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许多人都以为江风作为一个曾经的纨绔,在考上了状元郎之后,会更加肆无忌惮。
毕竟少年人得志,哪有不轻狂不放浪的?
中了解元郎,中了会元郎,中了状元郎。
连中三元,又得陛下恩宠,一上来就赐官翰林院纂修学士,还有兼任礼部右司郎中正五品!
正五品啊!!
还有一个独一无二的名号,虽然没有品级,但是这‘姜国第一玉公子’的称号,可是皇帝陛下亲赐的!
而今,所有人都两眼直勾勾盯着的司祭郎中的位置,又莫名其妙的被江风这玉公子夺了去!
一时间,但凡是个还没瞎的人都知道,江风此子,被皇帝看上了,以后的路,必然一帆风顺!
江风实现了几乎所有才子都做过,却没有实现过的梦。
于是,从一开始科考之前,江风以诗才闻名京城,大家对于江风这个人,只是单纯的好奇,会发几份请柬,但是风头过了之后,人们也就渐渐的对江风没有那么感兴趣了。
但是现在,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江风此子,前途无量,一个个的都想与之结交,一个个的都想拉拢他!
但是,请柬无论是烫金的还是紫金的,甚至你送了真金白银过去,都不一定能见得着江风的人。
礼物,他是照单全收啊!但是就算是这么多的宝贝银钱扔进水里也能听个响儿,这送进了江府,连个响儿都听不见呢!
这倒不是江家大胆,胆敢把来访宾客们的礼品吞了,而是江风离开京城之前特地吩咐的,若是有人送礼,那就照单全收。
但是若是有请柬,那就全都扔进火炉,若是不敢烧,那就等他江风回来,他自己烧。
可,渐渐的人们也发现了,他们光是送礼进江家府邸,那是没有用的,到底也就是损失了一大笔钱银,连江风的影子都没见着。
于是,这一大群人就想到,江风这个少年郎,少年本来就风流,春风得意之后,肯定会更加形骸放浪才对!
所以,他们就开始往长乐坊,渭水河畔这些著名的烟花之地钻,誓要蹲到江郎中不可。
听听,这是人话吗?
还没有功名之前,寻欢作乐,那就是荒唐纨绔,有了功名之后,上青楼都能被说成少年风流,春风得意。
若是江风知道了,那肯定会大骂他们:肤浅,真是太特么肤浅了!
……
“你家少爷呢?”
叶长淑在质问江风的个人安保张梁。
叶长淑带着姜灵月,身后还跟着茫然无措的婉儿,四处张望着,好像是在找寻自家少爷的身影。
张梁挠了挠头,十分为难的说道:“叶,叶小姐,少爷说了,不能跟别人说他……”
“你叫谁叶小姐呢?叫我少夫人!”
张梁一愣,规规矩矩的叫道:“少夫人……”
叶长淑板着脸道:“嗯,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没有听清,你再说一遍!”
张梁唯唯诺诺,道:“少爷说了,不能告诉别人他的行踪……”
“我是谁?”叶长淑指了指自己。
张梁立马道:“您是少夫人!”
“那我是别人吗?”
“……您当然不是!”
“那她是别人吗?”叶长淑指了指姜灵月,又怕张梁不知道姜灵月是谁,补充道:“她也是少夫人!”
“…不,不是!”张梁无法反驳,只能道。
叶长淑又指着婉儿道:“那你的意思是,婉儿是别人咯?”
“婉儿小姐自然也不能是……”
叶长淑咄咄逼人道:“那谁是别人?既然没有别人,那你为什么不能说?”
张梁哭丧着脸,道:“少爷去钓鱼去了!”
姜灵月疑惑的看着张梁道:“你这么极力隐瞒不说,我还以为江风去长乐坊了呢!”
婉儿小声嘀咕道:“少爷以前的确会去,但是来了京城之后,几乎就没怎么去过了。”
张梁没办法,正要领着三女去寻江风,江风自己回来了,自己扛着一个钓竿,手里领着小板凳和一个鱼筌。
江风看到张梁身后四个人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张梁没脸面对江风的目光,只能把脑袋垂得低低的。
江风哭笑不得,道:“钓鱼佬永不空军。”
姜灵月凑过来,看了眼江风的鱼筌里,一条鱼都没有,更是疑惑的抬头看向了江风。
江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从鱼筌里掏出了两块卵石,“我钓不上鱼,捞了两块石头回来,重在参与一下嘛。”
噗嗤~
姜灵月忍不住笑出声。
“好啊,我和灵月特地来找你,你却跑去钓鱼去了!”叶长淑双手叉腰,控诉着江风的‘罪行’。
江风举手投降道:“我错了我错了!我给你们做蛋糕吃!”
叶长淑顿时眼前一亮,她上次学会了之后,回家里教给了家里的厨娘,但是怎么做,似乎都做不到在长风镇这里做出的第一个蛋糕那般香甜的滋味了。
想来,肯定是有什么别的诀窍没有学会,这一次一定要好好学学,不能遗漏一处步骤!
江风把两块卵石递给了张梁,让他把石头放到自己的房间里。
姜灵月和婉儿听到‘蛋糕’二字,早就馋的不行,拉着江风就往里走去。
……
京城,相府。
“父亲,云均来信了。”
谢知先微微点头:“按日子来看,云均也已经到了有一些日子了,怎么如今才写信归家?”
谢康平一边朝着谢知先走来,一边迫不及待的拆开了信笺,目光不断的浏览信纸上的内容。
等走到谢知先面前时,谢康平的脸色已经出现几分无奈了。
“怎么了?”谢知先微微抬起头看自己的长子。
“唉,云均这孩子遇到麻烦了。”
谢知先接过了信笺,扫了几眼,脸上并没有浮现出着急的殷切。
“这都是这个孩子应该经历的事儿,不经风雨,如何成人?”
谢知先将信纸放在了一旁,顺手捻起,翻过来盖住。
“父亲,云均写信来,显然是想求助,云均他不过初来乍到,当地豪绅自然不会买账,阳奉阴违都是可以预见的结果,就怕是他们会处处刁难云均。”
谢知先微微点点头道:“这都是肯定的,但是这事儿是陛下交于云均的事,云均若是没法解决,那么就说明他不堪大用,若是连陛下这点小小的任务都无法完成,日后陛下还要如何用他?”
谢康平着急的劝说道:“可,云均只身一人去往他乡,又怎能稳重行事,这是官场,不是战场。”
谢知先皱了皱眉,随后面容平静的看着谢康平,淡淡的问道:“为何江风可以如此自如游走于京城这等水深火热之朝堂,而我们谢家的长孙却无法处理区区一县之贪腐豪绅?是谢云均比江风差了哪吗?”
“这……!”
谢知先冷冷的说道:“谁说云均孩儿是只身一人去的?在他离开之前,你不是派出了二百府军前去?”
谢康平吃惊的看着自家父亲,惊得浑身僵硬起来。
“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都知道,你若不放手,云均要何时才飞得起来?”
“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谢康平苦涩不已,如此为自己辩解道。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连暗箭都防不住,那如何能成人?你放眼看过去,为何江风他不怕暗箭?”
“父亲,云均毕竟是自家孩子……”
“就事论事罢了!”谢知先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云均那边我会写信回他,你不可再有动作!此事,你不必管!”
“是……父亲!”谢康平无奈答应。
随后,谢康平又有些疑惑的看向了谢知先,道:“父亲,此次春猎,江风他接下司祭郎中一职,朝堂上,有不少人颇有异议。”
“呵呵,他们懂什么,目光短浅。”谢知先冷哼一声,不以为意。
“他们都不发声,就是在等我们谢家的看法,父亲,我们应是什么看法?”谢康平小心的问道。
谢知先瞥了眼自家长子,问道:“你觉得我们谢家应该是什么看法?”
谢康平心中一凛,顿时明白过来:“父亲的意思是,我们谢家……没有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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