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蝉衣狐疑地看着苏平河道:“我凭什么相信你能解我的祖传医书?”
“你拿出来试试不就行了?”苏平河苦笑着扫了自己后背一眼道,“我这副样子也没办法跟你耍花样。”
方蝉衣将医书取出递给苏平河,脸上写满了不以为然:“给你看看也无妨,在下走遍大江南北,散尽家财都找不到能解此书之人……”
苏平河看了一眼书上密密麻麻的“天书”,开始漫不经心地念了起来:“风寒入肝则筋痛,入肾则骨痛,入脾则肉痛。可服:当归一十二钱,桂枝一十五钱……”
其实她哪里懂什么药理?不过是照着书上的拼音念出来罢了。
没错,记录这本天书的文字正是拼音。对这个朝代的人来说难如登天,对苏平河来说不过是个小儿科。
方蝉衣刚开始还一脸不屑,越到后面越惊讶。
他自小就精通药理,又颇有悟性,一下就能听出苏平河不是在胡说八道。
苏平河念完一页,顿了顿,略显骄傲地看着目瞪口呆的方蝉衣道:“如何?我没骗你吧?”
方蝉衣惊叹不已,赶忙朝苏平河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公子真乃神人也。”
苏平河还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称赞,心里熨帖到了极点:“这下你总可以给我治伤了吧?”
她方才强打着精神跟方蝉衣周旋,此时已经忍耐到了极点,整个后背都如刀刮般生疼,里衣早已被冷汗浸湿,脸色越发惨白,连嘴唇都没了血色。
方蝉衣连连称是,急忙上前为她把脉。
这一把脉,方蝉衣脸色骤变:“你……?!”
苏平河知道方蝉衣定是察觉出了自己是个女儿身,于是故作神秘地小声道:“你知道就好,我身份特殊,不方便暴露,还望方大夫能遵守你我之间的约定。”
方蝉衣见苏平河一介女儿身,却受了这样重的外伤,早就心疼不已:“公子放心,在下一定竭尽所能!”
在方蝉衣的精心医治之下,苏平河总算是有惊无险地熬过了这一劫。
只是本就瘦削的身子,经此一病越发孱弱了。
想到把自己打成这样的孙氏,苏平河不由恨得牙痒痒。
苏平河的祖父是当朝宰相苏淮胥,人称苏阁老。
苏淮胥有两个儿子,长子苏宴山是当年的新科状元,可惜英年早逝,只留下了两子两女。好在苏宴山的嫡长子苏平江争气,早早地就中了进士,如今在翰林院当值。
苏淮胥的次子苏宴海官拜户部尚书,娶的夫人正是顺德侯府的独女孙氏。
孙氏有个宝贝儿子,在苏府孙辈里排行老三,取名叫苏平川。
这个苏平川年纪虽小,却是个妒心极重的坏种,只要苏淮胥平日里夸苏平江几句,他就忍不住要来寻长房的不痛快。
不敢去惹苏平江,就来折磨苏平河。
苏平河又蠢又懦弱,大多时候都忍了,唯独这回发了个脾气,推了苏平川一把。
苏平川哪里肯依,直闹到孙氏面前,孙氏二话不说就请了家法,当着下人的面打了苏平河二十大板。
饶是如此,长房连个屁都没放。
从被打那天开始到现在,苏平河的伤都养好了,也没人为她说过一句公道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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