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就花超了六万两白银!这还不算贪墨?
好啊,看来有人把赚钱发财的主意打道了我江风的脑袋上了,老子此前相信龚九里,所以没有收拾你们丫的。
没有想到……不听不知道,这一听,看似所有支出都花在了工程之上,但是貌似有人在钻漏洞啊!
若是换了别人不懂的,说不定就被糊弄过去了,但是江风可是一个钻漏洞的祖宗!
龚九里见了江风的脸色,也皱起了眉头,他知道江风必然是发现了什么不对,所以才会如此,但是他没有说破,显然是不想声张。
在大是大非上,龚九里还是很有坚定立场的。
龚九里挥挥手,让温启生先下去落座,道:“明日将账本以及工程的所有记录送到我府上,我要亲自过目。”
温启生不明所以,但识趣的作揖答应。
龚九里看向了江风,目光询问。
江风笑了笑,道:“龚相,一日一千两,正常,人是得吃饱,吃不饱干不了活儿,但是人不能吃得太饱,但是某些不干活儿的人吃得太饱了,他们就想吃得更好,但是自己又不事农桑怎么吃好啊?那就去偷偷的吃别的干活儿的人的饭!虽然是粗粮,但是积少成多,也能换一份珍馐美味啊。”
龚九里闻言皱起了眉头,他好像明白了江风意思,这其中有人贪墨了这笔工程款!
他此前还信誓旦旦的向江风保证了这笔钱绝对不会被人挪用贪墨,但是如今,事情摆在了他面前,他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胆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江风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所以此事肯定有所考究!
龚九里怒火中烧,他此时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
非但是失信于人,还因为自己手底下出现了问题。
不听话的手下,就不能再用了!
而这不听话的手下竟然还在别人面前出了丑,丢的可是他的人啊!
失的,也是他的信誉!
“明日请渝瑾伯到府上一叙。”龚九里也不多说,只是沉声说了这么一句。
江风摆摆手道:“我就不去了,我明天还有事儿。”
龚九里皱了皱眉,道:“伯爷,这是幽都城,一切都得按规矩来办事啊。”
江风一愣,接着苦笑道:“原来在龚相爷的眼里我是这么不守规矩的人啊,哎呀,龚相误会我了,我只是真的有事而已,我要去办点私事儿,河道和官道花费之巨,花费之快,我得赚点钱,不然修不起这路拓不起这河了。”
龚九里道:“那我明日,送一份公文到渝瑾伯府去。”
“好,多谢龚相,有劳龚相。”
多谢……有劳……龚九里狠狠的瞪了眼江风,这家伙一点都不识趣,这四个字听在龚九里的耳朵里,简直无比刺耳。
江风似有所感的扭头看了一眼龚九里,顿时满脸揶揄的笑意。
哼~龚九里冷哼一声,不在理会。
江风咧嘴一笑,道:“龚相,工程进度神速,是一件好事,征收的百姓徭役能吃饱,就有力气,如同刚才温大人所奏报的,河道官道上的人员流通车辆流量已经初见成效,再过一段时间,当幽都境内的河道官道工程竣工,便可以得见这项工程是如何利国利民了。”
龚九里不咸不淡的说道:“但愿如同江伯爷所说那样最好,希望江伯爷不要再耍什么心机,江伯爷能在陛下面前耍一回激灵,能活一次命,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江风听着这话,也不做声,微微一笑,端起小酒抿了一口。
龚九里与江风之间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
龚九里抬眼瞥了眼江风悠然自得的模样,上下打量了一下江风,但是江风却没有与他对视的意思,这摆明是在无视。
这让龚九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凭什么他要为江风提出的河道官道之事上下打点,而正主儿江风却坐在他的面前赏花吃酒,好不快活!
当然了,龚九里也只是有些牢骚,他能坐在这里为陛下分忧,乃是他的福分,那个他是一国之宰相?旁人想要他这份劳累还求之不能呢。
但龚九里就是气得牙痒痒,明明看不惯江风,却又干不掉他。
龚九里忽然漫不经心的说道:“最近朝上频频有言官御史上奏陛下,说……”
龚九里话到此处,便没有了下文。
江风的神色平静,龚九里不会平白无故在自己的面前提及朝政,他不动声色,甚至看都没有看龚九里一眼,自顾自的喝酒。
龚九里见江风不搭话,安静了片刻,忍不住自己说了起来:“朝臣上奏说,我大周皇朝,若无皇储,只怕人心不稳。”
江风眉头微微一皱随后舒展,并未有太大波澜。
江风很清楚,知道他周国太子身份的,在周国不超过三人,在当世也不超过四人。
至于赵轻飏自己,观叶老秃驴,还有李万三和自家伯父,江风不认为他们四人中谁人会将这个惊破天的大事告诉旁人。
龚九里这话不像是在试探此事,但是,应该其中有别的隐情。
江风笑了笑,道:“这是什么逻辑,为什么要立皇储?着什么急?周国方才初定,江山社稷如同入世少年,豪情壮志,又不是垂垂老矣的朽木,当今天授皇帝陛下也才青壮年岁,别说天授皇帝了,便是年长天授皇帝一些的仁轩皇帝,而今也没有册立东宫。”
龚九里默默的看着江风,轻声说道:“这些言官御史,不是我的人。”
江风一惊,这话是可以摆在明面上说得那么明白的吗?
龚九里这话算是直接承认了自己在朝堂之上进行了党争活动了。
龚九里无语的注视着江风,半晌之后白了江风一眼,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儿,有必要做出这么惊讶的样子吗?
你要说你不知道,你他娘懵谁呢?
龚九里没好气的鄙夷了一下江风,随后又好整以暇道:“也不是太师的人。”
江风闻言顿时茫然了:“朝中不就龚相和太师两党人吗?怎么?还有第三党?啊,等等……好像是有第三党。”
江风正色问道:“你是说,旧赵?”
龚九里眼底闪过一丝狐疑,但隐藏得极好,他发现,看起来,貌似江风对一切都漠不关心,无论发生什么,于他而言都是无所谓的,可是实际上,江风对周国的国情朝政有着莫名的热切。
他很关心周国的朝政情况啊。
龚九里面容微妙,自从江风被陛下捉住,带回了幽都城,在皇宫那一夜后活下来了,江风在很多地方的表现都很奇怪。
龚九里将这份狐疑按下,道:“或许是旧赵吧。”
“或许?”江风咬着这个字眼,反问了一句。
龚九里不做声。
江风嗤笑道:“龚相,你既然说都说了,为什么不说完呢?”
“此前,渝瑾伯似乎与陛下达成了某些交易。”
江风没想到龚九里会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他淡淡的说道:“这些事若是龚相想知道应该去问陛下,我是不会承认的,龚相想刺探些什么,大可不必这样遮遮掩掩,绕来绕去,直接说清楚吧,反正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的。”
“哈哈。”龚九里不住笑了:“我是不想知道什么的,有些事陛下不想告诉我,我自然没有傻到会去问,犯忌讳,不过,渝瑾伯就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不然的话,伯爷这个爵位是怎么来的?当初陛下为什么会力排众议封你做渝瑾伯?”
江风一愣,龚九里说的好像不是他被捉回幽都那一晚的事,他说的是此前自己被封伯的事。
“龚相,你说话云里雾里的,我听不明白,不是说在朝堂上奏请立东宫储君的事儿?说着说着,说道了旧赵一党,说着说着又跳道了我被封伯的事儿。”
龚九里冷笑道:“呵呵,别装了,渝瑾伯,你将我,太师,陛下,玩弄于鼓掌之间,你真有本事呀。”
龚九里话锋一转,阴测测的问道:
“当初,若不是你拿陛下之子与陛下做交易,陛下会给你封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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