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恼怒道:“出了这样的事,整个魏家的姑娘都跟着没脸,你让我怎么救你?家里的其他姑娘怎么办?”
魏家说到底是靠着裙带关系才走到今日,因此更不可能为了魏莹一人,而牺牲满族女孩子的清誉。
更何况,此时的魏莹,已注定是弃子。
魏莹闻言满脸绝望,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彻底破灭,颓丧地倒在地上,发丝散乱,衣衫不整。平日里极其爱美的她,此时却没有一点心思顾及这些。
家里人会做什么决定,她比谁都清楚。
魏莹咬着牙,心中涌上浓烈的不甘。她是伯府嫡出的三姑娘,亲姐姐又是宫里的昭仪娘娘,自小容貌出众,比起姐姐也不遑多让。
她也抓住了机会,仅靠几面之缘,便将太子勾上了手,只等着有朝一日入住东宫。
魏莹恍恍惚惚,她明明有着让世上万千女子艳羡的前程,为什么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呢?
对了,是从那次宴会开始……
一切都是被阮明烟所害。
是阮明烟害她在赏花宴跟黎耀发生了关系,亲手斩断了自己进入东宫的路。
现在,又害自己连嫁入侯府都做不到,家里为了阖府姑娘的声誉,只能让她去死。
可就这么去死,她怎么能甘心?
魏莹猛地攥紧拳头,长长地指甲掐入掌心,刺骨的疼,她眨眨眼,将眼中的泪强行收回去。
然后垂着头,像是认命了一般,低声道:“既然如此,收到家里的信之前,姑祖母就让我自己安静地待一会儿吧。”
老夫人看她似乎真的放弃了挣扎,打算听从家里处置,也不再多言,带着一群人离开了房间。她并不担心魏莹寻短见,事实上,那正是她心中希望的。
还省的她来动手,好歹是自己打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怪不忍心呢。
老夫人却没注意到魏莹眼底深藏的恨意,那不仅仅是对阮明烟的。
阮明烟晚上没睡好,跟徐若雪一起吃过早膳,又补了个回笼觉,睡得朦朦胧胧间,被徐若雪叫醒:“快醒醒,出事了。”
阮明烟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往床里边滚了滚,躲开徐若雪推她的手,嘟囔道:“魏莹吗?她出事不是很正常?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徐若雪伏在她耳边低声道:“魏莹不见了。”
阮明烟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你说什么?活生生一个人,怎么会不见的?”
徐若雪见她终于清醒了,坐在床沿上摇了摇头,轻声道:“谁知道?听说是她自己提出想一个人待会儿,老夫人不知道怎么想的,也没派个人看着。估计是魏府的信到了,老夫人派人去送白绫的时候,才发现人不见了。”
阮明烟下巴搁在膝盖上,半晌才释然道:“这也不怪魏莹,她又不傻,明知道魏府那些人的德行,怎么会待在屋里等死?逃了起码还能有一丝活路。至于老夫人嘛,还能怎么想?估计巴不得魏莹自己一头撞死,让她省心。”
徐若雪听她这么说,猜测道:“老夫人之前疼魏莹不像是假的,说不准就是故意将人都调走,放魏莹逃走的。”
魏莹这样的情况,别说是魏家,任何一个高门贵族,都不可能将人留下来,老夫人若是于心不忍,偷偷将她放走,也未尝不是一个好法子。
阮明烟摇头嗤笑:“魏家的人啊,骨子里都自私的很,不说老夫人之前疼魏莹有多少做戏的成分,现在对她来说,魏莹死了,一了百了才是最干净的,不然谁知道还会生出什么事,会不会连累到魏家,进而牵连到她?”
徐若雪也深有所感,不过心中对魏莹生出了几分说不出的怜悯,并不是同情她,而是魏家的做法,实在让人觉得心寒。
“那魏莹?”
相国寺是皇家寺院,前来烧香拜佛的大都是高门贵族,所以寺里有专门的僧人负责安全防护。魏莹一个娇娇弱弱的伯府小姐,哪来的能力逃出相国寺?
阮明烟饶有兴致地笑道:“我猜她还在相国寺。人不见了,老夫人必然不敢声张,只能瞒着寺里的僧人暗暗查找。但她能待在这里的时间不长,魏莹只要躲过这几日,再想个法子悄悄混出去就好了。”
徐若雪见阮明烟胸有成竹,心里一思量,觉得这确实是最好的法子。她看着阮明烟,见她毫不在意的模样,迟疑道:“你怎么想的?就这么放任她逃走吗?”
阮明烟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事到如今,承恩伯府的三姑娘,注定只能是个死人了。魏莹是死是活并不重要,她就算真的运气好逃出去,也只能一辈子隐姓埋名的活着。这样的惩罚,已经够了。”
徐若雪知道,她这话的意思是不会对魏莹做什么,如果对方运气好,能够从魏家的搜捕中逃走,就可以活下去。
可是徐若雪很清楚,阮明烟这绝不是对魏莹的仁慈,让一个从小金尊玉贵的伯府小姐,从此失去家族的庇佑,流离失所,那绝对是比死还要可怕的事情。
阮明烟见徐若雪沉默半晌没有出声,挑眉道:“怎么,你觉得我下手有些狠了?同情她?”
徐若雪缓缓摇头:“魏莹落到这样的下场,说到底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没什么好同情的。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有些伤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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