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蝉衣和段长暮的尽心照料下,苏平河的伤好得很快,没几日便能在营地里正常行走,不需要人搀扶了。
楚汀蕙却还是每日都会来找她,陪她一同散步闲聊。
久而久之,军营里就多了好些传言。
“苏校尉还真是走了狗屎运,受个伤而已,竟还赢得了美人心。”
“楚姑娘钟灵毓秀仙女下凡,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你们没听说吗?苏校尉的身份可不一般,楚姑娘跟了他,那是飞上枝头当凤凰!”
“什么身份啊?”
“听说……好像是京城相府出身的的公子。”
“真的假的?相府的公子怎么会来军营受这苦?”
“我骗你干嘛?听说安定侯对他可不一般了……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往他营帐里搬。”
“难怪高校尉莫名其妙就走了,得罪了他,还怎么在军营混下去?”
苏平河和楚汀蕙走到拐角处时正好听到几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两人都有些尴尬,一直到几人离开后才敢从拐角处走出来。
苏平河见楚汀蕙脸色不太好看,关切地安抚她:“他们都是乱说的,楚姑娘千万别放在心上。”
没想到楚汀蕙却没在意她的安慰,反而问了一句:“苏校尉……从前在京城就认识侯爷?”
苏平河的眼神有些许怔愣,想了想还是没有隐瞒她:“我跟侯爷,从前是在同一个书院念书的……不过他并不知道我是女儿身。”
楚汀蕙闻言后眉头微微舒展了几分:“你不打算告诉他?”
“暂时不打算吧。”苏平河叹了口气,“要是叫他知道了,少不得要把我赶回京城。”
楚汀蕙噗嗤笑了出来:“我还没见过哪个女子像你这般,有清福不愿享的。”
苏平河看了看她,没有再多说什么。
世人不知道她的经历,听说她出身相府的时候,都会加上一句,相府的少爷为何来军营受苦?
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早就走投无路了。
段长暮远远见到她,眉眼本是带了一丝笑意,但看到楚汀蕙与她挨得极近,脸色又沉了下来。
苏平河见到他倒是很开心,冲他挥了挥手。
“汀蕙见过侯爷。”楚汀蕙也侧身行了个礼。
段长暮凉凉地看了楚汀蕙一眼:“楚姑娘似乎很闲?怎么每日都有功夫来找苏校尉散步?”
楚汀蕙虽然跟段长暮接触不算多,但每回去主帐送药的时候,段长暮都会疏离而又守礼地朝她道声谢。何曾见过他这般凶煞冷漠的模样?
她一时间心砰砰直跳,不知如何回话,只好局促不安地低下了头。
苏平河见状忙说:“是方大夫说我经常活动有助于身体恢复,楚姑娘也是一片好心才来陪我的,你干嘛凶她呀?”
段长暮却又冷冷瞪了苏平河一眼:“你又忘了自己在京城惹出多少乱子,来了边疆,还要我跟着你收拾烂摊子?”
苏平河知道他指的是楚芊芊和姜晚意,一时也有些心虚:“这次不会的……”
“出来这半天了,外头风本就大,也不知道穿厚实点。”段长暮说罢,又将自己身上披着的玄色大氅解下来兜头裹住她,“跟我回去。”
苏平河只来得及回头跟楚汀蕙匆匆打了声招呼,就被段长暮一把拽走了。
楚汀蕙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眼里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冷意。
—
转眼到了年关。
大军在虎季军和龙季军加入后达到了史上最强盛的状态,时刻准备着跟梁国决一死战,可梁国却迟迟没有动静。
似乎也想过一个和平的新年。
“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苏平河终于忍不住对找各种理由,赖在自己营帐里不走的段长暮下了最后通牒,“今晚开始,你就别住在我这了。”
“我已经住习惯了。”段长暮眼睛盯着手上的兵书,头动都没动一下。
“你是一军主帅,天天赖在我这算什么?”苏平河有些着急,“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听她这么说,段长暮忽然来了兴趣,他扔下书抬头盯住她:“我们什么关系?”
苏平河被他问得微微一愣。
什么关系?当然是情侣关系!
但她哪里好意思说?
段长暮见她的脸已经红到耳后根,不由起了捉弄她的意思,长臂一伸就将人拉进了自己怀里:“什么关系生怕别人知道?”
苏平河娇嗔地瞪他一眼,鼓着腮帮子没有理他。
段长暮见她在自己怀里可可爱爱的,活像个胖头鱼,实在没忍住,俯身就吻了上去。
苏平河瞪大了眼睛,双手不住地推着他的胸膛。
有没有搞错!这可是大白天!她的营帐随时都有人可能闯进来的好不好!
段长暮根本不理会她的挣扎,抓着她的手就别到了身后,一路往下,甚至吻上了她细长的脖颈。
苏平河反抗得厉害,连头发都微微散落了几缕下来,轻轻柔柔地飘在脸颊两侧,更显出了几分妩媚温柔。
段长暮看在眼里,眸色越发深不可测,光是眼神都想将她拆骨入腹。
“苏校尉,我可以进来吗?”楚汀蕙的声音突然在营帐外响了起来。
苏平河浑身一僵,用力推开段长暮站了起来,随意捋了捋头发就应道:“进来吧。”
楚汀蕙提着药盒走进来,一眼就察觉出了苏平河此刻的慌乱无比和不同寻常。
——她双眸仿若含着一池春水,亮晃晃的刺得人眼痛。
楚汀蕙忍下心底的不悦,朝段长暮行了个礼:“见过侯爷。”
段长暮脸上显然带着好事被打断的不悦,只淡淡瞥了她一眼:“有事?”
“我来给苏校尉送药。”楚汀蕙低着头说,“方大夫说这是最后一碗药,吃完之后苏校尉身上的伤就彻底痊愈了。”
苏平河闻言十分开心,赶忙主动将药碗从盒子里取出来,仰头一饮而尽:“多谢楚姑娘。”
楚汀蕙摇摇头:“苏校尉能早日康复,我瞧了也为你高兴。”
“你来得正好,我闲来无事写了点东西,你帮我带给方大夫吧。”
苏平河想自己每日卧床养伤,闲着也是闲着,便跟方蝉衣要了那本写满拼音的医书,将药方翻译了一些出来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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