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救……文青山没有给出任何明确答复。
他只是找魏宇凡了解案件情况，具体的推进，还有很多步骤要走。
文青山的冷脸并没有让魏宇凡失望，十多年的暗无天日里，好像透出了一丝丝光亮。
查案的事，陈向东没有插手。
他也不会过度去关注某个具体的案子，以免引起旁人察觉。
不过这次复查行动，还真是排查出不少冤假错案。
倒不全是人为阴谋，有些确实是因为落后的技术原因造成的。
该平反的平反，该追责的，也不能放过。
兴和这边搞得红红火火，周顺华却是至今还没收到风声。
这一切全都有赖于廖副省长帮忙。
就在陈向东以为事情要这么平淡地进行下去时，意外出现了。
“书记，省公安厅孔巡打来电话，说是想约你吃饭。”
“孔守愿？”
“是的。”
孔守愿虽然不是实权领导，却也是正厅级。
他要约陈向东吃饭，陈向东能拒绝吗？
而且对方把电话打到小曹那里，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好，你把电话给我，我来跟孔巡沟通。”
约好时间，陈向东按时赴约。
两边热情打过招呼，陈向东才问起孔守愿：
“孔巡这是有工作回海州？”
“是啊，要不是这次恰好回来海州办公，我还不知道陈书记又搞出大事了。”
“孔巡这话我怎么听不懂呢。”
孔守愿轻笑一声，“怎么，难道兴和大查冤假错案一事，不是陈书记主导的？”
孔守愿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陈向东自然不好再隐瞒。
“本来只是想着在政法交流会议前做出点成绩，不曾想被领导知道了。”
孔守愿脸上带着淡笑，并不答话，只是兀自夹了饭菜吃起来。
陈向东一时间还真闹不懂孔守愿的想法。
“陈书记不必紧张，既然你想瞒，那么这件事我不会跟任何人提起。”
陈向东心中意外，面上却是笑道：“孔巡说笑了，哪有什么瞒不瞒的。
这些不过是兴和本地的事务，怎么也惊动不到省里。
等到这次案件复查结束，我自然也会向上级汇报的。
现在只是暂时没到时间而已。”
孔守愿兀自喝了一口酒，笑着应道：
“如果鹿角监狱没有搬到兴和，你会做这种事吗？”
“孔巡何出此言啊？
我可是兴和市政法委书记，这些都是政法工作，本就是我该做的。
这怎么还扯上鹿角监狱了？”
“陈书记，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装了。
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魏宇凡审得怎么样了？”
陈向东微微眯眼，“孔巡问的是谁？
抱歉，这次复查，属实查出了不少案件……”
孔守愿不想听陈向东啰嗦，直接打断他道：“就是当年杀了我外甥那人。
陈书记，你别说不认识。
我说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大家都直白点。”
大概是为了打消陈向东的抵触之意，孔守愿率先自我剖析。
“人啊，老了老了，就总是会惦记过去的事。
我孔守愿也算是生了不少孩子，可惜啊……”
孔守愿摇头。
“也不知道小嘉知道我放任杀人凶手逍遥这么多年，会不会怪我。”
孔守愿突如其来的坦白，陈向东第一反应是警惕。
“陈书记，我不是在跟你说笑的。”
孔守愿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当年，我也是被逼无奈。”
陈向东一下来了兴趣，偏生孔守愿又不说了。
“不过你想从我这里听到真相是不可能的。
这其中隐藏的东西，需要你自己去查。
我现在能够给你的保证就一条，我不会主动把情况告诉周顺华。
至于后续怎么发展，就看你自己了。”
别说，如果孔守愿真的把“真相”说出来，陈向东真要怀疑是不是剧本。
他不说，反倒显出几分真。
至于孔守愿是不是真的不会通知周顺华，还要看具体发展。
不过陈向东既然能制定这个计划，就是考虑过所有走向的。
就算孔守愿现在就把消息告诉周顺华，陈向东同样能应对。
“那我就提前多谢孔巡了。”
孔守愿深深看了一眼陈向东，“月中的交流会，我也会参加。
期待陈书记能在交流会上一鸣惊人。”
说完这句，孔守愿再不提起案子的事了。
同孔守愿分别，陈向东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疑窦丛生。
“无奈？平步青云的那种无奈？”
陈向东摇头，他不会轻易相信这些上位者嘴里说出来的话。
不过孔守愿倒的确没有说假，他没有把消息告诉周顺华。
以至于周顺华全身心投入到交流会的准备当中。
这次交流会，省公安厅派出的发言人就是周顺华。
按照陈向东掌握的信息，汤映国向周顺华做下保证，会议开完就给他提级。
也是因为周顺华的注意力被会议吸引了过去，所以兴和的情况，他一直都不清楚。
很快，时间来到了交流会召开前三天。
“你说什么？兴和有这么大的动作，怎么没有人告诉我？！”
千防万防，周顺华还是知道了兴和这边的动向。
“周主任，这是政法系统的事，咱们本来知道的也不多。
而且周主任不是海州人吗，怎么会对兴和的工作这么关注？”
面对同僚的问话，周顺华知道自己一时大意，暴露了太多信息。
他很快找了一个借口遮掩过去。
“这哪是我关注兴和的动向，是有别的领导关注。
我这边没有提前收到风声，领导怕是要治我失职了。”
周顺华露出一个苦笑。
同僚本就是因为周顺华得了汤映国青眼，所以才到他跟前刷脸的。
听到周顺华这么说，他也没有怀疑。
“早前我就听说汤书记曾经在会议上公开批评兴和市的政法委书记。
没想到领导对兴和市还是这么关心啊。
就是不知道这个兴和市，究竟是怎么招惹到了领导？”
同龄试探着问道。
周顺华心下一动，对同僚摆了摆手。
“哪有什么招惹不招惹的。
体制内工作，大家都追求和光同尘。
偏偏有些人就是爱冒头，以为能以此吸引领导注意。
你说这种小把戏，领导会看不出来吗？”
同僚点头。
“你说，要是有人能替领导把麻烦解决掉，应该能讨得领导欢心吧？”
同僚欣然一笑，“多谢周主任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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