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笑着说:“那你跟我妹妹白果一样,之前夫人教我们读书认字,这么好的机会,谁都愿意好好学。只有白果,不是喊着头疼,就是喊着肚子疼,反正只要让她背诗,她就到处疼。只要喊她去吃东西,她就立刻哪儿也不疼了,特别精神。”
易如眉说:“小碧只怕还不如白果呢,当初跟着我一块儿念书,可把我愁坏了,头发都掉了不少呢。”
三个人说说笑笑走出来,芫花她们已经在长廊离屋子比较远的那一端摆好了小桌子,放上了一桌子吃的喝的。
小碧兴冲冲的跑过去,立刻惊叹道:“哇啊,好丰盛啊!”
只见桌子上摆着一壶热茶,四个白瓷小碟子,分别放了四样点心。
桃胶银耳炖雪梨盛在一个水晶碗里,银调羹摆在一边,看着像一件艺术品似的。
易如眉看了一眼,便夸奖道:“你们家贺夫人过的真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季巧巧的衣食住行无一不精细,但精细中却透着浓浓的烟火气息,并不像城里的高家那样,让人觉得规矩太大,反而失了生活的趣味。
芫花说:“夫人总说弄简单一点儿就好,所以家里的器具也都是简单的,没什么花里胡哨的。”
“是啊,易先生先尝尝个桃胶吧,我们夫人常说这是我姐姐的拿手好菜呢。”白果一脸骄傲的说道。
易如眉坐了下来,动作优雅的尝了一口,旋即笑了起来。
“真好吃,得有好几年了吧,自打家里……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炖甜品了。”易如眉的眼中露出了一点点回忆的神色,微微显得有些暗淡。
白芍立刻道:“易先生,您再尝尝这壶茶。这不是之前送给您的村里的茶叶,是从京城带回来的珍品,只有家里来客的时候才会泡上一壶呢。”
易如眉一听这是珍品好茶,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了,赶紧尝了一口。
“咦?这个茶倒是很妙,有一点点焦香味,却又透着甘甜。”易先生说:“这个茶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叫雾中雪,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白芍说:“先生要是喜欢,待会儿可以带一点儿回去。”
“那怎么行呢?这么好的茶叶,你们夫人自己恐怕都不够喝呢。”易如眉赶紧拒绝。
白芍说:“我们夫人说了,易先生比她更懂品茶,这种好东西给她也喝不出什么不同,还不如送给识货人呢。”
易如眉还是推拒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她是肯定不会收下的。
不过点心还是要吃的,她一边喝茶,一边吃着香酥的点心,等吃喝完毕,她才去洗了手开始看书。
小碧坐在不远处跟芫花她们几个聊天,她说:“我们小姐看书的时候可郑重了,不洗手是不会去翻书的。”
“我们夫人就随意了,她还经常一边看书一边嗑瓜子呢。”橘红说:“不过夫人看的都是些闲书,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易如眉一旦开始看书,就像是进入了专属于自己的一个世界一样,她听不见其他人细碎的聊天声,脑子里只有眼前的书籍。
正看的入神,季巧巧睡醒了,她穿着软底拖鞋,一脸慵懒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易先生来啦?”季巧巧一边揉眼睛一边说道。
易如眉这才被惊动,她抬起头来看向季巧巧,露出一个笑脸,“贺夫人睡好了吗?”
“睡好了。”季巧巧的头发微微有些蓬乱,她随手理了理,道:“你再坐一会儿,我去梳个头发,一会儿就来。”
“好。”
白芍重新给季巧巧梳了头发,又打水给她洗了脸,这才慢悠悠的走到易如眉坐着的桌子前。
“易先生来了多久了?”季巧巧坐下来,随手接过芫花倒的一杯热茶慢慢的喝下。
“来了差不多一炷香左右。”易如眉说:“我正在看这本书,实在是有趣极了。”
季巧巧一看,道:“哦,是我从京城的书铺里找到的,我也觉得挺有意思的,没想到易先生也喜欢。”
这是一本当代的文人写的游记,此人游历了很多地方,将他去过的每个地方都仔仔细细的写下,不管是美景还是美食,全都写的风趣幽默,让人一看就忍俊不禁。
易如眉说:“我也是懂得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读万卷书就已经很难做到了,至于行万里路,我怕是做不到了。我跟小碧的身子都比较瘦弱,出个远门怕是要生病的。”
季巧巧说:“要是实在想出去,我们可以寻个好天气,去隔壁的城镇玩一趟啊,也算是远足了。”
易如眉一听,倒是有些向往起来了,“真的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你们了?”
“不会不会,我也挺喜欢出去玩的,就是我太懒,加上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所以出个远门不容易。”季巧巧说:“但是出去个三两天,还是可以的。”
“那就等学堂下次休沐吧。”易如眉说:“要是那会儿天气好,咱们就出去看看。不过,是往北走,还是往南走呢?”
“往南走吧。”季巧巧说:“从我们这里去南边的湘桥城只要大半天的路程,早上出发,下午就能到了。当天可以在城里玩一圈,第二天就去城外看看,第三天就可以回来了。”
“好,那就听你的,去湘桥城。”易如眉一脸期待,“没想到真的可以出去玩呢!以前,我也曾经跟人有过约定,说等我们成了亲,就找机会一起出去游玩的……”
季巧巧正想着要怎么跟易如眉提起她那位去世的未婚夫,没想到她就自己提到了。
季巧巧立刻说:“易先生说的那个人,是不是你去世的未婚夫?”
易如眉点点头,神色略显哀伤,她说:“他是个很好的人,跟我一样喜欢读书,而且也考了秀才了。他说将来还要去京城考试,到时候就带上我一起去。当初我也充满了期待,可惜世事难料,谁也没想到他的身子居然那么孱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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