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说,老夫人怎么可能突然跟变了个人一样。果然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阮明烟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口中继续道:“何况妹妹已经嫁人了,现如今是侯府的少夫人,我若是计较,岂不是在说侯府没规矩?”
阮明柔闻言脸色骤然一白,却无力反驳,毕竟她没有给阮明烟见礼是事实。
长幼有序,更何况阮明烟是原配嫡女,这事任谁都不会说阮明烟的不是,只会说她没规矩。
她发现阮明烟仿佛专门跟她过不去一般,无论怎样,都能挑出她的不是。
她有些后悔自己刚刚赌气不行礼,可现在让她低头,她又放不下颜面。
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只得又做起了和事佬:“烟姐儿这张嘴,真是越来越伶俐了。柔姐儿出了门子,那也是你妹妹。一家子姐妹,说什么见外的话,没的惹人笑话。”
说完,见阮明烟又要说什么,连忙道:“好了,是时候用膳了,咱们家人少,我这院子里一向冷冷清清的。今日难得柔姐儿回来,咱们便也热闹一回。”
这时候,有丫头从外头进来,回道:“老太太,老爷说他还有事要忙,就不回来用膳了。”
话音落下,屋内顿时一片静寂,阮明柔的脸一片惨白,连一直装的很好的老夫人,脸色都瞬间沉了下来。
用膳是男女分席而坐的,可阮家就阮密一个男人,他不回来,就意味着没有人招待黎耀。
新姑爷上门没有人接待,这本是十分失礼的事。阮密再怎么忙,也不可能连回家吃一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很明显,他就是要借此告诉众人,就算镇国侯府娶了他的女儿,也不代表他和镇国侯的立场一样。
黎耀肯亲自陪着阮明柔回娘家,本就是为了趁着吃饭的功夫,试探阮密的态度,当然如果能说服阮密站在太子这边,那就更好了。
可现在,连阮密的面都没有见着。
目的没有达成,还丢尽了颜面,黎耀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心中恼火不已,连饭都没有吃,直接离开了阮府。
他走的时候,甚至没有想起跟他一起来的阮明柔。
阮明柔听到下人禀告说黎耀已经离开时,终于撑不住,又哭了起来。
魏芸兰好说歹说,才将阮明柔哄好,只是这么一来,娘俩都没什么胃口,一顿饭光看阮明烟在那里吃的开怀,心中气闷无比。
阮明烟才不关心她们的心情,本以为老夫人叫她才会出什么幺蛾子,没想到对方改变了策略,虽然可能是憋着什么大招,但看样子,今日不会出手。
心中没有了顾虑,阮明烟胃口大开,老夫人有自己的小厨房,为了招待黎耀,厨子八成拿出了看家本事,味道那是一等一的好,想着老夫人这里的饭菜,她不知多久才能再吃到,于是吃的毫不客气。
这顿饭,只有阮明烟吃的认真,其他人各怀心事,都没怎么动筷子。
刚吃完饭,魏芸兰便带着阮明柔告辞离开了,阮明烟见老夫人脸色不好,也很识趣的紧随其后,跟着出了老夫人的院子。
徐若雪依旧推着轮椅,有些感慨:“阮明柔当初一心想要攀上侯府,你爹说黎耀不是良人,她非不听,如今也算自食苦果了。”
她的口气十分怅然,阮明烟眸光微动:“你同情她?”
徐若雪摇头:“怎么会?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选择的,当初她用尽手段嫁到侯府,自然要承担后果。何况她就算过的不好,也是侯府少夫人,哪里轮得到我来同情。”
午后的阳光明媚,阮明烟整个身子沐浴在金灿灿的光芒中,感到有些刺眼,她眯了眯眼睛轻笑道:“这才哪到哪,侯府的日子没那么好过,那位侯夫人你也见过,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阮明柔呀,还有的熬。”
她没有说镇国侯那一家子,没一个好人,黎耀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阮明柔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始呢。
徐若雪叹气:“哎,那丫头小时候也长得白白嫩嫩挺可爱的,谁知被魏芸兰养成这副模样,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竟然还将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教给了女儿。”
徐若雪显然对魏芸兰怨气很大,“要我说,她也就是运气好,当初碰上的是老爷,若是其他男人,她怕是连门都进不了,就算侥幸进了门,到死也不过是个妾。真以为如今这当家做主的日子,是靠那些腌臜手段得来的?”
阮明烟对这话倒是赞同的,可不吗?当初魏芸兰的目标如果不是阮密,遇上的若是正人君子,有那样的把柄在,她是铁定进不了门的。遇上的若是纨绔子弟,那也顶多是纳她为妾。而讲规矩的人家,是永远都不可能将妾室扶正的。
也就阮密自从母亲死后,打定主意终身不娶,让她钻了空子。
说起这个,徐若雪也是十分的无奈:“算了,不说她了,人各有命。比起很多人,她的命也不算差了。”
毕竟阮明柔当初是有机会选择的,身为吏部尚书的千金,纵然身份上有那么一点瑕疵,只要不想着高攀,找个门当户对,或者出身稍差肯努力上进的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徐若雪推着轮椅缓缓走了几步,脑子里还想着刚刚老夫人院子里发生的事,又忍不住问:“老夫人如今是个什么意思,我还以为她会为难你呢,不成想今日竟难得的和蔼。只是,她越是这样,我这心里,越是不安。”
阮明烟被暖洋洋的太阳一晒,就觉得有些困,正眯着眼睛打瞌睡,听到她的问话,含糊地应了一声:“管她呢,她装的和善一些,咱们的日子也好过不是。”
至于暗地里使什么坏,横竖也就是内宅妇人的那些手段,阮明烟以前不怕,现在腿都能站起来了,自然就更加不怕了。
而另一边,魏芸兰母女俩回到院子里,依旧是一派凄风苦雨。
魏芸兰一进门就挥退了丫头,身边没有了人,阮明柔也就没了顾忌,抱着魏芸兰哭的双眼红肿,依旧停不下来。
魏芸兰心疼地搂着女儿安慰:“柔儿,你别伤心,你祖母说的对,女儿家嫁了人自然不如在家时过的自在,受些委屈也是在所难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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