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平河,”段长暮一时也被面前这人眼里熠熠生辉的光给闪到了,顿了好一会才说,“记住你答应我的话,永远都不要欺骗和背叛我,否则……”
“你放心啦,我对朋友都是两肋插刀的,怎么会背叛?”苏平河欣喜若狂地打断他的话,又朝他眨了眨眼问道,“那我私底下可以叫你段长暮吗?”
“你非要连名带姓地叫我吗?”
“那怎么叫?”苏平河商量着开口问,“长暮?阿暮?暮暮?”
“还是段长暮吧。”段长暮听她又开始越说越离谱,赶忙终止了这一谈话,“快些回去吧,天天这么晚回去不怕被你嫡母责罚?”
苏平河无所谓地耸耸肩:“他们那房好像不怎么管我。”
“仰人鼻息,还是小心些为妙。”段长暮耐人寻味地劝道。
“那你呢?你在段府不是也照样仰人鼻息吗?这么晚回去不怕你大伯借题发挥?”
“我无需再小心翼翼了。”段长暮站起身,走到窗边慢慢打开窗,仰头看向寂静夜空中的圆月,“来年春闱过后,我不会再踏足段府半步了。”
的确,段长暮早就有了安身立命的本事,如今不过是缺个独立的由头。
状元及第后,圣上就会赐他官职,他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眼色行事了。
而苏平河……她无奈地想,自己想要脱离相府还早得很。
“真羡慕你。”苏平河看着段长暮的背影喃喃自语了片刻,然后认命地跟着扶光回了苏府。
没想到,不同于往日的寂静无声,今夜苏府整个山园都灯火通明,门房一见到苏平河的身影就急急迎了上来:“二少爷,您怎么到现在才回府?快去大夫人院里瞧瞧吧,杜若和南星快要被打死了!”
苏平河闻言心里猝不及防地抖了抖,瞬间感觉一股寒意涌上自己的脊背,周身止不住地战栗,都没来得及跟扶光道个别就疾步往刘氏的院子跑去。
还没走进院子,已经听到南星撕心裂肺的惊叫声传了出来。
苏平河捏紧自己发抖的双手,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地走了进去。
院子里守着的丫鬟们都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她也不等通传,径直推开主屋的门,里头的景象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
南星整个人被架在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中间,不知道那婆子使了什么手段,南星外表看上去似乎没有半点伤痕,但早已满脸汗湿,耷拉着脑袋,时不时地哼唧几声,显然已经没了力气。
苏平河环顾四周,发现杜若并不在堂前。
沈氏倒是跪在地上,双眼通红,好像在为南星求情。
“母亲这是做什么?”苏平河急忙走上前推开架住南星的婆子,扶住她软绵绵的身体。
南星听见苏平河的声音,眼泪哗哗地流了出来:“少爷……”
苏平河轻轻摸了摸南星的头,望向高高在上的刘氏:“若我做错了事,您直接冲我来就是,母亲这样的身份地位,何必趁我不在,为难我的下人?”
“二郎此刻倒是会体恤下人……早干什么去了?怎么不安分守己些,少惹事生非?”刘氏嗤笑一声,又轻蔑地瞥了地上跪着的沈氏一眼,“沈姨娘不会管教自己儿子,原也该罚的,我也是看在她这些年为长房做的贡献上,不曾过分苛责,二郎难道还不服气?”
“母亲口口声声说我惹事生非,缺乏管教,敢问我惹了什么事,生了什么非?”
“你还问我?”刘氏笑出了声,“你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书院申时就散学了,你去哪里鬼混到现在才回来?”
“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苏平河轻哼一声道,“今日我们书院的周夫子病了,我在书院照顾他到此刻才回府,母亲不信可以派人去打听。平河实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尊师重道也成了天大的过错了。”
刘氏没料到苏平河竟有这样冠冕堂皇的晚归理由,一时有些语塞,但很快又开口道:“今日晚归还有待查明,暂且不说,那昨日呢?
“昨日你整天不在府上,听闻你呼朋引伴在外头吃喝玩乐,我们这样的清贵世家,如何能教养出你这样的纨绔子弟来?
“你姨娘没见识教不了你,我再这么纵容你,如何对得起你父亲死去的在天之灵?”
苏平河知道刘氏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既然今日已经光明正大地把自己身边的人叫过来打骂,自然有十足的理由。
何况自己昨日在外奔波一天,各种缘由确实也不方便拿出来说得人尽皆知,当下只好跪了下去。
“母亲教训得是。”苏平河道,“昨日是我不对,只因同窗好友的堂妹一家初来京城,求着我一同招待,这才在外逗留了一整日。
“虽是没有提前求得母亲的恩准,但也不曾做什么有辱家门之事,还望母亲轻罚。”
刘氏眯了眯眼:“当真只是如此?”
“平河所言句句属实,母亲不信,可以派人去楚家和仙客来着人问话。”
“那为何我听说,有人在云夜楼瞧见过你?”刘氏不动声色地问道。
“这是何等子虚乌有之事?”苏平河怒道,“我才十五岁,如何能去云夜楼那样的地方?到底是谁在背后乱嚼舌根毁我清誉?母亲不如叫来与我当面对峙。”
“你既如此说,我自然是信你的。”刘氏假意安抚道,“二郎,你也休要怪母亲对你的人过分严苛。
“都说爱之深责之切,我也是为了你好,否则你改天闯了祸,你祖父免不了要怪我管教不严。”
“平河知道母亲的心意,绝不敢埋怨母亲。”苏平河心道,原来还是为了之前苏淮胥寿宴上,自己暗讽她不管沈氏一事而耿耿于怀呢。
念及此,苏平河低下头去,乖顺地磕了个头:“整个长房全靠母亲一人关照着,是平河不懂事,叫母亲费心了。”
“好了,你既已知错,我罚也罚了,骂也骂了,今日实在是不早了,都回去歇着吧。”刘氏见苏平河的态度还算服软,心里又出了口恶气,便见好就收地打发众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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