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秋与景安之想出的所有计谋都要经过八皇子点头才是。八皇子若是不同意,那便只能作罢。
景安之的心里是赞同姜南秋的主意的,闵阳老宅里有他为八皇子准备好的基业。
办大事最缺的就是银钱,闵阳又是富庶之地,钱生钱最是容易。只是看八皇子舍不舍得京城的基业而已。毕竟谁都不能保证七皇子一定会谋反,这一次去闵阳也许会赚得盆满钵满,也许会亏得分毫不剩。
夫妻俩对视了一眼后,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下来,静静等待着八皇子的回答。
约莫过了一刻钟后,八皇子总算下定了决心,他瞥了一眼景安之和姜南秋,而后笑道,“壮士断腕,应是如此。”
不过即使是离开京都,也要寻一个合适的理由。
八皇子几次面圣,汉章帝都以身子不适推拒着不肯见他。八皇子伤心难当,竟然在御书房落了泪。几个御前总管都眼睁睁地瞧着八皇子落寞地离开了御书房。
一时间,八皇子在汉章帝跟前失宠的消息不胫而走。
而与此同时,被汉章帝关进慎刑司的七皇子也被放了出来。
沈贵妃不过断了一只胳膊,不少大臣拿命死谏,就是不肯让汉章帝发落七皇子。而汉章帝也不忍新真的将七皇子关禁闭。
于是落寞地八皇子自请离开京城,去闵阳一带散心游玩。
八皇子本就没有官职,自从被汉章帝收回了兵权后,他就像一个闲散王爷一般无所事事。
于是汉章帝欣然应允了。
八皇子这便踏山了前往闵阳的征途。
而景德山也为王氏需要养病为由,带着她回了闵阳老家。
景安之还有一些要务,不好脱身,只能让姜南秋带着一双儿女回了闵阳。
而为了把八皇子伤心难忍而离开京城的场面演绎得更加逼真,景安之私底下还与七皇子通了几封信,意思是想与七皇子冰释前嫌,往后他们镇国公府就站在七皇子这一边。
七皇子自然是不相信他的话。
只是八皇子逃也似的离开了京城,倒是给了七皇子一些鼓舞。短时间内他没了对手,也不必怕八皇子在背后暗施加冷箭了。
八皇子离开的前几日,七皇子根本没有起过谋反之心。相反,他甚至还期盼着汉章帝能明白他的心思,只要他肯处置了沈贵妃,他们父子就能重修于好。
但是,也许是汉章帝真的对沈贵妃有几分真心,又或许是别的原因,总之,汉章帝不仅没有处死沈贵妃,反而对她越来越宠爱了。
这些时日以来,沈贵妃时常么梦到六皇子和栖霞公主,夜里总是睡不好。汉章帝于是连奏折都不批阅了,直接去陪着沈贵妃安歇。
七皇子死死压抑着心中的怒意,只能用心经来麻痹自己的心。他原本以为,他那冷漠无情的父皇,至多只能过分至此而已。
可是令他通体胆寒的是,在母后的七七之祭,汉章帝只是潦草地为母后上了一炷香,就急匆匆地赶去陪伴宫中的沈贵妃。
后来七皇子才得知,原来是那贱人病了。
可是明明她病得并不严重,父皇却担心得厉害,甚至撂下了母后的丧仪。
七皇子一日日地看着沈贵妃在宫中横行霸道,看着母后在天之灵不得安宁,他忽然觉得自己十分可悲。
无论是做儿子,还是做皇子,都十分可悲。
一个人可悲到了极点,便催生狐狸一些阴暗至极的念头。
这些日子,景安之在黄城司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终于把自己的上司给惹生气了。不过到底顾念镇国公府的面子,只是让景安之回府多歇息几日。
景安之去趁此机会递交了辞呈,并说近来身体感觉不适,想多歇息一段时日。
顶头上司不敢决断,只好将这事禀告给了汉章帝。
汉章帝不以为意。如今他对镇国公府并不在意,就由着景安之去了。
景安之卸下了手中的差事后,便立马赶赴了闵阳。不过,在离开之前,他没忘记给七皇子添点赌。
近来,承恩侯府与七皇子有诸多嫌隙。
景安之暗中调查,才知道七皇子办了一件糊涂事。
七皇子要养私兵,最缺的就是银子。汉章帝不会那么大方地将国库中的银子给他,所以七皇子只能另想他法。
敛财最好的法子,就是兼并天地,搜刮民膏民脂。七皇子既要钱,又要自己的名声。于是,他就要自己的大舅子出面做这恶人,以承恩侯府的名义搜刮了不少钱财。
承恩侯敢怒不敢言,心里却是闹胡至极,却也只能将钱财都奉到了七皇子手中。
而景安之的添堵,就是写给承恩侯一封信。在信中,详细地写了各家御史参奏承恩侯府的言论。
陛下为平民愤,不得不发落承恩侯府。
承恩侯十分生气,他们一家什么好处都没有,却要受到陛下的责罚,将一般半的收入充入国库。这对父子斗法,损伤的却是他们承恩侯府。凭什么啊?
想想,若是叶皇后还在的haul,以她的聪慧,必然会拿自己的体己来补贴娘家。还会从中苦言相劝,缓和娘家与七皇子之间的关系。
只是可惜,叶皇后已经死了,而七皇子又因为薄待叶画彤的缘故,与承恩侯府的关系每况愈下。
一路的舟车劳顿,连夜赶路的景安之总算是赶上了姜南秋的马车。
姜南秋此时正在哄着一双儿女。孩子们即将满一周岁了。只是可惜周岁寿辰不能在京城度过,只能在闵阳老家恭贺一番。
景安之自觉愧对妻儿,夜里安睡之时,就搂着姜南秋道,“总是委屈了你们。”
姜南秋却不觉得,“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不委屈。”她是真心觉得如此。景安之听了,眉眼也弯了起来。
自从孩子们生下后,景安之与姜南秋似乎一夜长大了,两人身上背负着父母的责任,处理事情来比往昔沉稳了许多。
尤其是姜南秋,坐月子时候她几乎翻阅了所有的古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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