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皆不知韩云绮要做什么的时候,忽然,她蹲下了身,对视着与自己仅有三寸距离的男人,似在喃喃自语,“我......”好像认识你。
她最终没有说出口,而是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的左手食指处,怎么了?”
男人一惊,抬起左手一看,什么也没有。
很快,他就明白过来,这是一句暗语!
大人看着二人举止,很快起疑,问道:“韩小姐,你认识这......”
他话还没有问完,那男人突然猛地撞向铁栅栏,哈哈大笑起来,“贱人!既然你这么善良,那你就下来陪陪大爷吧!大爷现在身子正冷,刚好把你压在身下取暖,下来吧!快打开锁,让大爷好好暖一暖吧!”
铁栅栏由于他这一撞,猛地一颤,韩云绮不妨,直接跌坐在了上面,紧紧盯着眼前这个残破不堪,却满口污秽的男人。
他的声音粗俗沙哑,难听至极,和她脑海里的那个男人完全相反。
她正疑思间,百里华卿忽而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走吧。”
他语气温润,丝毫没有责怪她私自靠近这个男人,结果反遭侮辱的意思。
韩云绮自嘲一笑,打消心中的疑虑,任由百里华卿扶了起来,她看了一眼那男人的额头,由于猛烈一撞,顿时血流不止。
她别开脸不再去看,不过是一个陌生男人罢了,即使觉得熟悉,应该也是原主曾经相识的人吧。
她提醒他注意左手食指,让他将来不必再受刑法的痛苦,已经是仁至义尽,也算还了原主和他相识一场的情意。
推着百里华卿,她不再看男人一样,漠然地离开了。
“吃一顿棍子,果然老实了,真是一条不知天高地厚的狗,韩大小姐也是你敢亵渎的女人?!”
“也不看看你自己穷酸的苦命样儿,以前就只是姜府的一条狗,有的也不过是仗势欺人的那点权力!”
“现在连狗都不如,就只是一个将死的贱骨头,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不知天高地厚,真是找死!”
大人不断辱骂教训着男人,那男人挨着棍子,却是一声不吭,望着韩云绮离去的方向,一双眼深沉得可怕,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人骂够了,打够了,看着水牢里异常安静的男人,总觉得他和刚开始进来的时候不太一样。
他见身边早已没有了韩云绮二人的身影,这才反应过来,丢下棍子,匆匆跟了上去。
此时,韩云绮和百里华卿出了大牢,到大厅的时候,侍卫已经带着筱蝶出现在了那里。
韩云绮抬眸看去,只见一个少女粉琢玉雕、清秀可爱,她百无聊赖地站在那里,虽然身着囚服,浑身肮脏,可依然难挡她那双大眼的灵动,以及她那水嫩的肌肤。
同一时刻,她也看到了二人,见到百里华卿那一刻,水灵灵的大眼一阵惊艳,愣了片刻,她欢喜地跑过去,麻利地行了一礼,“谢谢百里公子救筱儿出狱,您的大恩大德,筱儿无以为报,筱儿愿为您做牛做马......”
“百里府不缺牛马,你也不是我救的。”百里华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筱蝶一怔,眨了眨大眼睛,看向没有太多表情的韩云绮,立时领悟,赶紧走到韩云绮身边,跪在地上,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大礼,“筱儿谢过大小姐的救命之恩,筱儿愿为大小姐为奴为婢,尽心伺候大小姐!”
“不必多礼,我救你,也是看在你哥哥的份上,你先回府休息,不要让他担心了。”韩云绮吩咐道。
筱蝶乖乖地点头,起身道:“那筱儿就回府了,大小姐和百里公子去往皇宫,一路小心,筱儿在凌云轩候着你。”
韩云绮微微颔首,同赶过来的大人道了一声谢,告辞后,便推着百里华卿往皇宫而去了。
一路上,二人都保持着沉默,殷鸢和百里寒各自走在后面,离得较远。
良久,百里华卿开口打破沉默,“是否觉得似曾相识,所以才想要靠近?”
韩云绮知道,自己一切都瞒不过他,于是长出了一口气,微微颔首。
“他叫姜瑄,是姜府嫡子身边的下人,姜府出事后,府中所有下人都流放到偏远劳苦的地方。”
百里华卿细细地解释,“他之所以对你流露出异样的眼光,你之所以对他觉得熟悉,都是因为在姜府受难之前,你们自小相识过。”
原来如此,她的熟悉,是来源于原主的模糊记忆。
韩云绮了然,姜府是许多年前的事情,所以原主的记忆不太清楚,加上姜璿也长大了,许多东西便成了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她看向百里华卿,“你打算如何用他?”
“他只是扳倒刑部的棋子之一,如果你舍不得他死,我可以留他一命。”百里华卿直言道,他虽然常常吃醋,但对于陈年旧事,他也不会去追究。
至于景尘,那是韩云绮的一个意外,也是他的一个例外。
韩云绮微微颔首,“留下他吧,说不定还有别的用处。”
她也说不上来,心里就是不愿看到他死去,从他刚才辱骂她为她解围的举止来看,这个人并不傻,而且智慧超群。
来到宫门前,侍卫纷纷单膝跪地为百里华卿行礼,他和韩云绮通畅无阻地进了皇宫。
此时,夜澜石舫中,宴会已经开始了半柱香的时辰,在场人皆已落座,皇上的过场话也讲完。
大家估摸着,按照百里公子以往的个性,也应该出现了,为何今夜迟迟不到?
皇上和吕太后也在等,仿佛已经成了习惯,突然不见他来,反而觉得哪里不正常。
吕太后对身边的曾嬷嬷耳语道:“派人去看看,百里公子莫非遇见什么事了?”
曾嬷嬷正要同身边的宫女传话,不料守门的太监突然一声高喊,“百里公子到——”
众人疑惑的心,这才落了地,看来是他们多虑了,百里公子能出什么意外,不过是在家里多留了一会儿,人嘛,哪能回回都把时辰掐算得那么准。
在千呼万唤中,百里华卿由韩云绮推着,如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缓缓登场。
韩云绮无视身边这些好奇、嘲讽、嫉妒、轻蔑的目光,泰然自若地将百里华卿推到了皇上身边的位置。
“云绮,快来这里!”王雯君见韩云绮的目光看向下方,立刻亲切地招呼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意思是自己特意为她留的。
韩云绮看过去,只见那边坐了百里兰若、文槿荷,还有夏香璇,她便笑着走到了她身旁坐下。
一旁的夏香璇见她过来,立刻哥俩好地搂住她的肩膀,扬起不羁的唇角,一脸神秘,“今夜有好戏看了。”
韩云绮并不惊讶,她知道,每逢这样盛大的宴席,都少不了一些精彩好戏。
夏陌风和夏香璇坐在一起,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地抖着,“能有什么好戏,如果文子苏强吻了王雯君,突然大声说他要娶她,本世子才觉得这是好戏!别的戏码,还不如看女人撕斗来得有趣。”
他的声音很大,不远处的王雯君一听,没有介意,而是笑着摇了摇头。
夏香璇已和王雯君结为朋友,自然听不惯他这么讽刺她,猛地一推夏陌风,“你什么意思?!我们的雯君怎么了?!不就是一个文子苏吗?他也配亲她?配娶她?配吗?!”
文槿荷距离不远,笑道:“清平郡主所言极是。”
百里兰若失笑,不予评价。
韩云绮客观地分析道:“世事无常,陌风,你可不能妄加断定,说不定今夜文子苏就强吻了我们的雯君,还跪求她嫁给他。”
“切!”夏陌风不以为意,“要是你说的成了现实,本世子就当一辈子的和尚!”
王雯君闻言,跟着笑道:“夏世子,话不可乱说,誓言更不能乱发,若文公子有一天真那么做了,我岂不是要连累你做和尚?”
“那你为了本世子的幸福,可不能答应那弱小子!”夏陌风一本正经道。
夏香璇皱着道:“去去去,有你这样毁别人幸福的吗?你爬了那么多墙,偷窥了那么多的女人,就活该当一辈子的和尚,为自己的罪孽忏悔去!”
王雯君和韩云绮几人纷纷笑开了。
其余人也是言笑晏晏,声音不大,但整个石舫的声音加起来,也是分外热闹的。
石舫中央,舞姬们尽情舞蹈着,乐姬们配着乐,盛宴开场的气氛十分和谐。
另一边的席位上,坐着韩烈风,以及随他一起出生入死的边疆大将,韩夫人和吕夫人等女眷,则都坐在下首。
吕太后后面,分别坐了皇后、贤贵妃、景妃等后宫女子,韩云绮没有看见郁诗滢,仔细扫了一圈后,才发现郁诗滢竟然坐在了皇上的身旁。
怀有龙种的她,已经荣登丽妃之位,多了一分为人母的温柔,少了一些少女的生涩,整个人光彩耀人,贵气逼人。
果然年轻就是资本,加上她原本就很美艳,瞬间艳压群芳,将后宫里的女人全都比了下去。
此时郁诗滢也在看她,二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心照不宣地移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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