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一看,面前的人,是沈靖凯。
此时此刻,他正用一种戏谑得意的姿态俯视着上官羽棠。
上官羽棠撇撇嘴,漫不经心地开口:“欲加之罪,何惧之有。沈大人喜欢捏造是非,如此狭隘,不像君子所为。”
“你!”沈靖凯本以为自己的一番说辞能让上官羽棠做贼心虚,没想到这伶牙利嘴的丫头居然会反呛自己。
等等……
沈靖凯怔了怔,他为何会把上官羽棠想成一个“伶牙利嘴的丫头”?
冷眸一眯,他的目光落在了上官羽棠的脸上。皎洁的月光映衬着她的肌肤,竟……肤若凝脂。
沈靖凯心一沉,上官羽棠莫不真的是……女扮男装?!
上官羽棠不悦地蹙了蹙眉,沈靖凯一直不怀好意地盯着她的脸,可真是无礼。
只不过,现在不是纠结此事的时候。四周阴风阵阵,那股冷冽的杀气依然潜伏在这清冷的黑夜里。
杀气并非来自沈靖凯,而是藏在危险的暗处。
此地不宜久留。
她身中寒毒,不能动武。若她没有猜错,这道杀气,是冲着她来的,既然沈靖凯在这,那不如……
上官羽棠明媚地对沈靖凯笑了笑,客客气气地拱手道:“方才不过小弟开个玩笑,沈大人莫往心里去,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上官羽棠这态度客气得很,沈靖凯不是傻子,自然而然明白她这举动的含义。
他微微侧头,余光望了望身后,意味不明地笑着:“上官羽棠,我可不会替你收拾烂摊子。”
他武功不亚于上官羽棠,又岂会察觉不到那藏在暗处的杀意。
上官羽棠小声道:“在下自然不会连累沈大人,只是劳烦沈大人能护送在下一段路,在下可以银子作为答谢。”
沈靖凯视她为眼中钉,又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的护送她回护国山庄。
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自己的安危,她当下也只能用银子作为答谢。说着,她直接从衣兜里掏出了几两银子。
看到她手心里那些白花花的银子,沈靖凯只是冷哼一声。
“本公子又不是小气之人!”他好歹是晋南城城主之子,怎么可能稀罕这几两碎银!
上官羽棠眼角一弯:“这么说来,沈大人是愿意送在下一程了?那就多谢了!”
沈靖凯看到了她脸上的俏皮,那是他从未在家里两个小妾身上看到过的“可爱”。
在他游神之际,上官羽棠已经走在了前头。
路边,停着一辆马车。
上官羽棠正要上马,“咻!”,一枚锋利的飞镖从她面前划过。
瞳孔猛地一缩,她身形一闪,躲开了那枚飞镖。
下一刻,只听一阵嘶吼,她面前的马儿突然发狂!
那枚飞镖不偏不倚,正中马儿的屁股,马儿疼得撕心裂肺,一边嘶吼,一边扬起前蹄朝前方的集市冲去。
上官羽棠大叫:“不好!”
“沈大人,快牵住马儿!”
此时是深夜,街道上人并不多,但恰巧不巧,一个姑娘从巷子里走出来,眼看马儿就要撞上她,上官羽棠一个箭步冲上前:“姑娘!小心!”
她抱着姑娘,两人滚到了一旁的地上。沈靖凯飞身而来,牵扯住了发狂的马儿,一掌将马劈晕在地。
马儿倒在地上,终于安静了下来,上官羽棠松了一口气。
夜风吹过,一股淡淡的尸臭味扑面而来,上官羽棠眉间一皱,这味道是从怀里的姑娘身上传来的。
“姑娘,你怎么样了?”
那姑娘埋着头,凌乱的发丝遮住了她的脸。见姑娘一声不吭,上官羽棠又叫了一声:“姑娘?”
蓦地!
那姑娘猝不及防地抬手,一掌劈向了上官羽棠的胸口。
上官羽棠翻身躲开,她躲避及时,但无意中动了内力。
胸口,顿时像被压了一块巨石般沉重。
谁都没想到,这弱不禁风的姑娘,居然是“杀手”!
上官羽棠连连后退,眼前一阵晕眩。
那姑娘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匕首,猛地朝上官羽棠冲过来。
沈靖凯腾身一跃,一个飞踢,踹中了姑娘的腹部。
那姑娘的身子飞了出去,一动不动地倒在了地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十分诡异的气氛。
尸臭味变得更浓烈了,由始至终,那姑娘,好像都没发出任何一丁点儿声音……
上官羽棠往后踉跄了几步,脑袋昏昏沉沉,步姿不稳,沈靖凯扶住了她:“喂!你怎么了?”
上官羽棠脸色铁青,方才动了内力,此时体内寒毒肆虐,难受得很。
“快……快回护国山庄……”她虚弱地开口。
沈靖凯抱起她,正要回庄。
突然!
四周罡风骤起,冷冽刺骨的寒气汹涌而至。
沈靖凯剑眉紧皱,遭了,这来的不速之客武功高强,而且,还不止一个!
不远处,响起了一阵笛音,那笛音音律诡异,听得沈靖凯心口发慌。
这是……音波功?!
再不走,他和上官羽棠都会死在这里!
“沙沙沙……”
笛音忽远忽近,四周树枝摇曳,阴风呼啸。
沈靖凯环视周围,心里愈发奇怪。
随着笛音的消失,那寒冽的杀气也逐渐消散。
他抱着上官羽棠往护国山庄的方向赶,一路平安,藏在暗处的刺客并未现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翌日,上官羽棠睡得迷迷糊糊,舌尖触碰到了苦涩的味道。
“咳咳咳……”
她缓缓睁开眼,窗外明亮,天已经亮了。
陆苓雪坐在床边,正给她喂药。
见上官羽棠醒来,陆苓雪笑了笑:“木护法,你醒啦?”
上官羽棠浑身酸痛,胸口还有些不舒服,她吃力地支起身子,抿了抿唇,唇瓣又是一阵苦涩。
“陆姑娘,我……我大哥呢?”
陆苓雪放下手里的药碗,打趣着:“你怎么一醒来就念叨着独孤啊?难不成,是一夜未见,如隔三秋?”
听着陆苓雪的打趣,上官羽棠瞬间脸颊泛红,嘴里支支吾吾的:“陆姑娘,你胡说……胡说什么呢?”
“吱呀……”
门被推开,独孤少白走进了卧房,他脸色凝重,淡淡的目光扫了陆苓雪一眼。
今天的独孤少白,看起来有些不好惹啊……
“大哥。”上官羽棠笑道。
独孤少白眼眸一沉,朝她走来。
“羽棠,我不是说过,让你待在庄内,不要随意外出吗?”
上官羽棠面色一愣,以为大哥是在责怪自己,她摸了摸后脑勺,垂下了脑袋。
“大哥,对不起。”
见到上官羽棠这副低头认错的模样,独孤少白的心顿时又软了下来。
他走到床边,轻轻摸了摸上官羽棠的脑袋:“羽棠,大哥并不是在责怪你。”
“大哥只是担心你。”
陆苓雪微微抬眸,望向了独孤少白,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充满了柔情和宠溺。
他对上官羽棠,真的没有男女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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