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
祁鹤卿未曾再提过女王的事。
倒是有人传来消息,说乔莫雅只有头部外伤,缝了几针,暂时没有脑震荡之类,不过还是要住一天院留下观察。
听他们忽然间提起。
楼宴京这才知道黎枝今天在苍穹里遇见过江芷悠母女,而郁兰瓷当场抄起一块钻石表就把乔莫雅砸上了救护车。
“啧。”楼宴京眉峰微动。
他用鞋尖轻轻戳了下黎枝放在餐桌下的脚,饶有兴致地偏头凑近:“没想到,丈母娘大人性子这么烈?下手还挺狠。”
黎枝学会了倒反天罡。
她骄傲地抬起脸:“那是,随我。”
祁鹤卿主动问及黎枝的意见:“枝枝,江家这边,你有什么想法?”
楼宴京意态羁傲地昂着下颌。
他散漫轻嗤:“这还用活?”
照他素来傲慢惯了的性子,刑法限制的事情做不得,但合法程度内最狠的手段,他是每一条都想往这母女身上用一用。
楼宴京漫不经心地向后靠着。
他抻直手臂扶着茶杯,用指尖刮蹭着慢悠悠地转:“天凉江破吧。”
若不是黎枝此前想要自己澄清绯闻。
他早该对江家动手了。
而现在,听见楼宴京玩起弱智霸总小说短剧里面的破产台词梗,她眼波流转,有几分嫌弃地斜眸,用余光轻睨。
随后藏在餐桌下。
用鞋尖轻踢了下他的脚踝。
楼宴京蹙眉:“嘶……”
他羁傲骄狂的眉眼神态微收,无辜又委屈似的侧眸看向身旁的老婆。
黎枝唇瓣轻抿,思量片刻:“江芷悠几次三番利用舆论手段对我进行造谣诽谤确实可恶,她该付出不守艺德,利用粉丝和自身热度煽动舆论的代价。”
“江家月嫂伙同丈夫当街拐卖幼女,法律一定会给她最公正的判决。”
“至于江家……”
黎枝双手捧着茶杯,指骨微微收紧:“其实他们的确也没有亏待过我……”
将她绑架是月嫂夫妇的错。
乔莫雅和江华霖也自始至终是受害者。
虽说,从如今的事实而言,本该在祁家受尽万般宠爱的她,与江家给她的生活比,的确是受了委屈的云泥之别。
可江家能力如此。
至少他们已经在自己所能的范畴内,给了她这个非亲生的女儿最好的一切。
吃穿用度样样不缺。
她喜欢芭蕾,便让她去学。
从幼儿园起都让她接受最好的教育。
就算是后来将她逐出家门。
虽然无情了些,但其实也在情理之中,没人能凭借道德感逼他们将她留下。
毕竟她的确本就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破产似乎有些过于夸张了。
她承了江家24年的养恩,没道理回到真正的家后就将他们毁掉。
郁兰瓷唇瓣轻撇,觉得黎枝做事极有道德和原则这方面,还是跟她的古板老公更像一些:“我家宝贝还是善良。”
要换作是她。
她才不管三七二十一。
理性考虑这些七七八八的事情,和做人的原则以及基本的道德标准。
主打一个从不内耗,直接创飞。
凡是惹她不爽的全部创飞。
祁鹤卿颔首:“我明白了。枝枝会觉得,让江家破产太过严重了,对吗?”
黎枝轻轻点头。
若是江家这些年非法经营也就罢了,但江华霖和乔莫雅都是要强的人,素来正直,宁亏不滥,还会向灾区捐款。
只不过……
在做父母这方面,他们的确不太及格。
她很少感受到亲情和爱。
只有空荡的家,偶尔冷漠的关心,和永远忙于事业很少回家的爸妈。
祁鹤卿明白了黎枝的想法。
虽然十分理解,但作为她的亲生父母,他们也终究无法忍受女儿受过委屈,总还是要在某些方面帮她讨回来。
“算了。”郁兰瓷遗憾叹息,“那就不让他们破产了,本来我还想操作一下的。”
祁鹤卿沉默地看她一眼。
他意味不明地轻抬眉尾:“你准备操作什么?学霸总小说直接甩钱把他们公司买来?还是玩股票来回捣几手给捣破产?”
郁兰瓷:“……”
她颇不服气地瞪了祁鹤卿两眼。
憋了好半天,她才出声道:“我会给我爸打电话不行吗?”
郁兰瓷的确不懂金融与经营。
她是郁家独女,自幼受尽家族宠爱,父母并未限制她喜欢什么或学什么,所以她根本就没接触过这块内容。
黎枝在旁边忍不住笑出声。
话题回归正路,祁鹤卿心中大概有数:“我明白要怎么做了。”
虽然江家罪不至破产。
但他们势利,自私,不懂人情。既然当初选择将黎枝赶走让她受尽委屈,就也当为没有顾念这份亲情而感到后悔。
其实倒也不需要祁家和楼家做什么。
楼家会宣布黎枝是他们认定的儿媳,祁家也会宣布这位是他们的千金。
豪门圈里惯是会捧高踩低的。
有的是人会为了巴结讨好楼家祁家,从而远离江家,不再与他们合作。
当初黎枝被江家逐出后,如何受尽被捧高踩低折辱的委屈,就让江家也相应的在这种环境与风气里受一受。
足够让他们未来数年经营困难了。
如果他们自己没本事,撑不住,破了产,到时可跟祁家有不了半点关系。
纯属自食恶果。
祁嘉澍趁机告状:“那我还有我一份,顺便替我把仇也一块儿报了吧,江芷悠还侮辱我只是个穷破玩赛车的!”
祁鹤卿:“……”
郁兰瓷:“……”
夫妻俩极为默契,齐齐沉默地看着他。
表情里似乎写着费解。
楼宴京掀唇,骄狂地抬起下颌,嗓音极低地轻嗤了声:“难道你不是?”
祁嘉澍:??????
操啊,儿子果然是家里的草。
只有妹妹才是宝!
也就是他大度,还妹控。
不然他非得把这个家闹得鸡犬不宁!
祁嘉澍在心里疯狂蛐蛐,用筷子戳着面前的鹅肝,给戳得千疮百孔。
晚餐用完了。
祁鹤卿又让人将鸟笼拎了过来,原本不打算再继续为难楼宴京。
他淡声道:“这只鹦鹉……”
楼宴京几乎又是条件反射地向后一躲,松快没多久的肌肉又重新紧绷。
他眼瞳骤缩地紧盯着女王。
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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