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慌乱地接过话头道:“贱人的话有什么好问的?她无论说什么,不都是在想办法为自己开脱?”
“婶母慌什么?”苏平河见孙氏慌张,更加笃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便温声细语地对跪在地上的尤氏道,“尤夫人,你莫要怕,事实究竟如何,你说与祖父听,他老人家向来正直,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尤氏满脸惧意地看了苏淮胥一眼,一张嘴仍旧是像被胶水粘住了一般,怎么也不肯开口。
苏平河心里急得不行,却又无可奈何,只好问她身边那个胆大的丫鬟:“你是叫雨荷是吧?你可知道你家夫人平日里与谁有过往来?”
谁知雨荷对苏平河也是一脸敌意:“二少爷急于想要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往我家夫人身上泼脏水吗?
“实话告诉在座各位,我从夫人入府之前就跟着夫人了,我家夫人虽然是伶人出身,但向来洁身自好,若不是府上二爷死缠烂打要纳她进门,她是断断不愿来趟贵府这一趟浑水的。
“如今趁二爷不在,你们上上下下还要联起手来给她定个与人通奸的罪名,真是欺人太甚!”
这雨荷天生一张利嘴,把苏平河也说得无比汗颜,孙氏却不吃她这一套:“你口口声声说这贱人洁身自好,那她肚子里的野种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孙氏话糙理不糙,若要自证清白,须得拿出足以服众的证据来。
就比如说,南星说自己与苏平河清清白白,人家就毫不犹豫地去验明正身了。
尤氏再怎么一口咬定自己无辜,肚子里的孩子不可能是苏宴海的,却是不争的事实。
因而,雨荷也一时沉默了,连她也不知道尤氏肚子里的孩子从何而来,她一开始甚至以为是大夫诊脉出了错。
苏平河见事情又回到了最初无法解决的僵局,只好略带严肃地对尤氏道:“尤夫人,事已至此,你还执意不愿说出真相,究竟为何?你的名声已经毁了,苏府早已容不下你,你难道还要为那人保守秘密吗?”
尤氏的眼里噙满泪水,此时正簌簌地往下落着,一张我见犹怜的小脸梨花带雨,看得人好不心酸。
“不是妾身不愿说……实在是妾身也不知道那人是谁啊……”尤氏哭歪了身子,干脆半坐在地上抹起了眼泪。
此话一出,前庭众人又是一番窃窃私语。
苏平河见尤氏终于肯开口,赶忙趁热打铁:“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是被侵犯的?”
尤氏哭得越发剧烈,几乎上气不接下气,说话也是断断续续:“妾身……妾身真的不知道……妾身好端端地睡在屋里,竟然就出了这样的事……妾身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直到……直到大夫说,妾身已有一月身孕……”
这真的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通常女子被侵犯了,多少都会留有不适,如果当时立即排查,应该很快就能查明真相。
可这尤氏不知是过分迷糊,还是中了迷药,竟然会将这样的事当作一场梦。
苏平河心里其实有一些同情这个尤氏,她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在大齐这样的社会背景下,婚内怀上了不知是谁的孩子,这辈子几乎再无出头之日了,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戳脊梁骨,连带腹中的孩子也会遭受非议。
“你当时是完全昏睡的,还是留有一丝神志在?”苏平河不想触动尤氏的伤心事,但此事究竟真相如何,还是有必要弄个水落石出的。
不然不光是尤氏这辈子抬不起头,连自己都会被无辜牵连进这桩桃色事件中去。
“我记不太清了……但应该不是完全失去意识的……”尤氏泪流满面,还挂着一丝无法抑制的红晕,这样的事,任谁都难以启齿,何况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那你可记得那人的相貌特征?”苏平河又追问道。
尤氏摇摇头:“我当时昏昏沉沉的,只隐隐约约知道有那么一个人……至于那人长什么样,我是真的顾不上……而且我的眼睛也睁不开……无论如何都睁不开。”
听到这里,苏平河心里几乎可以肯定尤氏是被人用了迷药,而指使这一切的人,分明就是孙氏。
可那人既然是有备而来,自然不可能给尤氏看清自己相貌的机会,找不到这个人,如何能给孙氏定罪?
孙氏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方才还略显慌张的神色此时已然一片自如:“依我看,这全是贱人的自导自演,分明就是自己偷人怀了孽种,还编造出这种被人侵犯的戏码。二少爷也少装出一副事不关己帮忙破案的高贵姿态,你根本也洗脱不了干系!”
“事情尚未有确凿定论,婶母为何总是如此恶意中伤?”苏平河简直要被这个信口雌黄的孙氏给气死,忍不住反驳道。
“好了!”苏淮胥已经厌倦了看众人各执一词,厉声道,“无论真相如何,尤氏怀了孽种是事实,就将她驱逐出府吧!”
尤氏闻言脸色煞白,顿时瘫倒在地,雨荷一把扶住她,不服地喊道:“我家夫人明明是在贵府受了歹人侵犯,贵府的管事一点责任都不用负,反而将我家夫人驱逐出府,这是何道理?”
苏平河知道苏淮胥此举是为了维护苏家的脸面,但身为现代人,实在看不得这种受害者有罪论的存在,便也朝苏淮胥拱手道:“祖父,此举不妥!”
苏淮胥眉头紧锁,一脸不悦地瞪着苏平河:“你当如何?”
“平河私以为,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将尤氏驱逐,确实可以息事宁人,但是真正的罪犯还在逍遥法外,咱们府上还有那么多的夫人和待字闺中的姑娘,岂能活在这样的恐惧之中?”
苏平河不敢替尤氏讨公道,生怕孙氏又借机污蔑自己跟尤氏的关系,只好把府上其他的女眷拉下水。
果然,一听苏平河这话,就连一直不出声的刘氏和苏溪宁也坐不住了。
“二郎此话言之有理,儿媳也觉得,应当尽快将此歹人捉拿归案!”刘氏赞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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