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潜入的事情在傅家没有引起丝毫波澜,夜渐渐深了,各院的灯火熄灭,傅府陷入一片沉寂。
黑暗的没有一丝光亮的地方,俊美无双的男子神色颓废,满不在意地倚着一道门,听外面的少女絮絮叨叨地说话。
“你知道吗?我三哥回来了,他还带回一个很有趣的少年,长的很俊俏,不比你差呢。”
“不过,他是个大夫,他说我有病。”
“但他真的很有趣,她说我出身好长得好,就算坏了名声也没什么,日后就算不嫁人,也能过得很好。”
“反正我家也不是养不起我,我想了想觉得她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你觉得呢?”
李承翊默默听着她念叨,原本没怎么上心,毕竟这些日子,她每次睡不着的时候,都会来对着他诉说心事。
可这次,他听着她说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竟然冒出了阮明烟的影子。
他想他一定也跟外面的少女一样疯了,否则怎么会将她口中风度翩翩的少年,臆想成阮明烟呢。
“喂,你还活着吗?怎么不说话啊?”
许久没有等到答复,少女不耐烦的喊了一声。
李承翊垂下了眼眸,将眼底的情思收起,冷淡道:“她说的很有道理。”
少女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咯咯地笑了起来,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在这暗的看不见一丝光的地方回荡,颇有几分恐怖的意味。
片刻后又语气落寞道:“若是你能永远在这里陪着我就好了。”
半晌,李承翊都没有出声,她突然发怒道:“我救了你,你难道不该以身相许吗?”
她的话让李承翊想起,阮明烟在第一次救了他之后,也说过这样的话,当然,她那个时候,只是为了试探他。
他苦笑道:“承蒙姑娘错爱,在下已有婚约在身。”
少女并没有放弃:“你失踪了这么久,她说不定以为你已经死了。”
会是这样吗?
李承翊闻言不禁想到,他受伤昏迷了许久,再加上这些日子养伤,不知道已经过去多久了,他出事的消息说不定早已经传到了京城。
她听到了,会难过吗?
想到这里,李承翊像是全身被注入了一股力气,摇头坚定道:“不见到尸体,她是不会相信任何传言的。”
“是吗?”少女轻笑,“你还真是傻的可笑,这世上哪有什么忠贞不变,不如我们打个赌,若是你的心上人真能不信传言,找到你,我就放你离开。”
李承翊照例没有出声,少女也早已习惯了他的沉默,并不介意,只是笑道:“反之,如果你输了,就留在这里,陪我一辈子。”
许久之后,仍是一片沉默,少女终于没了耐心:“你看,你自己也不相信她会一直等着你,不是吗?”
里面还是没有声音,少女打了个哈欠,今日竟然这么早就困了,她心里也觉得神奇,那个自称是大夫的少年似乎只是寥寥数语,就让她的心里好过了许多。
她起身准备离去,边走边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哈。”
黑暗中,一连串清晰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李承翊闭着的双眸睁开,却还是什么也看不到。
这么久了,他还是不知道这个自称救了他的少女究竟是什么人。
但他也从这陆陆续续的倾诉中,明白那个少女的精神是有问题的。
如今又莫名接受了对方定下的赌约。
他不由懊恼起来,若是阮明烟知道这种事,肯定会生气。
当初不辞而别的事情还没来得及解释,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自己可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
阮明烟自然不知道深夜里发生的一切,她一夜好眠,次日早早地起了身,吃了早膳准备在傅家好好逛逛,打探一下消息。
结果一出院子就遇到了傅夫人。
傅夫人很热情地对她道:“孟公子起的真早,是有什么事要出去吗?”
阮明烟躬身行了一礼:“见过夫人,我没什么事,只是在院子里闷得慌,就想出来转转,希望夫人不要见怪。”
傅夫人见他年纪虽小,但礼仪周全,显然教养极好,长得又俊俏,不由心中更添喜爱:“怎么会,孟公子年纪还小,年轻人嘛,总待着肯定会闷的慌,只是襄城如今不太平,公子能不外出就尽量别外出了,有什么事吩咐下人去办也是一样。”
“在下多谢夫人关怀。”阮明烟再次行了一礼。
傅夫人慈爱道:“你这孩子,也太见外了,你既是淮安带回来的朋友,把我当长辈便好。若是觉得在院子里待着难受,也可以在府中逛逛。我们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之家,但这宅子也是祖辈传下来的,园子修的还可以。”
阮明烟闻言连忙道谢,她等的就是这一句话,没有主人家的同意,自己随意在府中走动总归不是太好。让人看出点什么就麻烦了。
有傅夫人这句话,她以后在院子里乱转,就不显得突兀了。
傅家显然不像是看上去那么平淡无争,如果李承翊在这里,为什么会一点消息都传不出去?
正这么想着,一袭素色衣裙的少女转了出来,对着阮明烟款款行了一礼。
阮明烟含笑点头,对方娇俏地问:“母亲和孟哥哥在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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