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侍卫抬起白生涛,要往金銮殿外抬的时候,白生涛从半昏迷中清醒过来,都还没确定自己的处境呢,白御史张嘴就要说话。
赵凌云一直就盯着白生涛呢,看见白生涛睁眼后就要说话,赵凌云照着抬白生涛头的殿前侍卫的手就是一巴掌。随即,殿上的君臣眼睁睁看着,殿前侍卫松了手,白生涛脑袋着地,好像又晕过去了……
“不怪他啊,”赵凌云指一指呆住的殿前侍卫,大声道:“我看见姓白的身上有蛆似的乱动来着,这叫人怎么抬他?他活该啊。”
殿前侍卫看着赵凌云,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刚才要不是赵凌云狠掐了他一把,他也不至于稳不住啊。可要这殿前侍卫当众揭发赵凌云吧,这位却又不想这么干,一是他不想得罪赵凌云,二是他觉得赵凌云方才有关元老太君的话,说得没错。没办法夺回高老将军的遗骨,这丢得是谁的脸?丢的不就是大胤的脸吗?
“你这是在睁眼说瞎……”
“把白御史抬出去!”陈尽忠这时大声传东盛帝的口谕。
正厉声训斥赵凌云的御史被陈尽忠打断了话,一下子气结,就觉得东盛帝这是在包庇赵凌云。可心里这么想,还极其不服气,但这位大人没法儿抗议。想抗议,他就得先证明圣上在包庇,这事是好证明的?
“我怎么了?”赵凌云斜着眼问话的样子,看在众臣的眼里,就是小人得志。
“你到底要干什么?”东盛帝这时跟赵凌云说:“你再胡说八道,你就给朕滚出去!”
“圣上,”有御史跪地道:“赵西楼于早朝之上殴打……”
“你说什么?”赵凌云打断这位御史的告状,“我打人?你没看见姓白的也动手了?你们御史的眼睛是不是只能看见别人的错处,看不见自己人的错处?”
“什么别人自己人?”王珝马上训斥赵凌云道:“赵西楼你想诬陷我等结党营私,那我告诉你,你是在妄想。”
赵凌云眨巴一下眼睛,这是他下一步想干的事情,没想到被面前这老头儿看穿了。
“赵西楼,”东盛帝喊。
“圣上,”王珝喊东盛帝。
“臣认为朝廷得派人去迎接元老太君上京,”赵凌云抢在王珝告自己的状之前,大声跟东盛帝道:“不能让元老太君自己带着,他们高氏一族上京来。”
魏相爷看着赵凌云眼皮直跳,你就是为了说这事,胡搅蛮缠了这半天,还把白生涛给打了个半死?你直接说不就完了吗?这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吗?
赵凌云:“相爷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这事我要不提,你们谁想到了?不都在着急催高家人上京吗?”
魏相爷:“那你可以好好提啊。”
金銮殿就是议政的地方,你有事你就提出来,大家商议,你这么闹叫什么事儿?
赵凌云没好气道:“那我也得有说话的机会啊,你们给我机会了吗?”
胡阁老开口道:“谁捂你的嘴了?”
夏阁老轻轻摇一摇头,赵凌云这浑人,怕是方才刚刚想起来这事的。
“那要派谁去迎接元老太君?”夏阁老问。
夏阁老这么一问,众人就知道了,夏阁老赞同朝廷派人去玉锋关,迎接元老太君上京。
“炳烈侯犯下大错,”反对的人马上就跳出来,“圣上不治他的罪就已经是洪恩浩荡,如今还要圣上专门派人去迎接元氏?荒谬!”
赵凌云知道,一场大吵又要开始了。
事实也不出赵凌云所料,金銮大殿上的众臣很快就争论起来,近而吵成一团。让赵凌云没想到的是,这帮人还不是分成支持和不支持两派,赵凌云只是旁听个吵架,他就能分出五拨来。
支持朝廷派人去玉锋关的。
不支持朝廷派人去玉锋关的。
旧事重提,提议要再治高千里罪的。
说治罪不是首要之事,首要之事是查清玉锋关这一次的败仗,败因究竟是什么的。
还有一拨人以御史台的这帮子言官为主,要先治他赵凌云的的罪的。
还有其他混在吵架声的其他意见,赵凌云就没兴趣听了,都是在胡扯,就谁也不要说谁了。赵凌云先是很同情东盛帝,您手底下都是些什么人啊,然后赵凌云又想起高千里来,飞快地往高千里那里看上一眼,赵凌云发现,高千里的脸色这会儿惨白,这位要被殿上诸臣逼死了。
“要我说,”赵凌云嚷嚷了起来。
诸臣继续各说各的理,没人理赵凌云。
这会儿要有面鼓,赵凌云就敲鼓了,“啪啪啪,”赵凌云使劲拍了拍手,看效果不大后,这位直接一拳头挥出去,将离自己近的一个大臣给打倒在地。
有人被打,并且被打倒在地上了,被争吵声充斥了的金銮大殿一下子被人消了声,静到了落针可闻。
赵凌云:“现在能听我说话了?”
王珝发现赵凌云打的又是他御史台的人,顿时就怒了,这浑人拿定主意要跟他们御史台过不去了?
“在金銮殿殴打官员,赵西楼你可知你犯了何罪?”王珝胡子气得翘起老高,声音阴恻恻地问赵凌云。
赵凌云:“一会儿我自己去大理寺天牢里蹲着去,不劳你费心。”
大理寺卿于常安:“……”
你就不能换个牢坐吗?为什么一定要蹲天牢呢?
赵凌云:“我现在就一个问题,高老将军的遗骨应不应该抢回来?”
这谁能说不应该呢?
横看高家不顺眼,竖看高家不顺眼的人可以说,高勋是战败,死在关外的,高勋这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但高勋的死,先皇是发过话的,先皇亲口说过,高勋是忠臣,不能将高勋的尸体夺回,是他平生的憾事之一。怎么?你要跟先皇唱反调吗?就问谁敢这么做?
“没人说话,那就是意见一致了,”赵凌云说:“高老将军的遗骨应该夺回,可我们现在没能力,咱们做不到,那对元老太君这位高老将军的遗孀,我们是不是应该愧疚?”
“不扯别的,咱们就单论元老太君这事儿,”赵凌云紧跟着又强调了一句:“仗是高侯爷打的,跟元老太君能有多大的关系?”
魏相爷看了身旁诸臣一眼,又着重看了看面色惨白的高千里一眼,魏相爷躬身问东盛帝道:“不知圣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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