会混混,不懂这玩意的,他怎么会插足这个生意呢?”张伟摇摇头。
“黑社会并不是有什么规定的行业,只要有钱赚,黑社会什么都会干,特别目前这是个冷门高利润的行业,谁看了都眼红,难保他不想插进来浑水摸鱼,而且,他一定有充足的资金后盾……”陈瑶说:“还有,这姓平的本来就很少,是个偏姓,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姓,难道还会有这么巧还有别的人也姓这个?”
张伟听陈瑶说的有道理,从床上坐起来,挠挠头皮:“平三不懂这旅游业的行情,做这个,等于找死,难道,他的人有熟悉这一块业务的?”
“平三是不是和韩天是把兄弟?”陈瑶突然冒出这句话。
“是啊,是结拜把兄弟,”张伟沉思着:“韩天……平三……”
“天……天天经贸……”陈瑶突然叫起来,眼前一亮,拉住张伟的胳膊:“傻熊,天天经贸,韩天……你说,会不会是……”
张伟一个激灵:“我靠,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渊源,会不会是平三和韩天合资干的,韩天注册的公司……”
“不是没有可能,黑商集合,共同牟利,一个赚钱,一个保驾护航……”陈瑶说。
“难道是韩天干的?”张伟呆呆地看着陈瑶,不大敢相信这个事实:“韩天,他……他怎么会有这么能耐,怎么会有这么高的效率办成这事。”
“现在,我们只能是猜想,但是,我估计,谜底今天傍晚前会全部揭晓……”陈瑶下床穿衣:“一会再等扬扬的电话,看还有什么新的消息……别睡了,走,到办公室去。”
张伟看着陈瑶发愣,陈瑶好像对韩天很戒备,认定是韩天似的。
“别发愣了,即使是韩天,你又能怎么的?人家不偷不抢,正正规规做生意,没违反游戏规则……”陈瑶拉起张伟:“下床,去办公室吧,我也不困了……根据我上午的安排,我觉得不出意外,傍晚前我们就基本能确定这天天贸易是哪位大仙的。”
两人刚到办公室,张少扬又打电话过来:“大姐,我看见一辆丰田霸道开进来了,车上下来一个歌星哟……这派头,如果真的是那歌星,开悍马才带劲……”
“什么歌星,是哪个歌星?”陈瑶问张伟。
“臧天朔啊……”张扬说:“肥头大耳的,特想臧天朔呀……嘿嘿……像极了……干活的人见了他,貌似都恭恭敬敬的,这个可能就是那什么平哥吧。”
“扬扬,你的任务完成了,抓紧下来,回去。”陈瑶对张少扬说:“你的任务完成的很圆满,改天大姐去瑶北,奖赏奖赏你……”
“那我先回了,走也……”听见大姐夸自己,张少扬心里很高兴,说完,挂了电话,悄悄下了墙头,离开后院,直奔了瑶北城里。
这边陈瑶放下电话,看着张伟:“老大,可以初步断定,韩天既然出现在那个院落,那就真的很有可能是韩天弄的这个天天经贸,和平三合股……当然,也有可能是平三和别人干的,韩天顺便去做客拜访……咱们等傍晚前吧,那时,情况基本就可以明朗了……”
张伟皱着眉头:“我靠,还真的是这家伙……奇怪……韩天还有这能耐……”
陈瑶看张伟的神态,没有多说话。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小郭气喘吁吁地回来了,一进张伟办公室就说:“情况出现变化了……”
“郭总,别急,慢慢说,什么情况?”张伟看着小郭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下午1点开始,那些在我们的收购点收购成品的小商贩突然发生了转变,拒绝收购任何产品,死活都不要了,带着收购的一部分产品,都撤离了……老百姓都别弄晕了,跟着屁股追着要卖,人家就是不要……我问了几个点,所有的收购人员,突然都走了,一个也没有了……”小郭说。
陈瑶明亮的眼睛眨了眨,点点头:“嗯……我明白了……”
“那些老百姓手里还有剩余的部分产品,小贩子一走,又找到我们,死皮赖脸,死缠硬磨,红着脸,非要把产品再卖给我们,说是放家里久了会长毛烂掉……我暂时没同意,赶紧回来给你们汇报……”小郭说。
“这些刁民,这时候又想起我们来了,见利忘义的小人,不要,不收,反正我们开辟了新货源,我们从那边进货,这些人,让他们跟那些小贩子去卖吧,最后让那些天天商贸的贩子坑死……活该……”张伟一听,火大了:“就为了几块钱的好处,哭爹喊娘要退货,要卖给人家,妈的,害得老子损失了几百万,现在看人家不要了,又找我们……老子就是那么好欺负的,不要,坚决不要,让他们那些产品都长毛烂掉好了,当柴火烧了好了。”
“不要冲动,不要怄气,不要简单粗暴,”陈瑶冷静地冲张伟摆了摆手:“老大,这事是不能鲁莽的,要认真思量,农民就是农民,你不也能要求他有过高的觉悟,农民最本质的特点就是目光短浅,只顾眼前利益,我们不能责怪他们,这是他们的经济地位和成长环境所决定的……还有,这些农民是谁?不都是你的父老乡亲?说不定还有你的本家及亲戚,他们辛辛苦苦劳作,很不容易的,山里人,一年到头,挣点现金,很难……你是从山里出来的,你应该理解的。”
张伟犹自心中怒气难平,鼻孔只喘粗气:“我这些父老乡亲,关键时候见利忘义,反戈一击,差点把我废掉,要不是你手里还有点钱,咱们这公司,直接就死掉了,直接就破产倒闭……我的父老乡亲,哼……我待他们哪一点不好了,他们可好,差点把我埋葬在这大山里……”
小郭在旁边默不作声。
“老大,不要生气了,事情过去就算了,你是山里出来的孩子,是从小在山里长大的,这山里的人,你最了解,咱们不能记恨他们,他们,都很不容易,咱们,对待你的父老乡亲,要学会以德报怨,以德服人,以德感人,要学会回报,他们是对不住我们,但是,我们不能对不住他们,要学会宽以待人……你是山里飞出来的金凤凰,任何时候,你都不能抛弃你的父老乡亲,你都应该去回报他们,别忘了你的使命和责任……”陈瑶说地很动容。
张伟半天没说话,一会瓮声瓮气地说:“那你的意思是收购?”
“对!”陈瑶果断而坚决地说:“老百姓家里没有储存条件,不能储存这些东西,我们有仓库,可以通风,可以干燥,能长期保存,我们要是不收,老百姓损失可就大了……还有,这里面还有很大的商机,我们正好趁势收复失地,呵呵……”
“收复失地?哼,等天天贸易缓过劲,明白过来,反攻倒算,这些山民又得跑过去,我们又被他们耍了……”张伟说。
“我们自然不能坐以待毙,我们自然是有办法的,我们他们采取和西部几个乡镇的农民一样的政策,签订生产加工合同,预付定金,双方明确责权利,用法律的形式明确双方的关系,这样,等天天贸易明白清醒过来,已经晚了,老百姓提前得到了全年的现金,等于吃了定心丸,加上有合同制约着,自然不会再冒险去卖给天天贸易了……所以,我们不但要收购,而且要大规模快速收购,收购前,先签订全年生产加工合同,双方盖章按手印……对那些已经销售完的老百姓,只要他们愿意,也同样和他们签合同,签完合同,就直接付给全年订金……”
“这样太好了,提前得到一年的现金,政策太优惠了,太有诱或力了,保证所有人都会签……”小郭拍掌道:“现在那些人撤离了,正好是我们巩固收复失地的好机会……”
“对,我们不但要借机收复失地,而且,还要将根据地用法律的形式巩固下来,确保不再流失……”陈瑶看着张伟:“老大,我们这可是说是一箭双雕,幸亏今天韩老板来做客……不出两个月,我们失去的,将会很快弥补回来。”
张伟脑子通了,看着小郭:“那好,明天一大早,你就带人去落实……”
“不,不要明天,今晚就行动,事不宜迟,刻不容缓……”陈瑶说:“你带人今晚分头进村,全面开花,抓紧动手,力争用最快的时间办完这事……今天韩天只是被我蒙了一下,说不定他很快就会清醒过来。”
“是啊 ,只要他告诉出口方,出口方再联系外商,很快就能搞清楚的……他现在没疑心,但是,南方那边一催货,他就很快明白了……”张伟说:“我们一定要快,要提高办事效率……”
小郭答应着,马上去落实安排。
“傻熊,只要我们能收复根据地,我们就算赢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们虽然失去了几百万,但是,我们却也汲取了经验,锻炼了队伍,还有,我们等于是又增加了西部的一片根据地,我们的生产能力更加扩大,我们的实力也会更加强大。”陈瑶拉着张伟的手。
“这么说来,天天贸易果真是韩天和平三搞的,这事果然是韩天弄的了……”
“是的,”陈瑶的脸色严肃起来:“你还嚷嚷着要抓内鬼,我看,这内鬼,不用找了,这内部商业机密的泄露,就出在你身上,你就是公司遭受重大损失地头号罪魁祸首,你就是内鬼……”
“我……”张伟傻呆呆的。
“回答我,那晚,你去瑶北和韩天喝酒,喝完酒,你们都说什么了?”陈瑶盯着张伟:“说实话,老实交代!”
张伟看着陈瑶的认真的表情,脑袋一下子大了。
“我……我喝完酒,说什么了,我木说什么啊……”张伟蒙头蒙脑的。
“还木说什么,你不用说,我也猜得到,你喝点猫尿,人家说上你两句好话,对你好一点,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就把人家当亲人了,就什么东西都往外倒……”陈瑶看着张伟:“你自己好好回忆回忆,难道你没有和韩天说起什么?难道韩天没有特意问起你什么?特别是涉及公司内部机密的事情……”
张伟想了想,猛然醒悟过来,拿拳头使劲砸自己的脑袋:“我上韩天的当了,那天他请我吃饭是有特别用意的,这收购的底价和流程、地点、验收标准、等级以及咱们内部掌握的一些情况,还有海州那宁发外贸老板找我的事,我都和他说了……唉……真的是我自己泄露了我自己公司的商业机密,真的是我自己亲手毁了我辛辛苦苦组建的公司……我这是自毁长城啊……”
张伟垂足顿胸,悔恨不已,同时,刚刚升起的对韩天的好感顿时荡然无存:“韩天,耍我,玩我,套我,诈我,我和他不算完,这笔账,非算不可,我差点让他玩进去,死在他手里……”
张伟又惊又怕又恨又悔又羞又愧,把一腔怒火全都发到了韩天身上,恨不得此刻就将他那肥胖脑袋拧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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