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香璇拉着她的手臂,不敢置信道:“韩云绮,你疯了吗?”
“是百里哥哥疯了。”百里兰若望着高位上的百里华卿,只觉这一切就像在做梦,一时竟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既然韩云绮不愿操办婚礼,那皇上不如来一个双喜临门,在那一天,直接让三公主和百里公子拜堂成亲可好?”景妃想要一锤定音,快刀斩乱麻。
现在韩云绮和百里华卿闹别扭,是最好的时机,还有二十几天就到日子了,等他们和好时,早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皇上一听,也甚是赞同,笑着对百里华卿道:“百里公子,你可有意见?”
百里华卿对三公主温尔一笑,“能娶到三公主,是华卿的福气,华卿无意见。”
三公主只觉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一时竟然激动地哭了起来,“百里公子,我一定会好好学习成婚礼仪,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景妃一看,笑骂道:“这么多人看着,快擦干眼泪,不许让百里公子看笑话!”
三公主闻言,赶紧擦干眼泪,破涕为笑。
皇后见了,露出一抹嘲讽,狐媚蹄子教出的人就这样,真是没出息。
吕太后对于此事似乎并不上心,事情才刚开始,仿佛她就已经看到了结果,一双老眼深不可测。
夏玉峥看着夏陌风不断给韩云绮倒酒,担心不已,于是趁着大家不注意,悄然离了席。
他从后面走到韩云绮身边,蹲身,拦下她的酒杯,蹙眉道:“云绮,别喝了。”
夏陌风一把将夏玉峥拉到了身边,一边为他斟酒,一边笑道:“有时候,人是清醒的,心却是糊涂的,喝点酒,人糊涂了,心就清楚了。”
他说完,看向喝得有些高的韩云绮,突然问道:“韩云绮,你现在说说,你爱我吗?”
韩云绮喝完杯子里的酒,看向他,微微翻了一个白眼。
“你看,她昨天还说很爱我,看来现在她很清楚了,”夏陌风朝夏玉峥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接着,他又问韩云绮,“那你再说说,你爱怀郡王吗?”
夏玉峥闻言,心下一紧,目不转睛地看着韩云绮。
韩云绮目色朦胧,醉态十足,抬眸盯着夏玉峥,缓缓抬起手,抚上他的脸颊,认真地点了点头。
夏玉峥双眸微睁,感受着她的小手温度,心中莫名感动,他很想问,是男女之爱,还是朋友之爱。
可是,他没有勇气,也不想过多奢求。
有爱,足矣。
夏陌风不满了,气势汹汹地指向与皇上谈笑风生的百里华卿,“那你爱那个高傲又冷漠、绝情又一无是处的瘸子吗?!”
如果她说爱,他就掐死她!
韩云绮顺着他的手指看向那白衣男子,有些看不清楚,眯了眯眼,只能看到大概轮廓,可虽是一个轮廓,但那熟悉感,也足以她给出答案了。
一时,百里兰若、文槿荷、夏香璇、王雯君和夏玉峥,就连对面的文子苏也看向她,等着她的回答。
她张开殷红的嘴唇,正要回答,酒劲突然一涌,脑子一热,直接往后一扬,彻底晕倒在了夏玉峥的怀里。
夏玉峥松了一口气,只要她没有给出答案,他就还有机会。
此时,韩昭也走了过来,看着倒在夏玉峥怀里的韩云绮,叹了一口气,“怀郡王,你去前面继续宴饮,我陪她吧。”
单从刚才站起来反问百里华卿时,夏玉峥就知道韩昭心疼她,于是退开了身,继而又看了她一眼,无奈一笑,这才离开了。
韩昭抱着醉得不省人事的韩云绮,看向一旁的罪魁祸首夏陌风,冷冷道:“夏世子,绮儿不善饮酒,还请你适可而止。”
夏陌风厚脸皮地笑道:“只要哪一天她说爱我了,我就不灌她了。”
韩昭知道他的作风,只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那你大可再一试。”
警告完,他便抱着韩云绮退出了夜澜石舫。
此时,夏香璇一脸崇拜地看着他的背影,“这位军师爷好霸道,我喜欢!”
“吃里扒外的臭丫头,你就喜欢和我对着干是吧?”夏陌风骂道。
夏香璇挑了挑眉,不以为意。
韩云绮和韩昭走了,可今夜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夏玉峥似乎无意这些宴席,见韩云绮走了,心里有些不放心,便对皇上和贤贵妃告了辞,跟了上去。
三人离去,宴会继续。
吕宏远看向对面的韩烈风,举起酒杯,笑得分外真切,“来,吕某敬大人一杯,祝贺大人大破南辽,凯旋而归!”
原奕稹一看,也赶紧起了身,端起酒杯祝贺道:“原某虽与大将军同为武人,却不比将军在边疆浴血奋战,抛热血洒头颅,为夏国一展宏图,原某便随兵部尚书一起祝夏王朝在大将军的守护下,愈加繁荣昌盛。”
韩烈风爽朗大笑,接着走到二人身边,取下他们手中的酒杯,拿起桌上的大碗,抱起酒坛子直接倒了满满一碗,“指甲盖那么大的酒杯喝什么酒,既然都是夏国的好男儿,自然要好好痛饮一番!”
说完,他将大碗端到二人身边,用力一碰,“来!喝!”
原奕稹和吕宏远虽然都是军人出身,但在京都为官,已好多年不曾这般饮酒了,顿时觉得有些吃不消,一碗下去,头便有点眩晕了。
“大将军此次回京,在韩府可要好好呆上一阵子,莫要再劳累奔波了。”刑部尚书此时也走来凑热闹,不待韩烈风动作,他便直接给自己倒了一大碗,“大将军这些年辛苦了,下臣先干为敬!”
很快,见韩烈风那喝酒的架势,原本上想去灌他的大人,拿着指甲盖那么大的酒杯,纷纷胆怯地退了回去。
夏辰翊见那边已经开始敬酒,于是朝夏瑜邀约道:“一起去给大将军敬一杯酒吧?”
夏瑜颔首一笑,拿过大碗倒满酒,给他递了一个,“大将军威武,小杯可表达不了我们的敬意。”
夏辰翊看着豪饮的韩烈风,不禁回想起了韩云绮,都是一脉相承,按理不说她的酒量好,但至少也不会差到这个地步吧?
一时,整个宴会便陷入了宴饮的高冲中,女儿们则凑到一起,三五成群地闲聊了起来。
皇上和吕太后坐在高位上,身后的妃嫔们你一言我一语,气氛良好,其中更多的是对景妃的夸赞,说她即将成为百里公子的丈母娘,简直比皇后娘娘还要尊贵。
景妃闻言,直笑得合不拢嘴。
三公主一脸娇羞,捏着腰带,一改往日的跋扈嚣张,如同一个小媳妇般,拘谨而乖巧地坐在百里华卿身后,望着他颀长优雅的背影,以及那一头如墨如溪的青丝,双目痴迷。
百里华卿似乎浑然不知,面对皇上的答问,间或回复一句,或者连回复都没有,就只是点一点头,举止高冷,却是从容有礼。
一番敬酒完毕,皇上也准备散场了,转向身旁的夏瑜,忽而问道:“二皇子,你先前不是说有话需要向朕禀报吗?”
夏瑜温和一笑,点了点头,看向正与姐妹谈笑风生的百里兰若,目光柔和温暖了一些。
很快,他收回目光,朝皇上弯身一拜,“父皇,儿臣想要迎娶百里兰若为王妃,恳请父皇做主,为儿臣下一道婚旨!”
这一道声音,说得铿锵有力,带着三分志在必得,七分情真意切,很快引起了宴饮众人的侧目。
夏香璇是习武之人,耳朵灵,第一个听到这话,立刻拉了一把百里兰若,惊讶道:“二皇子说要娶你为王妃!”
二皇子早已成年,也在前段时日被封为临霄王,虽然有一房侧妃,却迟迟没有正妃,皇上几番赐婚,他也各种理由委婉拒绝了。
想不到他中意的,居然是百里府的嫡女,百里兰若!
百里兰若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包括夏瑜,她也是惊讶不已,心跳加速,面颊微红,看了一眼异常平静的百里华卿,她站在原地,一时竟然不知所措。
夏瑜缓缓走向她,来到她身边,温柔地牵起她的手,淡淡一笑,“兰若,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心怡你,你知书达理,娴熟温婉,德才兼备,世上没有一个女子能及你,今夜,当着父皇的面,我愿娶你为妻,一生不悔!”
百里兰若和他从小便相识,他温柔随和,谦让有礼,没有身为皇子的一丝戾气,从第一次见面,她和他相谈甚欢,自此无话不聊,很快成了形影相随的朋友。
那一层微妙关系,由于百里府的规矩,所以二人一直都是心照不宣,没有想到今夜,他竟然......
她没有挣脱开他的手,而是不安地再次看向百里华卿,见他没有发话,微微抿了抿唇,“二皇子,你知道百里府的规矩......”
她欲言又止。
夏瑜笑着宽慰道:“如今百里公子都能与三公主成婚,只要有父皇为我们做主,百里老家主也不会阻拦我们的。”
贤贵妃见此,微微蹙眉,“瑜儿,不许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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