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余韩躺在病床上,辗转反侧,思绪万千,这一声枪响勾起了余韩尘封的记忆,赵琪在和她结婚的前一晚与他兄弟们聚会的场景历历在目。麒麟大酒店的包房里,赵琪和余韩应邀出席晚宴,赵琪的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给他办了一个庆祝脱单的PARTY。麒麟大酒店的老板林龙是发起人,他特意吩咐这家集住宿、餐饮、娱乐为一体的大酒店歇业一天,准备了这个盛大的脱单PARTY。 林龙搂着赵琪,笑容满面地说:“琪哥,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林家兄弟,今晚必须只有你爱吃的海鲜和爱喝的茅台才能上桌,海鲜都是今早从D市刚运回来的,只要你和嫂子开心快乐,让兄弟们干什么都行。今天兄弟们借琪哥的光儿,畅快地吃喝玩乐,也是犒劳犒劳大家。”赵琪捶了林龙一拳,“你都快成我妹夫了,还说这么客套的话。还不是哥儿几个都挺本事的,才有今天。你也好事将近了吧,告诉你,三叔家的赵然可是个小辣椒,别看我三叔是省公安厅副厅长,只要他姑娘一撒娇,他就没辙了。我这妹子脾气可是火爆得很,小时候就爱欺负你,你还敢娶她,以后有你受的。”
林龙长得一表人才,风度翩翩,貌似潘安,他的两个弟弟林虎、林豹却和他截然不同,真是印证了那句龙生九子,各不相同的老话。林虎膀大腰圆,浓眉大眼,面色黝黑。林豹尖嘴猴腮,八字眉,塌鼻梁,三角眼,年纪轻轻,干瘪得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水分。余韩总觉得他像警院犯罪心理学老师讲的天生的犯罪者,让人看着不寒而栗。席间,赵琪略有不满地对林虎说:“虎子,段麻子那伙人也忒狠了,几个刚建成的小区扛沙子的活都让他们抢了。前几天我丈母娘家新买的房子装修,找了几个便宜的散工扛沙子,结果被段麻子打得屁滚尿流的,我小舅子永辉说有一个腿都打折了?这事儿我都没敢和你嫂子说,以她那脾气,还不得把段麻子抓起来啊。”钱宝、马飞、裴俊等人哄堂大笑。赵琪接着问“就扛个装修用的沙子能挣多少钱啊,值得你们下死手?”林虎低声下气地说:“琪哥,您也知道,我们哥们儿没什么文化,小时候一群穷兄弟只能出苦大力,靠这活儿起家的,现在也只能咱干,不能让人抢了啊,那不是砸咱牌子嘛。我已经告诉段麻子给他们钱私了了,拿到钱都乐得屁颠屁颠的,比他们扛一个月沙子都挣得多,那几个人跪着让咱收编呢。”
饭后,林龙说:“去下面玩玩吧。喝点啤酒,嫂子也唱几首歌”林豹尖着嗓子喊:“琪哥,今天你可不能挑女人了,省着点力气明天陪嫂子吧。”林龙狠狠瞪了他一眼,他一溜烟跑了下去。赵琪本来就没喝尽兴,他兴奋地拉着余韩的手,也快速地往地下一层走去。
余韩看到地下一层歌舞厅的场景时,大吃一惊。这里装修得金碧辉煌,各色灯光闪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几百平米的大厅周边至少有三十几个包房,舞台上,一个身穿比基尼的年轻女孩正在跳钢管舞,舞池中,很多青年男子,有光头的、有披散着头发的,有梳着辫子的,更骇人的是竟然有一些人赤裸着上身露出半身纹身,余韩定睛一看,是一只下山的猛虎,栩栩如生。还有不少女人,都衣着暴露。男男女女至少上百人在舞池中随着音乐疯狂地扭动着身体。林家三兄弟陪着赵琪走进了最大的包间里,林龙吩咐道:“上最贵的套餐。”不一会儿,各类水果、干果、啤酒、红酒已经摆满了茶几。林龙绅士地询问余韩喜欢唱什么歌,赵琪正喊着:“给你嫂子来一首约定。”房间门开了,林虎的媳妇潘梅带着七八个女人走了进来。她们都是修长的身材,丰胸翘臀,匀称的美腿,连余韩看着都自惭形秽。潘梅娇声对林龙说:“大哥,这几个是新来的,已经谈好了,4、6分成,她们4,咱们6。她们有的一晚上活儿接得多的,能挣五六千呢,咱们净挣2、3千。”林豹贪婪地盯着其中一个既年轻又漂亮的女孩,上前拉住她推出了房门,房门外传来了女孩子的惊呼声,林虎大喊:“你别乱来啊,靠她们赚钱呢。”
看到这里,余韩觉得自己反胃想呕吐,这是怎样藏污纳垢的地方啊,她借口要早点回去准备明天的婚礼,就拽着赵琪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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