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年清沅彻底平复下心情,前面就有人来报,沈端砚回来了。
她匆匆让人把书收拾好之后,才起身一边让人上菜,一边迎回沈端砚。
沈端砚一边净手,一边瞥了一眼桌上的菜肴问道:“是糯米八宝鸭?”
年清沅笑吟吟道:“不,是清炖肥鸭。”
寻常八宝鸭的做法,是在鸭肚子里填入火腿、糯米、笋丁、香覃等,然而再隔鸡汤蒸,虽然滋味香醇鲜美,但火腿、笋丁、香覃本都是极其鲜香之物,又用了鸡汤,未免过于醇厚。
年清沅的做法是化繁就简,直接将鸭子去毛掏腹洗净后加入调料去腥,将它装在瓷坛中,再放入装了一半水的锅里,用文火蒸着,一脸蒸了三天,蒸的整只鸭子都皮酥骨烂,。不过用筷子一夹,就能扯下一块肉来。
这方子也是她从从前的书上看来的,别的不说,最费的还是人力和火候。
年清沅虽然不用全程亲力亲为,但也少不了时常去小厨房盯一盯情况。
这样算下来,也不必做一道糯米八宝鸭简单。
沈端砚不由得道:“不必如此麻烦。”
年清沅只是笑:“总归我在家中闲着无事,只当是打发时间了。”
两人一同吃完饭后,沈端砚照旧没有去书房,而是留下来陪年清沅说话。
年清沅说了几句闲话后很快切入正题道:“前两天看到祠堂那里有人在收拾屋子,我突然想起来,爹娘可曾留有什么遗物在家中的,我也好让人收起来,在小祠堂那里布置好了。以后你若是想他们了,便去那里坐一坐。”
沈端砚闻言摇了摇头:“哪里有什么遗物。二老过世前,沈家一贫如洗,只有破屋一间,薄田几亩,勉强能维持生计罢了。老宅在京郊,你若是想去,过些日子我带你去看一趟,只是那里也没什么东西。”
年清沅看着他,认真地问道:“你确定爹娘没有留下什么吗,比如说书本之类的?”
沈端砚虽然察觉出一丝不对,但不知年清沅究竟何意,仍然摇头道:“没有。”
年清沅让甘草将那本《九州山河志》取来,亲手交给了沈端砚:“那请大人以后将自己的书收好了。”
沈端砚一见是这本书,顿时气息一滞,抬头看向年清沅。
她的双眼明锐,嘴唇紧紧地抿着,手里拿着那本书:“沈大人,你要不要给我一个解释。”
沈端砚也抿了抿唇,视线转到一边:“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这本书确实是别人之物。”
年清沅尽量放柔了自己的语气,使自己的口吻不会那么显得咄咄逼人,而是轻声问道:“所以呢,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和我说的?”
沈端砚垂下眼眸,神情淡漠:“这本书的主人已经不在人世。有些话我不想多说,而且本就不该这样的话。”
一旁的甘草和半夏都要被他这种没有求生欲的言辞吓坏了,有心给他使个眼色,但沈端砚的话已经说出口了,再补救只怕也来不及了。
年清沅深吸了一口气:“好,你没有可说的,但是我有。”
她异常郑重道:“沈端砚,我不妨告诉你,你刚才这样说,我很不高兴。”
她神情难得的严肃,沈端砚看了却莫名想笑,唇角微微勾了勾:“好,我知道。”
年清沅有点气结,却还是一字一句认真的告诉他:“沈大人,我需要你要给我个明确的态度,你到底想如何。我们已经结为夫妻,你若是要一心一意悼念着你那位红颜知己,可以,只要你亲口承认你只想着她,今生今世只念着她,我从此便再不过问此事。可若不是,你至少也要告诉我一声,你什么时候才能忘了别人。”
她一通话说完了才有几分后悔,不对,她不该这么咄咄逼人的。
以她的性子,分明应该把这当成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闲闲说来,等试探了沈端砚的态度,再徐徐图进。但她自己都没想到,她居然会对这件事的反应这么大。
沈端砚没有先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看向她身后的丫鬟们:“你们先出去,我有话和夫人说。”
甘草不敢走也不想走,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家姑娘,只怕她想不开。
还是年清沅先冷静下来:“甘草,你们下去吧。”
年清沅都开了口,甘草她们没办法,只能先行退下了。
等她们走后,年清沅和沈端砚两人沉默地对峙着。
年清沅虽然没有出声,但心底却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她垂下眼眸,正打算说几句话轻描淡写地把这件事揭过去,从今以后和沈端砚真的“相敬如宾”,却听见沈端砚终于开口了。
“你说得没错,这件事是我对你不住。你我既然已经结为夫妻,我理应一心一意待你。从前的事情,我会试着忘了。”虽然他的口气足够诚恳,但说到最后这一句,沈端砚下颌的线条不自然地紧绷着。
年清沅素来敏锐,如今正对着他,更是把他细微的表情看得格外分明。
她对他已经失望透顶,闻言只是摇头:“够了,沈大人,今日算是我自取其辱,这件事我本不应该问的。你也不必当着我的面说这样说违心之言,你难受,我听了也不高兴。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拿这些事来为难你。”
说罢,她便要起身离去,却被沈端砚拉住:“你不必走,该离开的人是我。”
他的声音中难得带了几分挣扎:“清沅,请再给我一些时间,有些事情,等我想好了会告诉你。”
年清沅轻轻拿开他的手:“那就等你想好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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