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舞有了身孕的事已经放出去了,却迟迟不见太皇太后和白旖珊那边有所动静,战青青有点坐不住了。难不成这两个人慑于千珏尘威压,打算就这么容忍了?
可是依着太皇太后的脾气,不应该啊!她正自想着,就听外头有人细声喊道:“皇上驾到!”
千明睿来了,战青青暂且收起心思,忙出门相迎。
看着那身明黄色走近,她福身行礼,千明睿却不像往日那般扶她起身,只是径直往屋里走去。
见他脸色不佳,战青青垂了垂眸,兀自起身跟了进去。
屏退左右,战青青亲手倒了杯茶给他,试着问道:“皇上今日不高兴?可是因为臣妾哪里不好?”
千明睿深吸口气,抬眼看她。两人对视几秒钟,千明睿适才接过她手里端着的茶,说道:“不是你,你别多想!”
“那是……”战青青往他身后挪了挪,作势要给他捏肩。
千明睿也没有拒绝,只轻抿了口茶,说道:“今日在朝堂上,右相说他家小女被你大哥轻薄了,要让朕赐婚!”
“……”战青青一愣,脱口而出道:“萧晴?”
“嗯!”这个名字,千明睿倒是听过,的确是萧林海的女儿。据说长相甜美,人也温婉,他前不久才考虑过要不要将此女收入后宫,只不过这还没等提出,右相就来了这么一出。
说战飞扬轻薄于她?那萧晴他不了解,战飞扬他还能不知道?他天昼国的小将军,为人刚正不阿,脾气虽然有些急躁,但是说他轻薄女子,千明睿是说什么也不肯相信的。
再者,战茂那个老顽固,怎么可能会教出这样的孙子!多半就是萧林海故意整出这么一出,想让自己的女儿嫁给战飞扬。
这做法不说多可恶了,堂堂右相,竟是连自己女儿的清白都不顾,还恬不知耻地拿到朝堂上来说,看来是非要逼着他同意这门亲事。
而更让人生气的是,萧林海说完之后,战文勇居然没有反驳,这样一来,甚至让他觉得这两个人就是商量好的。
朝廷上,有时候百官齐心,也并非什么好事。战家有一个执拗的战老将军,这个人、他如今尚未掌控一二,谁知道右相这么做,是不是就为了讨好战茂的!
虽然他早已养老在家,但他手里始终捏着一张底牌,千明睿不敢动他,也不能动他。而战文勇明面上是对他唯命是从,可谁知道他私底下到底是向着谁,毕竟他也不仅仅只有战青青一个女儿。
除了右相和战家,他最相信的还是左相了。因为他知道白旖珊对他是死心塌地的,而且左相那个人倒是足智多谋,只不过他有一个很大的缺点,那就是胆小怕事。白旖珊也说过,一旦他认定了皇上,那就肯定不敢再有二心。
这一点,从白洛溪的时候,千明睿就看出来了。
五年前,白洛溪可是白伯仲的掌上明珠,因为传闻说她和国师有染,所以被太皇太后惩罚,导致不幸殒命。
白伯仲当时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只哭着说是自己没有教好女儿,甚至于后来他跟太皇太后要白洛溪的尸体,都被太皇太后一句话堵得,至今不敢再提此事。
从那时候起,千明睿就已经吃透了他。
所以在白旖珊的献计之下,白伯仲终是认命,不再去想白洛溪,而开始指望着他这个女儿。
千明睿也没有让他失望,封了白旖珊为后。一个庶女,成为一国之后,这样子的殊荣,对于白家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荣耀,他们感恩戴德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有任何私心!
可依他所见,右相应该是去讨好左相才是,毕竟在外人看来,左相才是皇上最信任的人,可萧林海偏偏看不上白伯仲。在朝堂几次和他争论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要公开和战家联姻,这就让他有点气恼了。
当然,这些都只是他自己的分析,并没有说出来。
战青青不敢揣测他的心思,只是保守地试着说道:“皇上的意思……是不想答应?”
千明睿轻轻叹了口气,道:“朕也不是不想答应,只是有些事情实在想不通!”
说着,他目光含情地看向战青青,抓住了她放在自己肩头的手,问道:“朕问你,你觉得右相说的这件事,会是真的吗?你大哥真的会轻薄萧晴?”
怎么可能!战青青心里第一个想法便是这个,不过她并没有立即说出来,只是敛了敛眸子,说道:“臣妾是知道萧晴喜欢我大哥的,但大哥对她什么意思,臣妾并没有问过。不过这件事,确实有些蹊跷。以大哥的脾气,应该不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是迫不得已!”战青青说到这里,又道:“要不然、皇上准许臣妾回一趟战府,将此事问问清楚?”
千明睿看向她,眸中意味不明。
战青青想要回去,其实并不只是为了这件事。千明睿像是看出了什么,他沉默片刻,说道:“也好,朕也觉得、这件事还是得慎重,毕竟涉及到朕的两位重臣。”
战青青待要附和,千明睿忽然又道:“不如这样,朕也许久没有出宫了,明日一早,朕随你回战府!”
战青青张大眼睛看他,似乎并没有想到他会做这个决定。千明睿笑着将她揽进怀里,说道:“怎么?朕陪你回战家,你就高兴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也不是第一次被他这样圈在怀里,可战青青内心还是会抗拒。她强忍着不让自己表现出来,佯装笑得很开心,道:“臣妾只是觉得,大婚之后,皇上还没有陪皇后回娘家,便先陪臣妾,不知道皇后娘娘会不会……”
“无妨,皇后大度,她不会计较这些的,何况,她会知道朕此次去是为了什么!”
话虽这么说,可当白旖珊真的得知他陪同战青青回了娘家时,白旖珊气得砸了一整套的琉璃盏,骂了整整一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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