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要好好帮我瞒着听到没?”苏平河捂住她的嘴道,“我不是去玩的,我去有要紧事。”
“可是那种地方您怎么能去?万一被大夫人知道了,还不得扒了您一层皮?”
“没几日就过年了,整个府上都忙得热火朝天的,母亲哪里有空管我的闲事?”苏平河小声分析道,“你就说我去找楚公子玩了,就算日后有人质疑,楚公子也会帮我圆谎的,别怕。”
“那少爷您带扶光去吧,那地方万一有什么危险,扶光身手好,还能帮您解决。”南星知道拗不过她,只好帮着想办法。
其实苏平河想说,那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哪里有什么危险?但见南星大有一副“您不带扶光就不许去”的架势,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好好好,就带扶光去好了。”
原以为扶光听说自己想去云夜楼也会跟南星一样大吃一惊,没想到他却只是平平淡淡地应了声“是”,便一溜烟跑去驾马车了。
苏平河不由在心底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心道不愧是段长暮调教出来的人,就是见过大风大浪大场面。
夜幕低垂时分,扶光轻车熟路地将马车驶到云夜楼前,苏平河一下马车就被眼前的繁华景象给吸引了。
眼前建筑足有四层楼那么高,每层都有木质的扶栏走廊,外层不知刷了什么品种的漆,在各式灯笼的映照下泛着金色的光芒,到处都是随风飘摇的旗幡和彩带,将灯火通明的云夜楼团团围住,显得迤逦又不失恢弘。
每一层的回廊上,都有打扮得娇媚迷人的女子在随着乐曲翩翩起舞,叫路过的人都忍不住驻足凝望。
这倒是叫苏平河愣了半晌,因为这跟她对一般青楼的印象不太一样。
这些女子虽然也姿容妩媚,但并不像影视剧中看到的那样,招着手挥着帕子四处吆喝。
苏平河做梦也没想到,书里写的“金翠耀日,罗绮飘香”会存在于夜晚的京城。
不愧是名满天下的第一秦楼楚馆。
苏平河想着如今自己是个男儿身,便大摇大摆准备往里走,没想到扶光却伸手拦住了她。
“少爷,您有名帖吗?”
“什么名帖?”苏平河一脸茫然地望着扶光。
拜托,她是来逛青楼不是去拜访什么高门名邸哎,竟然还要名帖?
“别怪属下没提醒您,”扶光好意相劝道,“这地方没有名帖是进不去的。”
苏平河从扶光的眼神里读出了一种“一看你就是第一次来见世面”的轻视感,立马一身反骨上身道:“我认识她们这的掌柜,哪里用什么名帖?”
扶光朝她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道:“那少爷去试试吧。”
苏平河硬着头皮往正门走,一位身着五色什锦纱绣缓袍的妙龄女子迎了上来,笑着招呼道:“这位小公子看着面生,第一回来咱们云夜楼?”
自己确实是第一回来,也没必要逞强,苏平河便点了点头:“烦请姐姐代为引路。”
“第一回来咱们这的,要出示名帖哦。”那女子语带宠溺地上下打量了苏平河一眼,朝她伸出芊芊玉手。
苏平河心里一阵尴尬,但面上还是波澜不惊:“我是跟阮娘约好的,姐姐不信,可以代为通传试试。”
“可真是不巧,阮娘今日有贵客要招呼,怕是一时半会没办法脱身,”女子见苏平河没有名帖,也不着恼,耐心地笑道,“不如小公子将名号告知奴家,奴家好回头将此事禀报上去。”
上回见阮娘时十分匆忙,苏平河也没有自报家门,此时便有些无措:“若是阮娘没空,帮我跟半夏姑娘说一声也可以,她见了我就自然知道了。”
“小公子连名号都不愿相告,奴家如何帮您通传呢。”
那女子面上还是带着甜腻腻的笑意,但言语间却能看得出来,她并不愿帮苏平河去找阮娘或是半夏。
苏平河有些丧气,没想到自己兴冲冲来一趟,却连阮娘的面都见不着。
正打算就此放弃,扶光突然走了上来:“少爷,可是遇到了难处?”
苏平河还在纳闷扶光怎么好好地走过来替自己解围,那门口揽客的女子见到扶光却似乎变了个人似的,瞬间严肃了许多。
“扶光公子?”
扶光转头看向女子,面无表情地开口道:“揽月,这是少主的人。”
被唤作揽月的女子立刻神色大变,一改轻佻的语气,恭恭敬敬地朝苏平河道:“公子怎么不早说呀,揽月这就为您引路。”
苏平河彻底惊呆了, 没想到段长暮那家伙,连青楼都混?!
云夜楼的内部倒是没有想象中那么热闹,甚至还有些安静。
果然就像那天在名苑茶艺楼听到的那样,云夜楼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普通青楼。
舞台正中隔着珠帘依旧有抱着琵琶的歌女在吟唱,但听音色却不是半夏。
“揽月姐姐,半夏姑娘今日不曾唱曲吗?”苏平河好奇地问道。
“今日少主在此,半夏和阮娘都去招呼了。”揽月道,“就连我们云夜楼的招牌云夜姬,也都在跟前伺候着呢。”
顾不得打听段长暮在云夜楼的地位,苏平河对揽月口中的云夜姬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云夜姬?云夜楼是以她命名的吗?”
“哈哈,自然不是。”揽月道,“云夜楼是阮娘一手创办的,云夜姬是每年选出来,云夜楼人气最高的舞姬。”
“啊,原来云夜姬是一种头衔。”苏平河不免啧啧称奇,这个阮娘确有几把刷子,很懂营销策略嘛。
“那揽月姐姐从前也当选过云夜姬吗?”苏平河方才细细打量了揽月一番,发现她虽然上了点年纪,但五官十分优越,鼻梁高挺眼窝深邃,是个罕见的骨相美人。
“小公子真是好眼光。”揽月也不谦虚,大大方.方地笑道,“奴家年轻时确实蝉联过好几年的云夜姬。”
“那后面怎么跟了段长暮做事了?”苏平河又顺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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