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去看陈瑶的妈妈,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敢去,怕陈瑶的妈妈问为何没有和陈瑶一起来。
他敢肯定,陈瑶的妈妈一定不知道陈瑶出走的事情。
就这样去见老岳母,张伟不知道该如何向陈瑶的家人交代。
到了公司办公室,李楠进来,向张伟汇报了一下今天要安排的事情。
虽然张伟告诉李楠,不用什么事都向自己汇报,李楠自己直接做主就是,但是,凡事牵扯到财务支出的事情,李楠总是向张伟汇报。
“张董,我全面核查了一下,目前酒店的硬件设施都还可以,除了个别房间的电视和空调需要修理或者更换,大部分都还不错,这样,我们能大大缩短重新开业的时间,在内部软件和管理整理好之后,再有半个月时间,我们就可以重新开业!”李楠说。
“目前第一位的事情是人员到位,现有的人员,特别是管理人员,全部由你负责,能用的就用,不能用的立即走人,不管是什么人什么背景什么关系,服务员也要择优录用,只要人员齐了,管理队伍齐了,就好办了,”张伟说:“对管理人员,要集中培训,对服务人员,要正规化培训,还有,酒店的财务管理和后勤管理,也要进入正规化管理,财务管理要坚持钱帐分开,收支两条线,后勤管理要杜绝跑冒滴漏……总之,该花的钱,一分钱都不要省,不该花的钱,一分钱也不能浪费……”
李楠点点头:“嗯……张董说的对,我会加强这方面的管理的。”
“回头我和财务打个招呼,签个意见,今后,财务支出,5000元以下的,你直接签字,不必找我请示,”张伟继续说:“还有,目前酒店的几台工作用车都很破旧了,油耗太大,用起来得不偿失,处理掉,重新购置工作用车,配备给各部们使用,具体需要几台,你回头打个报告给我……”
李楠掏出随身带的记录本,记了下来。
“李总,你会不会开车?”张伟又问李楠。
“会,驾照拿了3年了,C型的。”李楠回答。
“那就好,再购置一辆A第二天,做你的专车,不给你配司机了,你自己开,行不行?”张伟看着李楠。
李楠笑了:“张董,不必了,我自己有一辆QQ,开着上下班出去跑就行了。,咱们公司刚开始做业务,还没开始赚钱,还是节省点吧……
“那不行,给你配车,不仅仅是方便你自己,更是代表了酒店的形象,代表了公司的形象,你堂堂假日酒店的老总,出去开着个奇瑞QQ,像什么话?和人家谈业务,没开口先矮了三分……”张伟说:“我回头就安排酒店管理公司办公室去买……”
“呵呵……谢谢张董的支持和关心,”李楠说:“对了,张董,你是不是也该换辆车了,我看你开的宝马是女式的啊……”
“不换,我这车是陈瑶的,我就喜欢开她的车,女式就女式吧,我就不换了……”张伟说:“我有一个想法,咱们酒店第一年,我想呢,以打品牌为主,以拉客户为主,经济效益放在第二位,我不给你施加任何压力,只要你能把咱们酒店的品牌打出去就可以,不图盈利,我觉得,目光一定要放长远……”
“对,张董,你这个想法很好,很具有远瞻性,很多老板目光短视,一上来就急不可耐要见效益,其实呢,这样往往是徒劳无益,竭泽而渔,对于一个酒店来说是,品牌就是生存和发展的生命,没有品牌,谈何效益?”李楠很赞同张伟的想法。
张伟看着李楠突然笑了下:“李总,咱们谈了这么久了,我从来不和你提薪酬的事情,我不提,你怎么也不提呢?”
李楠也笑了:“尽在不言中,我早就了解你的为人,从各种渠道,跟你干,我知道你会有安排的,根本就不用我提,再说了,士为知己者死,能和你合作做事情,即使不要钱,只要开心,我也愿意做……”
张伟点点头:“谢谢李总的高看和信任,你的薪酬,你不用管,我现在也不会和你说具体数字,但是,有一点你放心,绝对会大大高出你在南苑的年薪……”
“你说不说具体数字,可是,你却给我交了底线,”李楠笑起来:“你们北方人做事情向来直爽大方,我知道的,跟你干,我不想多谈钱,谈多了,伤感情,能开心,是最重要的,就凭你对我的信任,就凭我了解的你的人格,我在个人报酬问题上,绝对不会主动提任何价钱的。”
张伟点点头:“李总,同样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我相信,我们的合作一定是愉快的,我们的假日酒店,一定会在你的带领下,走向新的繁荣。”
李楠微笑着看着张伟:“假日是个品牌,你也是个品牌啊。”
“我?我怎么是个品牌了?”张伟不解。
“你和陈瑶现在不仅是兴州旅游界的名人,在整个兴州市,谁不知道你和陈瑶被潘唔能逼迫欺压,后来你又单枪匹马抓住潘唔能的故事,在很多兴州人的眼里,你是个带有传奇色彩的人物,老百姓经常茶余饭后津津乐道你的英勇行为,还有,今天的报纸都报道了你回兴州创业的故事,提到你回来承包了假日酒店,你说说,大家就冲着你这招牌,也要来看看啊,呵呵……所以,我说,你是咱们酒店的招牌,不对吗?”
张伟笑了下:“我本无意出这个名,是被人逼得没办法,呵呵……”
“等陈瑶回来了,那咱们酒店名气就更大了,你俩郎才女貌的,往酒店一站,呵呵……咱们的人气啊,立马就上来了……”李楠说。
张伟心里一阵酸楚,勉强笑笑:“是啊,是啊!”
李楠站起来:“张董,还有什么指示?”
“没有了,你去忙吧。”张伟说。
李楠出去后,张伟又陷入了对陈瑶的思念之中,怔怔地看着窗外的天空发呆。
已经是秋天了,陈瑶走的时候还是炎炎夏日,现在,树叶黄了,庄稼收割了,大雁开始南飞了,可是,陈瑶在哪里呢?
张伟摇摇嘴唇,心里悲意外涌。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
“请进!”张伟说。
门开了,进来的是阮龙。
“张哥!”阮龙见了张伟,很高兴。
“兄弟,你来了,好久不见了,来,快坐!”张伟忙站起来,和阮龙握手,又吩咐工作人员泡茶。
“张哥,早就知道你回来了,赵波那天和我说了,”阮龙说:“知道你这些日子一直很忙,所以到现在才来看你,今天我看到报纸上的消息了,不光我看到了,公司很多人都看到了……”
“哦……老郑也看到了?”
“我想是一定看到了吧,他办公室就有订的报纸。”阮龙说。
“嗯……你们现在还好吧?”张伟说。
“不好!”阮龙说:“那天,赵波和你简单说了吧,现在公司人心整个散了,郑总整天吸毒赌博,对员工很苛刻,还借用黑社会势力镇压不服从的员工,怕大家走,扣押了大家的工资,每天让大家去工地出苦力……”
“你也知道老郑吸毒的事情?”
“是啊,整个公司,除了老板娘,几乎都知道,包括于林都知道,就是没人敢告诉老板娘,怕老板报复。”
“于林既然知道,干嘛不告诉于琴,她还怕老郑报复?”
“这个就不知道了。”阮龙说。
“嗯……”张伟看着阮龙“今天你来找我,恐怕不单单是叙旧吧,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阮龙笑了:“张哥,你这直脾气还是没有变,直说了吧,我想到这里跟你干,扣押的两个月工资我不要了,不光我,赵淑和赵波都要来,他们委派我来找你。”
“他们为什么不过来?”
“郑总的人看得紧,怕都来目标太大,引起老郑的注意,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我这还是借口牙疼到医院买药,才从工地跑出来的。”
“我靠,这成了就旧社会的监工了,还强迫人出苦力啊,老郑这么干,于琴不管?”张伟说。
“于琴怀孕了,平时在海州休养身体,不大过来,这边现在是郑总的天下。”
“哦……怪不得啊,”张伟点点头:“于林怎么样了?她和赵波咋样了?”
“还行吧,两人关系还凑合,就这么不近不远地谈着,于林好似对赵波一直不大满意,赵波也看不惯于林的开放,两人最近常吵架……”
“哦……你和赵淑呢?”
“我们早就结婚了,正打算明年要孩子呢,”阮龙笑了:“当初很多人不看好我和赵淑的姐弟恋,都说成不了,我就非要成了给他们看看不可。”
张伟笑了笑:“祝福你,祝福你们,兄弟,你敢走出这一步,不简单,我佩服你,家里父母知道吗?”
“她父母知道,我父母不知道,我估计说了,我父母就气死了,我想,等等吧,等有了孩子,带着孩子回去,我父母想阻拦,也晚了……”
“你这家伙,还真有办法,”张伟点点头:“姐弟恋,最大的阻力就是世俗啊,这世界,男人可以比女人大到无数,像杨振宁,娶个孙女做老婆都可以,可是,这女人呢,比男人大上个5岁以上,就惹来各种非议,不公平……”
“呵呵……张哥,你也是姐弟恋吧,陈姐比你大三岁呢。”
“嗯……我也算是个姐弟恋,女大三,抱金砖,”张伟笑了下:“我就不信这个邪,你陈姐就是比我大10岁,我该娶的也一样娶……”
“张哥,说了半天,你还没说要不要我们啊?”阮龙说:“我们三个,都想到你的漂流公司来做营销,咱们在一起,再像以前那样,去打拼,多好啊!”
张伟笑了:“你们三个怎么打算的?”
“先集体从老郑那边辞职走人,宁可那两个月的工资不要了,不管他批准不批准,走定了,然后,到你这里来再就业!”阮龙说:“不过,赵淑也有顾虑……”
“什么顾虑?”
“担心你这边和老郑的关系不好处,担心老郑记恨你挖人……其实呢,我们不是你挖的,是自愿来投奔的,他留不住人,只能怪自己,本来我们也没把自己卖给他终生做员工啊……”
张伟点点头:“你在老郑那边现在是什么职务?”
“营销部副经理。”
“嗯……”张伟点点头:“好,你来我这边,做营销部经理,卧虎峡漂流公司营销部经理!”
“真的,张哥,你也好我们了?”阮龙喜出望外:“张哥,只要能跟你干,什么职务都不要也行啊,我们太想跟你干了!”
“嗯……你们三个都过来吧,”张伟说:“至于赵淑和赵波的部门岗位,我会根据情况另行安排,你呢,就负责营销部好了!”
“哦……他们俩不在营销部?”
“是的,你老婆跟着你当兵,两口子咋干?不方便,再说了赵淑的性格加上本地的人脉关系,我想她应该做办公室比较合适,还有,赵波性格太内向,做营销往外跑不适合,我想他去酒店那边,做广告图册等宣传品的策划设计……”
“嗯……好的,我回去和他们说一下,他们要是知道你要我们了,估计都高兴死了……”阮龙很兴奋。
“这事你回去不要大张旗鼓说,免得老郑的人一窝蜂都集体辞职,都涌来,那我这边一下子还真招架不住,至于以后他们零零散散过来,那是另外一回事。”张伟对阮龙说。
“我明白,我不会说的,”阮龙说:“其实,公司里的管理骨干都看到今天的报纸了,都三个一帮两个一群的在那里窃窃私语呢,呵呵……估计,很快,他们都得辞职!”
“呵呵……他们辞职这事我不知道,别和我说,我只知道我很快就要对外打广告招聘人员了……”张伟说。
阮龙会意:“我明白,张哥,我明白你的意思。”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张伟看着阮龙。
“得令!”阮龙蹦起来:“张哥,我先走了,明天,我们就来找你报到!”
送走了阮龙,张伟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沉思着。
张伟知道,暴风雨或许很快就要来了。
如果放在以前,张伟绝对不会接受老郑的人马,但是,现在,只要有愿意过来的,只要是张伟看中的,张伟绝对毫不犹豫接受。
张伟心里很明白,自己对老郑无须客气无须仁慈了。
其实,在张伟的心里,老郑的人马到自己这边来,仅仅是第一步。
张伟内心深处埋藏的仇恨一直没有泯灭,他走出的第一步,就是决心在遵循竞争法则的前提下,以合法的手段,搞垮老郑的公司。
当然,搞垮老郑的公司,不是张伟的最终目的,因为张伟要报仇,他的最终目的是搞垮老郑这个人,为王炎和陈瑶报仇。
此次南下,和老郑斗,张伟有足够的耐心和决心,他像一只蛰伏的大虫,静静地等待猎物上钩。
张伟采取的战术是以静制动,防守反击,以守为攻。
此时,张伟满脑子对老郑充斥的只是要报仇,并没有想得更多,当然,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倒是真的出乎张伟的意料。
老郑今天一进办公室,看到了昨天的报纸,看到了张伟成立两家公司的消息。
老郑拿着报纸,看了一遍又一遍,心里想,终于来了,这小子终于来了。
不过,老郑又感到很奇怪,陈瑶怎么没有回来,难道是张伟先回来打前站?
老郑琢磨着,张伟一定回来有一些日子了,成立公司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的。
看到张伟接手假日酒店,又去开发卧虎峡漂流,老郑知道,张伟手里有钱了,即使没有钱,也肯定是陈瑶在背后做资金支持。
老郑心里一紧,张伟开发卧虎峡漂流,等明年开业,那自己的漂流怎么办?岂不是蛋糕最少要分割一块出去?还有,张伟做漂流的路子已经很熟悉了,而且,对营销又十分在行,到时候,恐怕就不是分流一半客人的问题了。
老郑感到了莫大的压力。
这是老郑十分担心的。
同时,老郑心里还隐隐不安,他摸不清张伟此次回来的真正全部意图,是仅仅回来投资创业吗?北方他的生意红红火火,为什么又要跑回来创业?
老郑不由想起自己给潘唔能提供情报导致王炎被警察侮辱和张伟陈瑶被绑架的事情,还有,自己落井下石收购假日旅行社的事情。
如果张伟是为了这个回来的,那事情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想到这里,老郑心里一股惊惧涌上心头。
不行,决不能让这小子在兴州呆下去,他在兴州,自己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早晚他会对自己构成巨大的威胁。
正在烦恼间,于琴推门进来了。
老郑一怔:“咦,你不是在海州吗,不好好在家里养身子,跑这里来干嘛?”
于琴还是以前那样,只不过身体稍微有点发福,小腹部刚刚开始隆起,她正一心一意养孩子呢。
“我这两天眼皮老是跳,心里不安稳,觉得你狗日的这两天可能又干什么不出奇的事情了,就过来看看,怎么?不行吗?”于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老娘是董事长,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你管得着吗?”
“呵呵……”老郑笑笑:“当然行了,我哪里敢管你啊,你这都坏了我的孩子了,我还不好好伺候着你啊。”
于琴看着老郑的眼神,站起来:“郑一凡,你狗日的最近是不是又溜冰了?”
“没有啊,你胡说什么!”老郑心里一抽,忙否认。
“我怎么看你眼神晕乎乎的,好似又溜冰的模样。”于琴说。
“靠——我这是在公司忙累的啊,这漂流工地都在整理,等于是重新干了,咱们这辛辛苦苦一年,功夫白费了……”老郑懊丧地说。
“一个破漂流,还多大事,不就是几百万吗,咱们家底子厚实,无所谓,其实,今年咱们做漂流也没赔钱,只不过是把赚的钱又倒出去了,”于琴不屑地说:“光你去澳门输的钱,做3个漂流都够了……”
“那也是咱的钱啊,赌的钱和赚的钱,是不能相提并论的,”老郑说:“这赚钱,不就是图个花地痛快吗,只要玩地高兴,无所谓。”
“我听玲玲说,公司3个月不发工资了,只发生活费,怎么回事,你怎么能这么对待员工?”于琴又问老郑。
于琴这段时间一直住在海州,对这事刚知道。
“公司有难,大家共担嘛,”老郑说:“大水冲垮了漂流,我陪了这么多,拖欠他们点工资算什么,又不是不给了,等以后公司生意好了,再补上就是了,还有,这目前公司里人心不稳,有的员工向走人,走人了,我这里的活怎么办?我拖欠点工资,正好把人拴住,让他们谁也走不了,想走人,可以,工资就不给了,也省了的钱。”
“你他妈的典型的奸商,你又赌博又买房子,就差员工这点工资?”于琴火了:“不行,你这么办,非凉了员工的心不可,赶紧把工资发给员工。”
“你说的轻巧,哪里有现金了?”老郑一摊手:“不信你去财务问问玲玲,公司账户上现在现金不到3万元。”
“怎么搞的?钱呢?”
“你还问我,钱不都变成了不动产了?咱那几座别墅是怎么来的?你总不至于让我卖了别墅给员工发工资吧?”老郑反问于琴。
“妈的,除了买别墅,你剩下的现金都送到澳门去了吧?老娘现在戒赌了,你倒是越赌越大了,赌一次输一次,这么下去,非得把家底子败光不可,那几座别墅,我看早晚也得送到澳门去!”于琴说。
“你个乌鸦嘴,胡说什么,老子手气很快就会好转的,”老郑气恼地说:“我找人算了,我现在手气正在好转。”
“狗屁,我告诉你,那赌博抓紧给我戒了,好好攒钱过日子,抽空用一套房子作抵押,去银行贷款,不能拖欠工人工资,”于琴说:“你以为那些员工是咱们啊,一年不挣钱一样吃香的喝辣的,他们一个月没有工资,生计立马就成问题,做人不能太毒辣,得讲点良心。”
“好吧,我知道了,回头我安排玲玲去办理。”
“嗯……”于琴点了点头,又看着老郑:“我这一怀孕,你是不是又放松了?说,是不是最近外面有女人了?”
“没有,绝对没有,我整天都被工作忙死了,哪里有这精力啊,”老郑忙说:“不信,你问问于林。”
“问问于林?我看得问问于林你是不是最近又骚扰她了,”于琴说:“你这个色龟,离了女人一天都不能过,还能忍这么久?告诉你,你胆敢骚扰于林,老娘立马废了你……”
于琴说话的口气突然有些硬,老郑一个激灵:“我当然不会了,她是我小姨子,我怎么会呢。”
于琴说:“告诉你,郑一凡,别让我知道啊,知道了,你就完蛋,彻底完蛋!”
老郑摇摇头:“女人啊,就是喜欢猜疑,唉,无聊。”
说着,老郑拿起报纸看报纸。
于琴一把抓过来:“老娘先看。”
于琴打开报纸刚看了一眼,突然就喊老郑:“喂——张伟回来了!成立了两家公司啊。”
“是的,早就回来了,这报纸是昨天的,昨天我没进办公室,我这也是刚看到的!”老郑无精打采地说。
“好厉害啊,成立了两家公司啊,一家酒店,一家漂流,这家伙,发财了,有钱了!”于琴边看边说:“咦,陈瑶怎么没来呢?他们俩不是干什么都在一起吗?”
“你问我,我问谁去?”老郑说。
“张伟回来你不高兴,是不是?”于琴看着老郑:“你看你失魂落魄的这熊样!是不是害怕了?”
“我有什么害怕的?”老郑翻了翻白眼:“我又没怎么找他,我和他是井水不犯河水。”
“哼……你对王炎和陈瑶做的那些事,估计张伟早就知道了,他回来了,还不找你算账?”于琴说:“张伟一只手就能把你整个半死,就你这脓包样的,还撑他一下子?”
“你以为我怕他啊,他要是敢动我,波哥的人还不整死他,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哼……还提黑社会,黑社会被枪毙了四秃子和王军,波哥还敢这么放肆,你就自己给自己壮胆吧。”于琴说:“张伟回来做漂流,岂不是要冲击咱们的漂流?”
“废话,那是一定的,那卧虎峡的漂流比咱们这里环境地势都还好,再加上客人都喜新厌旧,要是让张伟把漂流搞起来啊,明年咱们这漂流就死定了!”老郑说。
“那怎么办?咱们坐以待毙?”于琴看着老郑。
“我当然不能坐以待毙,我估摸着,张伟这次回来做漂流,就是冲我的漂流来的,他就是想把我的漂流击垮,我决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老郑说:“还有,咱们公司里的老骨干和假日旅游的人,估计都是他要挖的对象,所以,我主张,工资还是拖欠着好,不能发下去,发了,人就跑光了……”
“总拖着也不好的,大家都要吃饭的,要穿衣的,你这么做,会让员工寒心的。”
“那就下个月发当月的工资,这两个月的,压在那里好了,等于是押金。”老郑说:“不然,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那要是人家不要这两个月的工资了,坚决要辞职呢?”于琴说。
“那就走呗,正好我赚了3个月的工资钱,再说了我,我就不信,都不要这两个月的工资了,这可是4000多元呢,谁舍得不要?”老郑说。
“算你狠!”于琴说:“我给你说啊,张伟不惹你,你可别惹他啊,惹上身来,甩都甩不掉!”
“我一点点都不想惹他,但是,他也不能把我逼的无路可走,不能断了我的财路,把我惹烦了,我不管他多牛逼,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老郑狠狠地说。
正在这时,玲玲进来了,拿了三张纸递给于琴:“你看看。”
于琴接过来一看:“呀——”
“怎么了?”老郑问于琴,伸着脖子看。
“你的营销部被颠覆了,”于琴把三张纸递给老郑:“完了,赵淑和阮龙两口子辞职,我这未来的妹夫赵波也不顾情面,也辞职了……”
老郑接过来一看,是阮龙和赵淑赵波的辞职报告。
“他们人呢?”老郑问玲玲。
“走了,收拾完自己的东西,把报告递给我就走了,说回头来领那两个月的工资!”玲玲说。
老郑把辞职书三下两下撕得粉碎:“这不是诚心拆我的台吗,还想要工资,做梦!”
“他们在这个时候辞职,一定是去张伟的公司了!”玲玲说:“张伟昨天成立了公司,今天他们就辞职……”
“一定是的,肯定是的!”老郑念叨着:“这么快就对我下手了,开始挖我的墙角了,通知公司其他人员,凡是这个时候辞职的,一律不给发工资,一分也不给!”
“我看那,你这4000块钱不一定能拴住人,只要张伟那边高新接收,就是不要工资,也会继续有人走。”于琴说。
“那正好我省了一大笔钱!”老郑有些歇斯底里:“行啊,开战了,死皮脸皮了!”
“话不能这么说,人家辞职你无法阻拦,人家辞职再就业,到哪里去,是人家的自由,你更管不着!”于琴说:“还是从自己自身找找原因吧,别把事情做绝了,别把人心都凉了……”
“我自身什么问题都没有,现在公司有难,大家共担风险有什么错?”老郑气愤地说:“这几个打工的,这些穷鬼,见风使舵,见利忘义,背信弃义,小人,小人,卑鄙,都和张伟一样卑鄙!”
老郑疯狂地叫喊着。
于琴摇摇头,站起来往外走:“妈的,疯了,整个一疯子,张伟刚回来你就疯成这个样子,过些天,还不成神经病啊,我看,你非得让张伟整到精神病院里不可,一个老高成了植物人,再来个老郑成神经病,哈哈……老娘不掺和了,养身子生宝宝去喽……”
于琴说着,自顾下楼,到美容院做头发去了。
办公室里剩下老郑和玲玲。
老郑发完疯,不见了于琴,看着玲玲:“赵波怎么会走?他不是和于林……”
“赵波坚持要走啊,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呢?于林在旁边也不阻拦,好像还蛮支持的。”玲玲说:“赵波走后,于林还自言自语了一句……”
“说的什么?”老郑说。
“好像说‘你们走,我也走,我也去找张哥……”玲玲说。
“晕倒,这死丫头,她也要去投奔张伟,这不是诚心弄我难看吗,这还了得,不行,绝对不能让她走,你给我好好看住她!”老郑火了。
玲玲点点头:“我知道了。”
“公司里其他人有什么动向?”老郑又问玲玲。
玲玲摇摇头:“没看出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不过,现在,这些人,特别是假日旅游的人,包括张伟以前关系很好的几个中层骨干,做事情都避着我,不让我知道……”
“嗯……你这段时间多注意,多打听着他们的动向,不能让张伟把我的家底子给端了,没有人,我怎么开展工作,这公司里的活指着这帮人呢!”老郑琢磨了一下:“另外,你对外放个风,就说我正在贷款给大家发工资,但是跑银行需要一些时日,等贷款出来,所有工资全部补齐,不但如此,你再放风,说到年底,公司加发两个月的工资……还有,你再说,年底的时候,中层管理人员的奖金都不会低于3万元……”
“啊——”玲玲愣了:“真的?”
“笨——让你说你就说,先用钱把这帮穷鬼笼络住,让他们好好给我干活,等过了这一阵,等张伟的人找齐了,我就不怕了,”老郑诡秘地说:“给他们补齐工资,给他们发3万的奖金,做梦去吧!”
“这——”玲玲有些犹豫:“这样合适吗?”
“让你干你就干,就按我说的去办,哪里来这么多废话!”老郑不耐烦地说:“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说合适就合适,我就不信,这么多钱,留不住人,有钱都能使鬼推磨呢,何况这些打工仔……”
玲玲唯唯诺诺答应着出去了。
玲玲出去后,老郑接着就摸起电话打给波哥:“波哥,张伟回来了,开了两家公司,一家是做酒店,一家是做漂流……”
“报纸我刚看到,昨天的报纸上的,”波哥说:“这小子很有能耐啊,发财啦,这么有钱啊,一回来就是大手笔!”
“他现在正在挖我的人呢,妈的!”老郑说:“我看,得收拾收拾他……”
“哦……怎么收拾?”
“找几个人把她做了算了!”
“那怎么行,现在是法制社会,做人是要犯法的!”波哥的口气一反常态:“咱们都要做守法公民啊,老郑,人家做生意,是正当的,挖人只要符合规则,也说不出什么啊,凭什么做人家呢?”
老郑一怔,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听错了。
“你——”
“老郑,这事啊,我看从长计议,等等看看再说吧,不着急……”波哥打个哈哈,接着就挂了电话。、
老郑呆呆地站在那里,一下子懵了,波哥怎么了?
不是你不明白,只是这世界变化快。
老郑对波哥的态度感到很疑惑,这个一直惟自己马首是瞻的波哥,怎么对自己的事情突然变得漫不经心起来了,要知道,他们两人合作一向是很紧密的,波哥从自己这里可是赚了不少钱的啊。
老郑很疑惑,波哥可不疑惑,他心里明镜儿似的,老郑的钱自己确实赚了不少,可是,人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总不能只靠老郑自己赚钱啊,再说了,老郑目前的所有工程,都是自己的,别人争不去,虽说都是自己的,其实也就是溪道整理这一个工程,其他几个都还没开工。而且,老郑最近的资金好像出了问题,一直不能准时付给自己。
波哥隐隐约约感觉老郑的气数要尽。
混社会,做生意,带小弟,没钱是不行的,哪里有钱赚就去哪里,谁能让自己赚钱就和谁打交道,不管自己和谁有仇,反正和钱是没有仇的。
因此,自打看到报纸上刊登的张伟回来搞漂流的消息,波哥的脑筋就开始转悠了,这工地的活可不少啊,张伟和自己打过交道,知道自己的势力,也知道自己手下有工程机械,要是这活能揽过来,岂不是又是一个赚钱的好买卖?再说了,自己和张伟从来没有在表面上翻过脸,虽然自己暗中对张伟动过手脚,但是张伟应该是不知晓的。
从张伟这次回来的动作看,气势不小,看来手里是金票大大的。
波哥既然心里有了做张伟生意的打算,自然就对老郑要报复整理张伟的提议不热心了,我正打算赚他的钱呢,你却要我去整他,这可能吗?
波哥自然是不想干的,但是也不想和老郑翻脸,就模棱两可打哈哈,弄得老郑一头雾水。
波哥这时自然不知道张伟已经找了专业施工队的消息,他觉得自己下手还是挺早的,刚得知消息就入手,兴州应该没有人比自己更早,再说了,张伟是外地人,本地没有什么熟悉的关系,自己是兴州的社团老大,能做他的生意,他应该会很乐意。
波哥本想亲自出马出拜访张伟,不过想一想,又觉得这样有点掉价,张伟只不过是一个穷小子乍富,出身贫农,自己这么礼贤下士,有点屈尊,如果自己亲自去,也太给张伟面子了。
不行,不能让这小子翅膀太硬,等以后生意揽过来,再慢慢接触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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