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京郊的一个不起眼的村落里,这些日子来了一位分外美艳的贵妇。
不过四周都是严防死守的护卫,一个村里头的妇人不小心撞见了去外面采摘野花的贵妇,只是那惊鸿一瞥便惊为天人。
妇人不禁暗自赞叹,这世上竟有如此美的人,宛若仙女娘娘下凡一样。
久而久之,村里头的人都说他们村子来了一位贵人,心地良善,济贫救苦,还将自己独特的绣技传授给村里头那些穷苦人家的女孩子。
这些绣工绣法甚至比宫里头的皇家绣娘都要好几分,这些女孩子接受了这一门技艺,也不愁吃穿了。
故而村里头越发喜欢这位来此隐居的贵妇。
金枝靠在窗前,给一双孩儿秀虎头鞋。
昨天金枝已经将最后的针法传给了那些村里头的女子,如今她倒是闲了下来,却心底无端的恐慌了起来。
这些日子简直不停的给自己找事情做,就是担心没有事做就会焦虑,会想东想西,要是想的多了也难保自己不会做出点什么来。
当初赵朗叮嘱她不管听到什么样的消息都要理智。
可如今她哪里还能撑得稳?
就在昨天村里传来消息,说战功赫赫的大将军赵朗竟然遇到了盗贼,被迫跳落了悬崖,如今尸骨无存。
听到这个消息金枝当场便晕了过去,得亏身边的丫鬟,婆子,是赵朗派在她身边的心腹,很快将她扶进了屋子里,这才免得引起村里人的疑心。
即便到现在,金枝神情都有些恍惚。
她几次想要起身带人离开,再回到赵朗出事的地方瞧瞧,可心头却掠过赵朗分别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话。
赵朗曾经与她说过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听到了什么,哪怕有人说他已经死了,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都不要信,他一定会活着亲自来接她。
可现在已经半个多月过去了,甚至公主府的驸马爷顾康也开始出面监国,一切都有些失控,金枝越发担心出了什么岔子。
她突然闷哼了一声,走神之间那绣花针将手指狠狠戳了个血窟窿。
血迹粘在了花样子上,金枝哪里还能绣得下去?
她将手中的东西推到了一边,即便是十指连心的疼,也比不上她此时心中的担心和痛楚。
那位性子明朗的小将军将她从黑暗的深渊一步步拉了出来,怎么可能说不在就不在了?
况且赵朗武功高强,甚至和皇上相比都能抗衡一二。
几个毛贼将他逼落悬崖,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现在赵朗却丝毫没有露面的意思,甚至连一封报平安的书信都没有给她。
金枝再也坐不住了,忙起身急匆匆朝着暖阁的门口走去。
身边服侍的丫鬟忙陪着笑道:“给夫人请安,夫人请留步。”
“将军之前吩咐夫人千万不可冲动,若是打草惊蛇非但救不了赵将军,怕是还会惹来新的麻烦。”
“将军如此安排,定有将军的道理,夫人切莫自乱阵脚”。
金枝声音发紧:“你们不必再拦着我,我总得去瞧瞧。”
“这样吧,两个孩子留在这里,我只身一人带两个随从过去,再回之前那悬崖边上看看,我保证只看一眼就回来。”
金枝一向性子温柔和善,此番还是第一次对身边的仆人如此态度强硬,不容反驳。
那些仆从一个个心头暗自叫苦,将军倒是一走了之,可却将这个烂摊子丢给了夫人。
偏偏自家主子性子柔弱,那骨子里却也坚强的很,不管经历怎样的打压都有自己的想法。
眼见着外面的仆从已经拦不住了,总不能强行将夫人留下来,毕竟是他们的主子娘娘。
几个丫鬟急得都快要哭出来,忙跪下来。
主仆纠扯时,院门口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随后小厮带着一个身形佝偻蓬头垢面的男子,急步走了进来。
那男子浑身都是伤,头发也散乱着,遮挡了面容,让人看不清楚容颜。
他身体佝偻着远远看去像是一个脏污的老丐。
此番他缓缓抬头看向了金枝,金枝惊呼了一声,扑向了那人的怀中。
四周的丫鬟婆子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还是一个嬷嬷最先反应过来忙将院子里的闲杂人等遣了出去,只留了两个心腹丫鬟伺候。
让小厮守在院子外面,她守在二门处。
她眼底含着泪,心头悬着的一块儿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还好,还好,是将军回来了,只是这身打扮难免有些寒碜。
金枝紧紧抱着赵朗刚要说什么却闻到了一阵浓浓的血腥味,她忙退开一步低头查看。
这一看,让金枝倒抽了一口气,怪不得赵朗是佝偻着身子进来的,原来受了很重的伤。
他左手捂着伤口,血已经渗了出来,将指尖都染红了去。
“夫君!”金枝低呼了一声,忙扶着赵朗走进了内堂,搀着他躺在了床榻上。
“快去请大夫!”金枝声音都有些发抖。
“是!”心腹婆子忙不迭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大夫提着药箱疾步走了进来,先是用剪刀剪开赵朗身上破旧的衣衫。
发现一道刀伤横贯赵朗的胸腹,从肩头一直贯穿到左下腹,感觉要给赵朗开膛似的。
也得亏这道伤并没有造成致命的伤害,但是看着却吓人的很。
“大夫,我夫君怎样?”
金枝声音带着几分哭腔,不曾想赵朗伤得这么重,显然找到她之前,赵朗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
大夫帮赵郎将伤口处理好,随后起身行礼道:“夫人不必太过担心,将军身上的伤看起来严重倒不至于致命。调养一段时间便好。”
金枝连连道谢,命丫鬟奉上酬金送大夫离开。
暖阁里只剩下金枝和赵朗两个人,金枝坐在了床边紧紧抓着赵朗的手哭红了眼睛。
“你当初说得胸有成竹,这一切都是在皇帝的算计之内,绝不会出什么岔子。”
“怎会受这么重的伤?早知如此,当初也不该让你去冒那个险。”
金枝絮絮叨叨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话,又心疼又难受。
赵朗悠悠醒转,缓缓抬起手小心翼翼抚过金枝满是泪痕的脸低声笑道:“是我大意了,没想到顾康那厮有点东西。”
“别哭,你夫君是天下一顶一的恶人,阎王爷都不敢收我,我是伤了,那帮人可是死了!嘿嘿!不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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