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帝都医院,白墙蓝天撞击,除了气温低,是赏心悦目的画面。
偏偏段尧所在的急救室,依旧处于焦急万分的境地,谢敬白和曾院长两人拼尽全力。
一人研究着那几近心脏处的子弹如何取出,一人则研究着止血和如何处理他身上的内伤。
总算,曾院长这边将血止住,被血染红了的医用棉球布满一整个医疗垃圾桶。
曾院长几乎是松了一口气,“哎呀,谢天谢地。”
叹完,看着紧紧闭着双眸,唇色惨白的段尧,“可真是要了俺的老命啊!
你可要好好的,悠悠在来的路上了。”
说完这话的曾阳和谢敬白都同时发现,段尧的手指头竟然条件反射般地蜷了蜷。
两人猛地对看一眼,止不住的惊喜。
都是医生,怎么能不知道这是怎么样的情况。
不过就是因为段尧的求生欲望特别强,他想好好地活下来,且还想着为了宋北悠这个人给好好活下来。
瞬间,两人跟抓到什么惊喜盒子一样。
谢敬白更是灵机一动,贱兮兮了起来,“老段,我知道你皮糙肉厚的最终绝对没什么事。
一定要给我好好活着喔,若是不醒来我可要壮大胆子泡人家宋小姐咯。”
话说得挺有刺激性的。
可惜的是,这一次的段尧并没有刚才反应那般大。
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脸色比刚才好似还要煞白上了一些。
曾院长见状,眉头微皱,加大力度,“悠悠这个人呢,从小就是美人胚子。
喜欢她的人毫不夸张地说,从京城排队排到清水河。
据我所知,目前还有好几个年轻的帅小伙惦记着她,等着某一天娶她回家。
只要悠悠一声令下啊,这群帅小伙绝对第一时间出现。
所以啊,段尧,醒不醒过来这事,你自己好好掂量一下吧。”
谢敬白附和,“可不是嘛!”
曾院长这几句话都是事实,对于段尧来说确实蛮严重的。
可惜啊,段尧还是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谢敬白和曾院长再次互看一眼,轻轻一声哀叹。
两人继续对段尧胸口处的中弹情况进行研究。
就在这时,门外那走廊尽头跑来一道身影。
听力一向极佳的严冬闻声回头。
当看到熟悉的身影撞入眼帘的那一刻,严冬喜极而泣,“宋小姐,呜呜呜,你来了。”
宋北悠总算是来了,一头乌黑的秀发被外头的寒风吹得万分的凌乱。
一股支离破碎的美感油然而生。
严立严格闻声也转过头来,激动得不行。
宋北悠脸不白气不喘,“人呢?”
严冬回过头指向还亮着灯的急救室,“在里头呢,谢医生说你来了就直接进去。”
宋北悠没有应话,迈腿往急救室里头跑。
严立严格严冬三兄妹在万分感激的同时全都舒了一口气。
都是段尧身边的人,都知道宋北悠医术极佳。
急救室里头。
曾院长和谢敬白还在继续,表情从刚才的临时调侃凝结了起来。
“指标比刚才还差了些。”曾院长拧巴着眉头对谢敬白说。
音落的那一刻,两人的身后传来声音,“我看看。”
突然传来的声音并没有吓到他们两人,反而惊喜了起来,齐齐转过头。
当看到来人确实是宋北悠的时候,两人嘴角的笑意扬得老高。
“悠悠。”曾院长率先叫了她一声。
宋北悠在进门的时候将头发扎起,戴好口罩,这会儿正在戴无菌手套,“帮我打辅助。”
曾院长,“必须的。”
谢敬白也凑过来,“宋小姐,子弹没入的地方很危险,稍微一点点手抖段三的命都会没了。
所以我才迟迟不敢动手。
不过目前他的求生欲望还可以。”
“嗯。”宋北悠面无表情,“我不会让他出事的。”
说完,人上前几步,看了看躺在病床上脸色并不好却依旧俊逸的段尧,没开口,直接拿起手术刀。
落在谢敬白和曾院长眼中,此时此刻的宋北悠万分的寡淡。
他们没瞧见的是,宋北悠眼眸深处布满从未有过的心疼。
没错!就是心疼。
不仅眸底深处有,她的心尖尖上也有,那是从未有过的难受。
这种感觉比当初宋家人抛弃她还要难受上几分。
好在她是一个心理素质极其强大的人,能够暂时性地将这一份难受收起,转而专注在段尧的伤口上。
“十三号钳子。”她声音稳定,不温不躁。
一切都开始井然有序了起来,曾院长很是利落地配合她,“给。”
宋北悠接过,低下头。
因为谢敬白和曾院长事先处理过伤口周边、处理过中弹处周围的情况,宋北悠一上来一接过钳子就特别精准地将钳子落下。
心脏是人体最重要的供血中枢,那子弹就在心脏旁侧仅仅两厘米的距离,主打一个手术医生必须快准狠。
宋北悠做到了,速度之快,旁侧两人几乎捕捉不到。
手之稳定放眼医学界就是顶尖级别的存在。
在谢敬白还没来得及睁大眼睛观察的时候,子弹取出落盘“哐啷”的一声便传来。
“我去!”惹得他脱口而出,“不到三秒吧?”
曾院长估摸着是习惯了,“小场面。”
子弹成功取出之后,宋北悠并没有因此停下,继续处理着段尧身上其他的。
五脏六腑里头的伤也不能等。
不同于取子弹,五脏六腑里头的伤要想根治,要想以后不留下一丁半点的后患,必须中医针灸。
曾院长预料到宋北悠会采取针灸,早就让人准备好一整套的银针。
宋北悠没有停歇,拿起银针,一根一根地往相应的穴位上扎下。
这不是一个“小工程”,几乎从天亮处理到天黑。
宋北悠也从精神抖擞处理到走出手术室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虚虚弱弱。
一出去,她便靠着墙壁而站,缓和自己的情绪和心态。
严家三兄妹见状,连忙凑上前来。
段郁也来了,跟着一块等着。
四人并没有一窝蜂地问宋北悠情况,而是就这么站着,用陪伴的方式陪在她身边。
严冬甚至还给宋北悠准备了热牛奶,放在保温袋中。
见她这样,将热牛奶从保温袋里头拿出,递给她,“宋小姐。”
宋北悠先是木讷,而后缓缓转头,落在她手中的牛奶上边接过,“你们家三爷没事了。
至于什么时候醒来这个我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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