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平河还没在新段府吃过饭,眼下正好又跟段长暮重归于好了,心情自然无比欢畅:“你这边的饭是谁做?熏风过来了吗?”
“不曾。”
“那谁做饭?”
“你做。”
苏平河瞪大了眼睛:“敢情你好商好量的,是想哄骗我过来给你做饭?”
望舒跟在后面笑道:“咱们自从搬到这边来以后,一直都是常山在做饭,常山手艺虽然不如熏风,但会的花样要多些……苏二公子若是不介意,可以不用亲自下厨的。”
“算了吧,常山又不是专门的膳夫,最多叫你们不饿肚子罢了,哪里还能指望他做出什么美味佳肴?”
苏平河说着便叫望舒带自己去膳房,看看有哪些食材,准备简单做几个菜。
“苏二公子真是神奇。”望舒称赞道,“寻常大户人家,哪里有公子会做饭的。”
“望舒,老实说,你们少主有没有嘲笑过我?”
“嘲笑什么?”
“嘲笑我不像个君子啊,哪有读书人围着灶台转的?”
望舒哈哈一笑:“何止没有嘲笑过,少主还时不时拿苏二公子来训诫属下们呢。”
“怎么说?”
望舒于是学着段长暮的口吻道:“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废物吗?这么多人,除了熏风就找不出一个会做饭的?就不能跟人家苏平河学学?”
“嘿,”苏平河乐不可支,“真没想到他竟然还会夸我。”
常山等在膳房,一见苏平河便松了口气:“真是太好了,今晚终于不用小人做饭了。”
“常山,你这样可不行。”苏平河教育道,“你又不像望舒他们似的功夫好,若是还不会做饭,你家大人会嫌弃你的。”
常山被苏平河这么一吓,脸色有些难看:“当真?”
“赶紧跟着我好好学吧。”苏平河朝他眨了眨眼,“放心,有我在,保准你丢不了饭碗。”
要是段长暮知道,常山就这么三言两语被某人收买了,只怕又要觉得匪夷所思了。
新段府里的食材种类不算多,苏平河看了一圈,也就挑中了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
常山立马在一旁说:“苏二公子,你怕不是要做红烧肉吧?太腻了,我家大人不爱吃的。”
“非也非也,我要做香酥五花肉。”
苏平河说着,便指挥常山将五花肉按纹理切成方块,再加盐,酱油,料酒,少许香料,鸡蛋,一丢丢面粉和油,一起抓拌均匀,腌制片刻。
等待五花肉腌制的档口,苏平河又选了几样蔬菜,洗净切好。
待锅中油热,苏平河将腌制好的五花肉丢进去炸至金黄,捞出冷却后,再复炸一次。
肉一遇到温度适中的热油,香味立刻如魔法般飘满了整个段府,连远在书房的段长暮都情不自禁地朝窗外瞧了瞧。
苏平河的手脚很麻利,不到半个时辰,便端着托盘来了书房。
段长暮见托盘中放了花花绿绿的三菜一汤很是惊讶:“这么短的时间做了这么多菜出来?”
苏平河颇为自得地笑笑:“除了香酥五花肉费了点时间,凉拌黄瓜和虾仁炒芦笋都很简单,乌鸡汤是常山早就炖好的,也没费事。快吃吧,我肚子都快饿扁了。”
段长暮夹起一块香酥五花肉,在苏平河期待的眼神中放入口中。
外表焦香酥脆,炸得恰到好处,内里却又鲜嫩多汁,一口咬下去在口中炸裂开来,肉香充斥着整个口腔,叫人无比满足。
“怎么样?”苏平河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好似一只等着主人夸赞的小宠物。
段长暮心尖跳了跳,几乎要忍不住伸手去摸她的脑袋。
“你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他清了清嗓子,夹起一块肉递到苏平河嘴边。
苏平河微微一愣,鬼使神差地就一口咬住了段长暮夹给自己的肉。
吃进嘴里才忽然反应过来,方才,段长暮是在喂自己吃肉?
苏平河呆呆地看着一脸若无其事的段长暮,心不知怎的,忽然狂跳了起来。
不对劲!
他们这样,绝对不对劲!
段长暮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主动喂人吃东西的事?她又怎么敢吃他喂的东西?
难道是香酥五花肉真的太好吃了?段长暮忽然良心发现想要奖励下自己?
就这样满腹疑虑,心乱如麻地吃完了饭,一直到夜里躺在床上,苏平河的心都是砰砰乱跳糊里糊涂的。
连梦里都是段长暮在喂自己吃东西的画面。
——只不过,喂的却是修罗殿的肉蛆汤。
苏平河瞬间被吓醒了,连连拍着胸口道:“我还是得跟段长暮保持距离才是,太吓人了。”
段长暮以三品副都御史之身参加武举乡试一事,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尤其等到乡试成绩出来,他竟然中了解元,更是名噪一时。
如果说古代也有顶流一说,那段长暮此刻就是当之无愧的顶流了。
尤其在京中贵女圈里的口碑,更是水涨船高。
原先的他虽然中了文状元,但到底是无父无母的身世,一些迷信的高门大户会觉得他命格太硬,不怎么愿意将其列为最佳的郎婿人选。
如今,眼看来年春季他即将要连武状元也一并收入囊中,只怕袭爵一事也是指日可待。
才刚及冠,又是文武双全的小侯爷,如何能不叫世家贵女们趋之若鹜?
但是他毕竟没有父母,祖父又远在塞外,有结亲意愿的贵女们,想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过去,竟连门路也找不到。
这个时候,苏溪宁很难不着急。
按说在世家贵女中,除了镇国公府的姜晚意,就属她与段长暮最为相熟了。
她私心里觉得段长暮对自己又更另眼相待一些,因为段长暮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承认收了自己绣的帕子啊。
“什么?他收了你的帕子?”刘氏听闻此事也是吃了一惊,“何时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苏溪宁面颊微微发烫,将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我跟三郎打听过了,段御史确确实实当着青麓书院一众学子的面承认了那方帕子是他的。”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刘氏嗔怪道,“为娘一直不同意你与他的事,还不是担心他心里没你,怕你跟了他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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