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进屋,她这些年江入秋没少往家里赚家当,东盛帝也时常就会有赏赐,所以郑氏夫人屋里的富贵,还不至于迷了老太太的眼。
拐杖杵一杵地面,老太太有些吊梢的眼一翻,看着郑氏夫人说:“郑氏是吧?怎地,我老婆子不能登你的门?”
艾氏:“娘,你问她这个干啥?你不如问她,她安得什么心,长辈上门来了,她派人拦在门前,不让进也算了,还动手打上人了,这娘们不会是想要了咱们娘俩儿的命吧?”
郑氏夫人???
她的人还动手了?
一旁的婆子急得没跳起来,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货色!硬闯的是你们,动手打人的是你们,结果倒打一耙的也是你们,你们是欺负我家老夫人没去大门口,你们就胡说八道吗?
“说话啊!”艾氏冲郑氏夫吼。
艾氏夫人啊,自打老太太在京城常住之后,这位就是江家村的一霸,这要不是江家村都是一个祖宗,那江家村人的祖宗在这位的嘴里,都已经死上个百八十回了。
抛开身份不谈,郑氏夫人能在艾氏的面前过几个回合?老夫人连一个回合她都过不了。艾氏就这么吼上一嗓子,郑氏夫人就打哆嗦,抖若筛糠了,无他,艾氏吼出来的这阵式,她没见过。
世家出身的女子,打小就被教育笑不露齿,走不掀裙的,连这一颦一笑,都有要守的规矩,撒娇可以,你撒泼试试?当然,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后宅生存的手段,世家女是要学的,还比市井人家学得更全面,更凶残。
但大家伙儿都是背后下刀啊,明面上,大家伙儿遇见了,不还是一派和气吗?那些真正的泼妇,也到不了世家女,豪门大户家的妇人小姐们的跟前啊,所以郑氏夫人这人活了大半辈子,她觉着她骂赵凌云的时候骂得很凶,她也有的是办法整治江明月这个乡下妹,可等她见着了真正的泼妇,郑氏夫人发现她慌了,她还怕了。
“屁的读书人啊,夫妻俩个心肠挖出来,扔出去狗都不吃啊!”艾氏破口大骂:“自己躺女人床上,想把人家的孩儿冻死,坏事做了,还想着把罪名推哥嫂的头上去,要我说啊,这人就不该活着,做鬼他都招鬼嫌!”
“嗐,趁着老天爷打盹没瞧见他们两口子,这两口就忙着害人啊?老夫人,你也活这么大一把年纪了,你还看不明白吗?费了那么多的银两,结果养了两个畜生出来,这大畜生搞不好还养了一窝小畜生出来,你这个最开始养畜生的,你就不脸红?”
郑氏夫人哆嗦着,“我……”
艾氏:“我?我的天啊,天老爷,哎,你们老赵家的祠堂在哪儿呢?我真真恨的啊,我恨不得去问问你们老赵家的祖宗去,这怎么养出这么两个畜生玩意儿来了,你却还只会说我,我什么啊?你跟我们说说,你要我什么?”
“那两个畜生不是你生的,你养的?哦,对了,我差点还忘了,那雌的牲口,还是你的侄女儿吧?我说呢,前些日子她跟她那畜生老娘合伙想夺家产呢,这郑家是什么畜生窝吗?我说老夫人啊,你莫不是你被娘家人骗了吧?知道姑娘没养好,怕砸自个儿手里了,所以塞给你了?当你是那专养畜生的人了吧?我要是你,我就去他老郑家的门头吊死去!活着你干不过你娘家人,做了鬼了,你还干不过?”
艾氏夫人左一个畜生,右一个畜生,说得飞快,如同在说顺口溜。这位江家村一霸,还极善于扩大打击范围,她那赵姑爷是老赵家的人,所以她不好骂老赵家的祖宗,但这不妨碍她大骂老郑家的祖宗啊。
“行了,”老太太则说了句:“你为难她一个寡妇家家的干什么?寡妇养儿不容易,咱们要嘴下积德。”
被迫旁听了全场的婆子和秋纹:“……”
您听听她那话,她有一个字是积德的吗?
秋纹瑟瑟发抖中,看都不敢看一眼,被她扶着的郑氏夫人。
“她花婶儿,”老太太说:“你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郑氏夫人将快要吐出来的血,勉强咽了下去,道:“你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发了什么事,你们都不知道,你们上来就开骂啊?
老太太看都不看郑氏一眼。
花婶儿吸了一口气,终于轮到她了。
一拍大腿,花婶儿便哭了起来,道:“天杀的啊,我家二姑奶奶那么好的一个人啊,从小没过坏事,连只蚂蚁我们二姑奶奶都没踩死过啊,这怎么就让她遇上这等恶人了呢?”
“两口子想吃绝户,敢做这等恶事,你俩倒是别把事儿往旁人身上推啊!老太太,您昨晚上是没看见啊,庆宝堂的那两口,一口一个都是大哥的错,我都是为了大嫂着想,我一个没见识的妇人,都险些听吐了啊。”
“这怎么两口子人还没死呢,就成了恶鬼了?”花婶儿一副人在公堂,求青天大老爷为自己作主的模样,就差拿头呛地了,“就这样了,老夫人还要骂大老爷和我们二姑奶奶啊,做人哥嫂怎就这么的难?这没天理了啊!”
“那来投亲的少爷和小姐,就,”花婶儿随手比划了一个个头,不到她的膝盖,“就这么高,昨天晚上那么大的风雪,路都被雪埋了,叫花子都找地方避寒去了,那两口子就这么狠的心,把三个孩子给赶走了。”
“给赶走了!”花婶儿的这声喊,估计整个正院的人都听见了。
“老夫人,”花婶儿怒视着郑氏夫人,控诉道:“您还让二老爷躲出去了,这后头要是出了事,是不是就得由我们大老爷和我家二姑奶奶扛下了?就二老爷和二夫人是您的亲人,大老爷和大夫人就捡来的?”
你胡说!老二两口子明明是被赵彰那老东西,打发去家庙的,这事跟我就没有关系!
郑氏夫人张着嘴,她倒是想跟花婶儿对吼来着的,无奈她没修练过这等对骂的本事,张着嘴,心里要说的话也打好稿子了,可郑氏夫人就愣是出不了声。
“这,这不,不是我们,老,老夫人,做,做的,”秋纹鼓起了她所有勇气,舌头打着结的,为她家老夫人说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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