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客栈以外的世界,却并没有这么平静。
即墨琉羽和郁诗滢失手,坐在房中,脸色阴沉,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卫影站立一旁,并未多言。
在他看来,同韩云绮作对,本来就毫无价值,只是女人之间无聊的嫉妒心在作祟罢了。
“活捉韩云绮的办法,看来没法进行了。”即墨琉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郁诗滢似乎预料到了,“韩云绮身手了得,加上她心计过人,先前那一次,你逼得她坠崖,都没能要了她的命,而这一次就凭几个杀手,本来胜算就不大。”
“那你说,没法活捉她,那我们后面的计划又如何进行?”即墨琉羽蹙眉道,有些失了耐心。
郁诗滢莫测一笑,“我们没有办法活捉她,可以让别人来做呀,亦或者,可以让她自投罗网!”
“什么意思?”即墨琉羽挑眉。
郁诗滢问:“韩云绮身上,可有什么是世人都想要得到的东西?”
即墨琉羽一听,顿时陷入了沉思。
朱雀族......
韩云绮是朱雀族人,一旦将这个消息公布于天下,整个朱雀族都要受到牵连,韩云绮的生死与她无关,可那个地方,是她守护了大半辈子的地方,她曾经还为了它,放弃了自己的感情。
这一刻,即墨琉羽犹豫了。
郁诗滢立刻看出她的神情,唇角一勾,喜道:“难道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没,没有。”即墨琉羽毫不犹豫地否决掉。
可她脸上的变化,全都被郁诗滢清楚地看见了,她眼里闪过阴冷之色,“即墨姑娘,诉我直话直说,你以前可是高高在上、尊贵荣耀的一国公主,可如今呢?你又剩下了什么?”
即墨琉羽神色平静,一脸沉思。
郁诗滢冷笑了一声,“你为了百里华卿,主动放弃和韩云绮争斗,让她趁机革了你的头衔,而今落魄了,百里华卿又有正面看过你一眼吗?只有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以后,你才有资格去占有你所爱的一切!”
“我说了没有,如果有,我又岂会让她好过?”即墨琉羽淡淡地回道,似乎不愿再多谈这个话题,她转而问道,“你还有什么办法?”
“妇人之仁,只会让你最终什么也得不到,我的今天,就是以后的你。”郁诗滢怒其不争,缓了缓心绪,“原想活捉了她,将她送到那人手中,可如今看来,计划要临时改变了。”
“嗯。”即墨琉羽心不在焉地回道。
郁诗滢移开视线,双眸一片歹毒,总有一天,她会将她掩藏的秘密挖出来的。
“想必你还记得,韩云绮曾经的一位姐妹吗?”她笑着看向即墨琉羽。
即墨琉羽狐疑,“百里兰若?”
郁诗滢摇了摇头,“夏香璇。”
“她?”即墨琉羽有些跟不上她的节奏,但很快,她就猛然想到了什么,“夏香璇曾在夏国灭亡那一天,失去了双臂,你想利用她报复韩云绮?”
“不叫利用,而是合作。”郁诗滢莫测一笑,“韩云绮作恶多端,为了扶持百里华卿登上皇位,众叛亲离,她的亲友,要么死的死,要么残的残,要么走的走,而她曾经伤害过的人,都是我们的朋友。”
即墨琉羽想了片刻,微微颔首,很是赞同,“夏香璇是靖国人,如今韩云绮依附在姜璿身边,有了她,我们的计划又能照常施展了。”
郁诗滢微微勾起唇角,眸底一片深邃。
韩云绮,你以为你想结束,一切就结束了吗?你亲手造成了一场悲剧,现在就想放手了?
只要她郁诗滢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会让她得到报应!
翌日。
鸡鸣时分,天还未亮,欧景尘的队伍便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回朝了,收拾行李,备马,整顿队伍。
由于昨天派发了一天的米粮,韩云绮现在都还没有缓过劲儿来,她抱着被子,躺在软榻上,眯眼看着已经起床的欧景尘,见他看过来,立刻闭上眼装睡。
欧景尘没有发觉,便任由她继续睡,他洗漱完毕以后,来到外间,独自拿起筷子吃饭。
“大人,那小哑巴还没有醒过来?”古毅看了看珠帘内,皱着眉头,一脸不满。
欧景尘点了点头,浑然不在意,“让他睡吧,昨天累了一天,半夜才入睡,定是困极了。”
古毅一脸吃惊,“大人,那不过是一个奴才,您这样纵容他,会让他找不到自己的身份。”
“奴才也是人,何况人与人相处,讲求的就是缘分,我喜欢他,便留着吧。”欧景尘继续喝着米粥,不以为意,“不过是多睡一会儿,就由他去吧。”
古毅顿时不再多说,只是看向珠帘后的懒虫,一阵叹息,也不是哪里来的小哑巴,遇到他们大人,也真是有福了。
欧景尘吃完饭,古毅便忙着为他披上大衣,韩云绮躺在软榻上,手指轻轻压下被角,睁着一只眼,透过珠帘,偷偷看了出去。
只见欧景尘长发高束,鼻子高挺笔直,英气逼人,身着一袭银灰的宽袍,外披一件黑色大氅,领上的黑狐毛,奢华而深沉,犹如华丽而璀璨的黑夜,带着一股深邃的霸气,让人移不开眼。
韩云绮看着看着,心跳竟然不知不觉加快了,脸一红,当即盖住了自己的眼,她没有想到,景尘换上古装,竟然也是这般让人惊艳。
“醒了就起来吧。”
忽然一道声音从耳边响起。
韩云绮一惊,趴开被褥一看,不知何时,欧景尘竟然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
“莫哥哥!莫哥哥!”这时,门口传来一道欢快的童声,接着,钱宝迈着小短腿跑了进来,见韩云绮还在睡,顿时一惊,“莫哥哥,太阳都晒屁股了,你居然还在睡!”
韩云绮狠狠瞪了他一眼,看向欧景尘,只见他似笑非笑,“准备启程吧。”
韩云绮心虚地点了点头,拉开被子,慢悠悠地起来洗漱,躲过欧景尘的视线,迅速梳好了头发。
“你晚上睡觉都不脱衣的吗?”欧景尘看着她快要消肿,但依然看不清容貌的脸。
韩云绮手心一紧,立刻给钱宝递了一个眼神。
“哦!”钱宝当即接过话头,“因为莫哥哥怕冷,所以在冬天,他就算盖三四层的被子,他也睡不着,所以经常会穿着衣服睡觉。”
欧景尘半信半疑地看了一眼韩云绮,最终移开视线,“你们去吃早饭吧,快要启程了。”
韩云绮垂着脸,点了点头,迅速拉过钱宝坐到桌边,装作毫无形象地吃了起来,看得一旁的古毅眼睛发直,震惊不止,这也太没规没矩了。
韩云绮吃完,胡乱抹了一把嘴上的米汤,大力点了点头,示意可以走了。
钱宝一看,慌忙伸手揣了几张大饼在怀里,立刻端端正正地站到韩云绮身边。
看着这一大一小,欧景尘忍俊不禁,“走吧。”
四人一起出了客栈,侍卫赶来一辆马车,随即恭敬地站立一旁。
欧景尘正欲上马车,突然他动作一停,回头看向韩云绮和钱宝,“可会骑马?”
韩云绮立刻点头,意思自己可以骑马,不必与他同车。
“上来吧,外面冷。”他淡淡说完,脚下轻蹬,很快进了马车。
韩云绮看了一眼钱宝,钱宝瘪了瘪嘴,意思他也没有辙了,绕过她,双手撑着马车,直接跳了上去。
韩云绮现在不能说话,如果她做得太过明显,反而会引起怀疑,现在她只要不开口,几乎就不会露馅。
现在他对她,确实超出了主仆之间的情意,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令他想起了她。
一个人就算容貌再变,举止不同,但她骨子里的东西,是永远不会变的,而他与她生活多年,这一点,多多少少会让他对她有所不同。
马车在官道上,由近千名侍卫护航,平稳地驶向靖国京都。
窗外车水马龙,车内异常安静。
钱宝因为没有吃饱,于是掏出怀里的大饼,和着温热的茶水,开始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
韩云绮有些无聊,她为了装哑巴,已经将近一天一夜了,除了昨晚和钱宝说了几句话,现在嘴里的舌苔厚得,都可以刮出一指甲了。
她百无聊赖地呷了呷唇,转过视线,偷偷看向闭目小憩的欧景尘,他似乎在打坐精炼体内的内力。
不到一会儿,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她也开始犯困了。
眼皮越来越沉,最终世界一片黑暗,她觉得整个人都飘起来了,很快陷入了深度睡眠中。
钱宝吃完一个饼,正要从怀里掏出另一个,眼光突然瞥到欧景尘,只见他此时已经睁开了眼,正安静地看着身边的韩云绮,寒眸深邃。
“咕噜”一声,钱宝吞了吞口水,饼也顾不上吃了,把手从怀里拿出来,迅速收敛神色,装作一脸震惊的模样,压低声音道,“姜哥哥,你喜欢莫哥哥呀?”
欧景尘被打断思绪,转过脸,“为何这样问?”
钱宝一脸疑惑不解的模样,“因为,娘亲看爹爹时,就是姜哥哥这个眼神,可是......”
说着,他指了指睡得不省人事的韩云绮,“莫哥哥是男人,娘亲说过,男人不能喜欢男人。”
闻言,欧景尘笑了,“我并非是喜欢男人,只是觉得你莫哥哥很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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