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只是个十岁的孩童,可到底是个男孩,苏平河又是个女儿身……这万一将来被人知道了,她要怎么嫁人!
沈氏这才意识到苏平河是打定主意不再做女人了,不由又悲从中来湿了眼眶。
当然,苏平河此举不光是吓到了沈氏,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许呆滞。
然而苏平河并没有在意别人如何看自己,因为当她走上前查看时便发现姜翌宣脸色惨白已经没了呼吸,心肺复苏迫在眉睫!
她一把推开不明所以的府医,开始找准位置对姜翌宣的胸腔进行了三十次的按压,随后便开始为其进行人工呼吸。
按压还罢了,人工呼吸这一步确实叫人目瞪口呆,人群中传出了一大堆窃窃私语的声音。
“这人是谁啊?是府医吗?”
“你没见着他的服饰吗?怎么说也不可能是个下人。”
“好像是相府那个不学无术的二少爷……”
“一个少爷还来逞能?别把人镇国公府上的小公子给害死了,平白为相府惹事吧?”
“方才府医说这孩子已经没救了,他这会子上去折腾一番估计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吧。”
“人死了都不让他安生?太过分了吧?”
“他到底在干嘛?为什么要亲人家小公子?”
“我从前南下去江州时,曾在大江边见过渔民用这招救活过失足落水之人,先稍安勿躁吧,没准人家真有这个本事呢?”
“一个不学无术的京城少爷怎么会有人家渔民的本事?少开玩笑了。”
苏平河心无旁骛地救着面前的孩子根本听不到这些对她的质疑声。
心肺复苏是一件很费体力的事,她今日本就来了月信身子不太爽利,没几个回合就累得直不起腰,到最后几乎是凭着意志在机械运作了。
周围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大,镇国公姜盛期也面露不悦地下令道:“来人啊,将这位公子给老夫拉开!”
段长暮拧着眉深深望着在寒夜中还满头大汗的苏平河,心里不自觉地揪紧了几分,转头对身侧的姜翌辰说了几句。
姜翌辰授意,上前制止姜盛期道:“父亲,方才府医已经束手无策了,何不让苏二少爷再试试?万一能救回来呢?四弟才不过十岁……”
姜晚意也在一旁边哭边劝道:“父亲,大哥说得没错,就让苏公子再多试几次吧,四弟可是您唯一的嫡子啊!”
姜盛期见状,只好点头命下人暂且退后。
大约是姜翌宣命不该绝,就在苏平河快要精疲力竭宣布放弃之时,他终于猛咳了一大口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苏平河喜极而泣,顾不得地上脏,一屁股就瘫坐在了地上。
姜盛期虽然久居高位,在人前习惯性端着架子,此情此景也难掩激动,扑过去就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小儿子:“老天有眼,可算救回来了。”
镇国公府的嬷嬷早在一旁候着,见小公子苏醒,赶忙递上了厚厚的褥子将他兜身裹起来:“夜寒如水,小公子浑身都湿透了,还得尽快沐浴更衣才好啊。”
刘府的管家此时也张罗着说,可以在刘府先为小公子沐浴更衣后再回镇国公府。
如此便有刘府的掌权者主动吩咐下人去布置热汤,顺便领府医下去开药方。
人群一时又开始乱哄哄起来。
没料到此时,一个温柔甜糯,却异常坚定的声音响了起来:“就这么走了怎么行?我弟弟在贵府出了这样九死一生的大事,什么都不用追究吗?”
众人将目光移向说话的少女,见她双目微红泪痕犹在,单薄的身姿却立得笔直,眼神坚定而敏锐,叫人没来由地就想要听命于她。
——正是宛怡郡主姜晚意。
“二姑娘未免太心急了,四哥儿初初被救醒,好歹先叫他沐浴完换身干净衣服再问话嘛,这样冷的天,便是你不心疼,妾身瞧了都心疼不已。”镇国公府的二夫人张氏闻言朝姜盛期柔声道,“国公爷意下如何?”
姜盛期向来宠爱张氏,又觉这话也并无错处,便点头道:“等翌宣沐浴更衣后再说吧。”
姜晚意仍旧不愿让步:“刘府准备热汤还要时间,父亲只需问翌宣一句便能真相大白,为何非要给居心叵测之人可趁之机呢,万一她们趁此机会抹灭罪证怎么办?”
“你这话什么意思?”张氏精明的眼神透露出一丝怒意,“四哥儿不过是个孩子,他能与谁结怨?谁又非要害他?分明是天色太暗,他自己不小心落了水,最多追究个下人伺候不周之责吧?”
“是吗?”姜晚意冷笑一声,“姨娘还什么都没问就自行断案了,不妨问问三妹和四妹,大家都在前院用膳的当口,她们俩为何擅自离席?”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原本大家心里都觉得张氏分析得没问题,可若是姜晚意所言非虚,这可就不是普通小事了,而是镇国公府庶女蓄意谋害嫡子的人命官司了!
“我们离席自然是去方便的,二姐你可别乱说话!”镇国公府上的三姑娘姜晚柔急急辩解道。
“那就让翌宣自己说啊。”姜晚意轻扯嘴角,“为何你们连问一句真相都不愿意?”
姜盛期见众人都或多或少地关注着此事,无奈之下只好朝怀中好容易才止住哭声的姜翌宣问:“翌宣,你自己说,你究竟如何落的水?”
姜翌宣到底年纪小,又经历了一场生死劫,早已神思恍惚,姜盛期问了两遍他才回过神来,定定地看着面前一脸严肃的众人,几不可闻的说了句:“二姐姐说得没错,确实是有人推我落的水。”
这句话的声音极小,除了最靠近姜翌宣的几个人,谁都没能听到。
只是姜盛期却忽然神色大变,因为此事已经严重影响到了镇国公府的名声,他沉声道:“为父知道了,必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毕竟是我镇国公府的家事,还请诸位先行离开。犬子体弱,也需得好生调理……”
众人听闻此言,再不情愿也只得告辞离开。
苏平河缓过神也爬起身准备走,却被姜盛期给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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