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云氏余孽之后的事,江风不知道,也不想关心,因为这些事,自然有人去管。
至于这么高级的囚犯为什么会轮得到一个刑部小小的主事去审,还要让几个寻常的狱卒来审,难道姜国的刑讯事业就没有人了吗?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江风也不想知道。
江风只知道,这家伙的嘴,被他撬开了,之后的事,就是姜国朝堂和武将的事儿了。
若是再管,那就有些冒进了!
江风已经足够瞩目了,其他应该隐藏得更深的东西,不能再暴露了。
江风还真不知道,不仅仅是京城,还有京城之外,云氏的势力这么大,非但在京城里盘根错节,还在京城之外有驻扎窝点,做山贼山匪扰乱平民。
看来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好鸟。
这一次的雪灾死了一万人,估计跟这些家伙有着不小的干系。
江风回到了王庭坚家里,没有惊扰其他人,是老管家开的门。
看来这位王家的老管家一直在等自己。
江风善意的笑了笑,道:“老管家,你睡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江公子,老奴吩咐人给你烧水沐浴吧。”
江风回头看了眼老管家,随后暗嘲自己是不是有些疑神疑鬼了,便微微一笑道:“好啊,谢谢,如果能再来点酒就好了。”
老管家微微一躬身,道:“江公子稍等,酒还有些下洱海,是江公子此前送来的,江公子想在什么地方喝?送回房里去么?”
江风摇摇头道:“后花园吧!”
一个人喝酒多少有点小小的寂寞,不过江风喝了两杯就发现,王子敬在不远处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江风便笑着跟他打招呼,但是没有想到王子敬是拿着自己的诗词过来讨教的!
江风顿时拉了个脸,毫不客气的让王子敬赶紧回去睡觉,别大晚上的还搁这烦人。
在别人家里的后花园喝着别人家里的酒还给别人脸色看,这事儿,也就江风这人能做得出来了,这世上独一份!
“子敬兄,其实我这个人真的是不学无术,你拿这些文绉绉的东西给我看,我是真的看不懂,虽然每一个字我都认识,但是连起来我反而看不懂了!”
王子敬听到这话的脸色很奇怪,江风知道他是不相信的,毕竟外界都在传自己的极端,两面极端,一个是极端纨绔,另一个是极端天才。
显然王子敬是偏向极端天才这一方面的。
江风无奈的说道:“子敬兄,人不能总是被这些虚名所束缚着,有的时候,除了实现自己的抱负之外,还得享受一下短暂的人生,就比如现在,若是你能摒弃世俗的虚名,跟我一起坐下来,对着夜色,对着雪景,喝两杯小酒,那我会十分开心!”
江风说着,便十分诚恳的看着王子敬,也不知道王子敬这懵懂的表情,是不是没听懂,但是江风已经不想再解释了。
王子敬犹豫片刻,坐下来,有些佩服的说道:“江公子的境界,真是无人能及!收发自如!”
江风苦笑,没有再接话,只是给王子敬倒了一杯酒,道:“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你我应是君子之交,就只是对坐无话,也不觉得寂寥。”
王子敬闻言顿时浑身一顿,有些顿悟似的看着江风,道:“多谢江公子教我!我明白了!”
江风苦笑的瞥了眼王子敬,你明白了?你明白个屁!
江风摇摇头,没有说话,这个世上能明白他这话的人,除了姜元胤,也就只有王庭坚了。
王子敬哪里明白江风所想的事,他此时只觉得,江风看得起他,想与他结交,还将他王子敬拉到了与江风自己同一境界的高度,王子敬因此而欢喜罢了。
王子敬耐着性子不说话了,江风有些无奈的看了眼王子敬,他看得出来王子敬此时此刻并不自在,只能说是迁就着江风。
毕竟王子敬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郎,少年郎活泼,哪里有什么沉稳可言,对坐无言,会显得很尴尬,会很不自在。
江风不太喜欢被别人迁就,也不太喜欢勉强别人。
本来江风是不想说话了,但是看在王庭坚的面子上,江风还是思考片刻,又说道:
“子敬兄,若是勉强的话,不必迁就我。”
“不…没有!”王子敬连忙说道。
江风苦笑道:“我知道你有,你没有必要再在这里耗时间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来此饮酒,就只是忽然想喝两杯,另外就是等待你家里下人帮我烧水洗澡,等什么时候洗澡水烧好了,我就会离开,也没有什么深远的寓意,就只是单纯的想要这么做而已。”
王子敬一愣,犹豫了片刻,又站起来,道:“乘兴而行,兴尽而返。江公子真乃神人也。”
王子敬说完,又挠了挠头,颇为不好意思的样子道:“其实我骗了江公子,我确实觉得不说话,稍有些无聊了,江公子这么说,我就明白江公子的意思了,那我先告退了。”
江风挥挥手,笑了笑。
江风没有去注意王子敬是否离开,而是静静的等着,手里捧着一个暖暖的手炉。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远处转角处,王子敬听到这一番诗,欣喜若狂,脚步更快,他要赶快回去将这首诗写下来!
江风似有所感般起身,看向了黑漆漆的廊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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