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苏平河第一次独自在野外过夜,她原以为自己会恐惧或者孤寂,没想到竟还有一丝莫名的兴奋。
想到现代看过的那些野外生存节目,苏平河一边哼着歌一边烤着野兔,山洞外冷风阵阵,一片漆黑,山洞里倒是温暖如春香气四溢。
这一日,她除了在路过一片野枣林时摘了些酸涩野枣果腹以外,几乎什么也没吃,尽忙着赶路了。
因此此刻的肚子早已饿得咕咕直叫。
在她咽了第一百次口水后,那只不算太肥美的兔子终于烤得差不多了。
——表皮微微焦脆,金黄油亮,在火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凑近闻一口,那烤野兔特有的焦香滋味直冲天灵盖,叫人食指大动!
苏平河期待万分地撕了一片兔肉下来,等不及吹凉就塞进了嘴里。
“太香了……”
虽然没有盐巴调味,但苏平河还是吃得津津有味。
烤过的兔肉韧劲十足,每嚼一下都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她回忆起来,自从穿来大齐,好像还从来没有哪一顿,能像此刻这只滋滋流油的烤野兔一般,能叫她发出如此幸福的叹息声。
正当她吃得灵神肉体都像在云端之际,山洞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奇异的响动。
洞外方圆百里并无人烟,难道是野兽?
苏平河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她赶忙放下烤野兔,取来弓箭,紧张兮兮地朝洞口张望。
洞外的声音越来越近,像是脚步声,又显得有那么点虚浮,深一脚浅一脚的,像是什么受了伤的物种。
苏平河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响,手指也在微微地颤抖个不停。
洞口终于出现了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
那人一身猎户打扮,体型异常高大,五官深邃立体,眉骨尤为突出,眼神充满了侵略性,脸色却有几分苍白。
他看到苏平河也是神色一凛,环顾四周后发现山洞内仅有她一人,脸色又放松了许多,扶着墙慢慢走了进去。
“借宿一晚。”
他的声音微微沙哑,听起来气息有些不稳。
苏平河虽然也不爽自己好容易找到的山洞被人分享,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精神,还是往旁边挪了挪,伸手示意对方可以坐到火堆附近。
“多谢。”他朝苏平河微微颔首后撑着墙坐了下来。
苏平河摆了摆手没有说话。
片刻后,那人又说:“可以把你的兔子分给我一点吗?我一天没吃东西了。”
苏平河自然不愿意,她还打算吃不完带走明天吃呢,谁知道这三天里还有没有这种好运气能再猎到兔子?
那人见她不说话,奇怪地打量了她一眼,暗自嘀咕了一句:“怎么总不说话?哑巴吗?”
苏平河这下再也忍不住了,她轻咳一声:“你这人好生无礼!我不愿意把食物与你分享而已,你没必要恶意中伤我吧?”
那人见她生气,反倒微微翘起了嘴角:“原来你会说话啊……”
苏平河瞪了他一眼,显然不愿再与他多言。
“我受了点伤,需要补充体力。”那人缓缓开口道,“我不会白吃你的兔子。”
他说着,忽然揭开了围在自己腹部的兽皮,一道狰狞的伤口出现在苏平河眼前。
那伤口像是被兽爪所伤,部分伤口特别深,已经露出了鲜红的血肉,不知用什么绿色的草药勉强止住了血,但治标不治本,随着他粗暴揭开兽皮的动作又往外渗了点血。
“我跟我的族人遇到了狼群袭击,族人全灭,只余我一人。”他说着又准备把自己的伤口拿兽皮盖上,“当然,狼群也团灭了。就在不远处,你不用担心吃了这顿没下顿。”
被对方看穿自己的窘境,苏平河扁了扁嘴,不情愿地把吃剩的半边兔子递给他:“也不知道狼肉有没有我的小兔子好吃……”
对方接过野兔轻笑一声:“你一个人在这荒山野岭的做什么?”
“你不也是一个人?”
“我方才就说过,我是有族人的。”
苏平河心想,族人全灭只余你一个,你还这么淡定没有发疯,骗鬼呢。
但次日,苏平河就知道这人并没有撒谎。
离山洞不远处,就是他说的族人与狼群绝杀之地。
简直是人间地狱。
——比上回她见到龙季军被斩杀的惨状好不到哪去。
狼群和人类的数量不相上下,横七竖八地瘫了一地,举目皆是残肢断臂,血液都已凝固发黑,画面惨不忍睹。
苏平河久久未能平静,捂着嘴打量了身旁之人一眼。
那人侧脸刚毅,犹如刀刻,眼底漆黑一片,看不见任何悲伤。
苏平河脑中警铃大作。
——这些人确是他的族人,而他却并非普通猎户。
这些族人显然是在拼死保护着这个人。
而这人似乎也对此没有丝毫悲悯。
仿佛默认这些人天生就该为他而死一般。
苏平河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人可能并不是大齐人。
边境之地,身份如此贵重之人,极有可能是敌军的某个首脑。
苏平河按住自己久未平复的心跳,佯装恐惧地惊呼一声:“啊!这狼我可吃不下去!”
那人不在意地笑笑:“洗干净烤熟了都一样。”
“您自个儿慢慢吃吧。”苏平河摆摆手,“我们就此别过,我要继续赶路了。”
“等等。”那人却唤住了她,“我受伤了,一个人无法支撑到我的其余族人来寻我……你跟我同行吧。”
说罢,他掏出一把极为锋利的弯刀,选中一只狼腿,当着苏平河的面,将那足有三尺长的狼腿,猛地割了下来。
苏平河的心抖了抖。
她总觉得这人是在向她示威。
这刀可不是开玩笑的……连冻了一夜的狼肉和坚硬的狼骨都能轻松砍断。
这要是不小心刺向她,那画面……她简直不敢去想。
“可是……我急着赶路……”她瑟缩着开口道。
“我不会拖累你。”那人斜睨了她一眼,“只要你负责生火和烤肉就可以。”
苏平河:“……”
凭什么?
她欠了他的?
“我不会让你白忙。”那人说着,又从自己怀里摸出了一把更小一点的弯刀,“最多今晚,我的族人就能找到我,届时,这把刀就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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