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河见姨娘院子里有个空置的偏房,正好可以改造成小厨房,从此以后我跟姨娘就在小厨房自给自足便好,也省了长房的开销。”
苏平河心想,就算刘氏此时迫于面子答应发落膳房,保不准日后还会再降了沈氏和自己的膳食规格。
不如釜底抽薪,借此机会堂堂正正地跟长房的膳食分割开来。
刘氏静静地看着苏平河,半晌都没有说话,没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在沈氏院子里建个小厨房确实不算什么大事。
但是刘氏却不想答应。
因为这就意味着沈氏开始逐渐脱离她的掌控了。
“建小厨房未免劳民伤财,如今你父亲去了,长房本就没了依靠,还是莫要浪费银钱了吧。”刘氏冷冰冰地开口拒绝道。
苏平河闻言气得差点拍案而起。
这刘氏也太不要脸了。
沈氏花自己的钱还要看她的脸色?
“母亲可想清楚了。”苏平河仍旧是笑脸相迎道,“若是我跟姨娘日后还从膳房提膳,规格自然要比现在高得多,花费也要相应涨起来,母亲也知道,如今长房的财力,早就跟父亲在世时没法比了……而设了小厨房,可都用不着从府上中馈出账了,何乐而不为呢?”
刘氏吃惊地看向苏平河。不敢相信他一个小小庶子竟敢威胁自己?
偏生他还笑吟吟,言语间不知多乖巧,仿佛真的是在为她这个嫡母考虑。
叫她想责骂都找不到缘由。
“罢了,就依你吧。”刘氏板着脸搁下饭碗,冷声道,“我吃饱了,先回房了。”
苏溪宁见刘氏起身离开,也匆匆起身跟了上去。
苏平江也没了兴致,欲言又止地看了苏平河一眼,最终还是不发一言地离了席。
一桌山珍海味还没吃完一半,转眼间仅剩下了苏静怡和苏平河两个人。
“你好好的来这里做什么?”苏静怡虽然看不懂今日的状况,但也能感觉到刘氏的不悦,“做什么要惹母亲不高兴?”
“你还有脸问我?”苏平河冷笑一声,“自己的生母和亲哥哥在吃糠咽菜,这一桌子八珍玉食你倒是吃得津津有味。”
苏静怡自知理亏,却也不想就此认输:“长姐邀请我来的,我为何不能来?倒是你,不请自来,吃得也不比别人少。”
“我今日来是混吃混喝的吗?”苏平河喝了口热腾腾的鸡汤,瞪着苏静怡道,“往后我跟姨娘在小厨房吃好的,你可千万别来。”
苏静怡当然知道苏平河今日来的目的,想到今后就算不得苏溪宁邀请,也能去沈氏那儿吃上好的,心里还是美滋滋的,说话的语气也就软了许多:“你倒是难得做了件好事。”
“你好生学着点,别成日就知道在姨娘面前搬弄是非。”苏平河凑近她,低声训斥道。
苏静怡不屑地笑笑:“你这才办成了一件小事,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等你真的考上进士做了官,再来教训我吧。”
苏平河懒得理她,又埋头苦吃起来。
美食当前,她犯不着生气。
苏平河不光吃得满嘴流油,还打包带了好些回去给南星和杜若加餐,度过了穿越以来在苏府最满足的一晚。
翌日一大早,外头就开始飘起了鹅毛大雪。
雪纷纷扬扬的,没多时便把外头的花草树木屋檐楼阁全落白了。
“少爷,您还不快出门,磨蹭什么呢?”杜若已经来催了三回,见苏平河还是一脸纠结地盯着窗外看,不免纳闷,“雪天路滑,您可不能再耽搁了。”
“想告假。”苏平河幽幽地叹息道。
“您别开玩笑了。”杜若急得要上前来拽她,“三少爷本就被禁足去不了书院,您再不去,书院的夫子该去跟阁老告状了。”
“真羡慕苏平川被禁足啊……”
杜若:“……”
最后,苏平河到底还是迟到了。
但好在书院的夫子看在天气恶劣的面上没有追究她。
楚怀夕一见她就凑过来,低声问道:“你没事了吧?昨儿个见你那样,差点没把我给吓死,但毕竟是你们家事,我也不敢上前去为你出头。”
“没事,多谢关心。“苏平河知道楚怀夕是真心关心自己,对他报以温柔一笑。
楚怀夕从前也不是没见过苏平河笑,但不知为何,总觉得今日的苏平河缩在雪白的兔绒围脖里,格外软玉温香。
“对了,我前些日子得了个暖手炉,给你用吧。”楚怀夕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精美的小手炉,裹着一圈鹅黄色的绒布,一看就十分暖和。
苏平河眼前一亮,随即又不好意思地婉拒道:“天寒地冻的,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我不怕冷。”楚怀夕将手炉塞在苏平河怀里,“你身上的伤才好些,昨日又得了敏症,可千万不能再着凉了。”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苏平河朝他扬起笑脸,满足地把手炉拥在怀里,像只慵懒的小猫。
楚怀夕忽觉自己眼神恍惚了一下,竟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揉一揉面前这个人的粉团子似的脸。
到底还是克制住了自己,他别开脸去定了定神,慢慢挪回了自己的座位。
段长暮此时正好走进来,看见楚怀夕不自然的脸色,又拿余光在全然不知的苏平河身上转了一圈,眼神添了些许意味不明的深意。
苏平河注意到段长暮,伸手向他招了招:“段兄。”
段长暮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走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还真是冷漠。”苏平河嘀咕了一句。
想起自己和段长暮昨日莫名多了些许羁绊,她又心里突突地,不知是福是祸。
她其实私心里并不想跟段长暮这样性格有缺陷的人走太近,但也不敢与他为敌。
姑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苏平河正暗自苦恼着,楚怀夕又在一旁轻轻捅了捅她,指着窗外道:“快看,来新夫子了。”
苏平河应声抬头,只见来人一袭月白长袄,外罩一件淡青色的雪狐毛滚边斗篷,颀长清瘦,眉目如画,执一柄青色油纸伞,于漫天风雪中缓步而来。
苏平河一愣,书院新来的年轻夫子……
难道是……周书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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