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翊见她难得闹小孩子脾气,看上去不同于平日里的冷清,多了几分娇憨可爱。
他压下眼中笑意,沉声劝道:“你胸口被一剑刺穿,虽然避开了心脏,但也伤的不清,不吃药怎么能好呢?”
说着吹了吹还冒气的药汁,舀了一勺送到阮明烟唇边,“乖,喝完给你吃蜜饯。”
那股难闻的药味一个劲儿地往鼻子里钻,让阮明烟浑身都不得劲儿。
抬头见李承翊眼中的坚持,就知道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于是忍着恶心从李承翊手中拿过药碗,一口气将一碗药咕咚咕咚全部喝了下去。
这药着实难喝,阮明烟嘴里苦的发麻,还有那味道,简直让人难以忍受。
李承翊看着受伤都没有眨一下眼睛的阮明烟,被一碗药苦的痛不欲生,漆黑的眼底闪过幽暗的光。
他将一块蜜饯塞到阮明烟口中,才笑问:“有那么难喝吗?”
阮明烟嚼着口中的蜜饯,清甜中带着丝丝缕缕的酸涩,竟然是梅子。
忍不住问:“还有吗?”
李承翊将将放在床边几案上的一个小陶瓷罐子拿在手中,又取了一枚蜜饯放进她口里。
伤口虽然经过仔细的处理,被包扎好了,但阮明烟还是觉得疼,而且高烧刚退,她浑身无力,干脆躺着不动,心安理得地接受李承翊的投喂。
李承翊一连喂了好几颗,才停下来问:“好点了吗?”
阮明烟摇头表示自己一点都不好,撒娇一般道:“还要。”
李承翊失笑,将手中的罐子放回原处:“差不多就行了,只有这么点,你以后吃药还指着它呢,一次吃完了怎么行?”
阮明烟叫苦连天:“那药还得吃?你杀了我吧。”
李承翊脸上的笑黯淡了一瞬:“是我不好,害你受这样的苦。”
阮明烟垂眸掩住眼底异样的光。
在发觉了严凌不对劲的时候,阮明烟就猜到了对方极有可能是肃亲王的人,所以她将计就计的答应了帮忙解毒,就是想看看对方到底想做什么?
所以今日在马车上发现有人藏在马车底部的时候,和李承翊当机立断,做了一场戏。故意让对方知道李承翊要去容城。想要看看对方的反应。
却没想到对方也早已弄清了阮明烟的身份,想要用她来威胁李承翊。
只是原本说好出城就藏起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的李承翊,却迟迟没有出现。
让冷映沉的人手几乎全军覆没不说,连阮明烟也受了重伤。
阮明烟看着他俊美的脸上全是内疚,恨不能以身相替的样子,心中突然生出了迷茫?
李承翊是真的喜欢她吗?为什么都到这种时候了,还是不愿意对她坦诚?
他为什么会来晚?
在他心中有什么事情比自己好重要吗?
也许是因为病了,受伤了,让她变得脆弱,阮明烟只觉得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她缩在被子里的手指蜷了蜷没有说话。
李承翊见她似乎不愿意谈这件事,转而道:“放心吧,昨晚那些人,全部都处理干净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能伤害到你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底有暴虐的情绪一闪而逝,但终归顾忌阮明烟,收敛的很快,让感官敏锐的阮明烟都差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阮明烟闭了闭眼问:“严凌呢?”
“死了。”这一句,李承翊说的斩钉截铁。
阮明烟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知道了严凌的身份后,她就查了对方的底细。
严凌可不仅仅是刺史府的公子,他是有功名在身的。
就这么杀了不会有麻烦吗?
李承翊看懂了她的神情,忍不住伸手在她的脸颊上有个小梨涡的地方轻轻摩挲了一下:“怕什么,该担心的是他们,比起伤心,严刺史怕是更头疼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儿子半夜横死街头的事?而且调动了那么多人手,却功亏一篑,他跟哪面都不好交代。”
跟朝廷没有办法交代那么多人死在街上是为什么。
跟肃亲王没法交代折了那么多人手,却还没有完成目标。
阮明烟点点头,但她知道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他们为什么要抓她来威胁李承翊?
是被李承翊抓住了什么把柄还是为了以防万一?
更或者,想要一举除掉李承翊?
严凌的父亲能够坐上刺史的位子,必然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平白失了一个儿子,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他们?
阮明烟不知道这背后隐藏着多少事情,但现在,她已经没什么兴致知道了。
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嘴里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回京城?”
李承翊一直注视着她的眸光动了动,幽深的眼底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涌动,他终于确定了,阮明烟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从阮明烟醒来时他就发现,对方神色恹恹的,一副对什么都没兴致的样子,让他憋了满肚子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口。
他一开始以为是阮明烟受了伤,身子不舒服的缘故。
现在看来并不是。
她说话的时候,甚至一直避着自己的眼睛。
“怎么突然想回京城?你的伤还没好,还是养些日子的好。”李承翊一如既往的温润道。
阮明烟一想到要这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养伤,就觉得浑身难受,说起来,她真的已经很久没有受这么重的伤了。
她摇头道:“不必了吧,这点伤,不算什么大事。”
李承翊听着她漫不经心的口吻,胸口被闷气堵的难受,突然问:“那我呢?你也不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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