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谢辞渊的确是个名副其实的聪明人,更是个实干家。
被云九倾问到此事,他不仅完全没有被人掐了脖子揭了短的恼怒,还颇有些得意的道:“我当然有想办法解决啊!
不用等到现在这种境地,早在镇魂军初具雏形的时候父皇和母妃就提醒过我了。
早几年前,我便将父皇送给我的一批死士送到江南、辽东、巴蜀等鱼米之乡,命他们隐姓埋名经商种田。
我的粮行每年都要进出数千万石粮食。
除此之外,药材、油盐等物亦不计其数。”
他说到激动处,直接停下来看着云九倾,“除此之外,我还特地找了几十个博览群书的庄稼把式,四处寻找适合在北荒种植的粮食。
今年春耕的时候第一批种子已经种了下去,虽说收成不比中原大地,但至少证明了北荒也是能种出粮食来的。”
云九倾的确没想到谢辞渊不仅会打仗,竟然还有了开拓守业的意识。
她不由得纳闷了,“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是一个天赋异禀的野心家兼统治者。
可你既然有如此能力和想法,为什么史书上到最后也只有一个北王的称号呢?”
想不通,云九倾是真的想不通。
以谢辞渊的野心和实力,加上他和当今皇帝如今的立场,云九倾怎么都想不通谢辞渊怎么能忍住不造反的?
谢辞渊也被她搞得无奈,“你也说了是史书,日后的事情我如何能知晓?
或者,你要不想想,谢行渊在皇位上待了多久?”
谢辞渊不知道云九倾口中的史书上关于自己都记载了些什么。
但他很清楚的是,他就算不当这个皇帝也绝不会放任邓氏和新帝母子稳坐皇位,肆意逍遥的。
“这个我知道,谢行渊,年号元和,谥号楚戾帝,庙号文宗,在位十七年,死于马上风。”
因为祖上有一位皇室出身的王爷,云九倾虽然是个军人,对大楚那一段历史也还是很熟悉的。
堂堂皇帝,谥号为戾,死于马上风这种不光彩的事情居然也被记在正史里,谢辞渊眼神微闪。
“那么,在他之后呢,我辅佐的君王是谁?”
谢辞渊坚信,如果自己没有称帝,那么选中的一定会是一个旷世明君,否则他是不会甘心屈居人下的。
“呃,让我想想啊,元和之后,该是嘉佑年了,楚玄宗谢时骁,据我所知,他八岁仓促继位,的丞相……”
云九倾说到一半卡住了,谢辞渊回头看她,“怎么了,忘了?”
云九倾呆呆地望着他,“玄宗谢时骁,在五王之乱后仓促继位,的辅政大臣宋鹤卿、苏幕遮辅佐,制造了嘉佑中兴,为大楚延续了将近一百七十年国祚。”
云九倾机械地背诵着史书上的内容,谢辞渊听到她所说的内容也顿住了脚步。
“辅政大臣宋鹤卿,苏幕遮,你确定没有记错?”
“你知道的,这段历史,于我而言不仅是历史,更是族谱上的内容,我不可能记错的。”
云九倾也错乱了,“宋鹤卿我知道,他是镇魂军的军师兼副将,但这苏幕遮,又是谁?”
镇魂军的骨干成了新帝的辅政大臣,谢辞渊却远在北荒销声匿迹,这反差,云九倾已经能脑补了一出兄弟反目,背主求荣的大戏了。
“苏幕遮是父皇曾经赐予我的一个谋士,我之前与你说的那个商行就是他在负责。”
云九倾心里咯噔一下,“那你觉得,他们成为新帝的辅政大臣,是你授意,还是……”
她死死地盯着谢辞渊的脸,不可能错过他一丝的神情变化。
镇魂军出了一个陈念之还可以说是正常,但如果连宋鹤卿、苏幕遮这种人最终都背叛了谢辞渊,那她真的要怀疑一下镇魂军的凝聚力了。
谢辞渊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紧张和担心,从容道:“当然是我授意的了,否则,他们怎么可能活着站在别人的朝堂上?”
这无疑是云九倾最期待的答案,可是看谢辞渊说得那么笃定,又忍不住挑眉,“这么自信?”
云九倾有时候也真的挺佩服谢辞渊的,出生在尔虞我诈的皇室,经历了那么大的变故,也被人背叛过,可他似乎永远都不缺乏信任别人的能力。
就像是现在,身为一个王爷,听到下属成了别人的左膀右臂,他竟然毫不怀疑下属对自己的忠心。
看到云九倾的不确定,他甚至还耐心地解释道:“身为辅政大臣,官职登基不会低。
能辅佐一个八岁的小皇帝坐稳皇位,制造所谓的嘉佑中兴,绵延国祚,说明他们在朝为官的时间也不短。
若不是我所授意,你觉得我会容忍两个背叛我的人在朝堂上耀武扬威那么多年?”
想到今日进入鹰巢时那血腥的场面,云九倾喉头耸动了一下。
“好吧,你说服我了。”
她轻快地跳下小坡,稳稳地站在谢辞渊身侧,“那现在呢,你打算怎么办?
盯着小皇帝的父母,干脆让他无法出世,还是我行我素,继续走你的路,直到后面发生的事情与史书重合?”
云九倾不愿意屈居人下,哪怕那个人是谢辞渊精挑细选的她也不愿意。
但凡谢辞渊说一句要将皇位拱手让人的话,她真的能转身就走。
殊不知谢辞渊的野心一点都不比她小,“跑去扼杀一个将近十年后才出生的小孩儿,我谢辞渊不至于弱到那种地步。
与其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不如我自己加把劲,别让邓氏和新帝母子活到那个时候。”
这回答的确不在云九倾的意料之中,却意外地契合她的想法。
她做作的拍手鼓掌,“好诶,那我就等着看王爷的精彩表现了。”
谢辞渊:……
总感觉她对自己的表现也不是很期待的样子。
还想说什么,却有几个将士策马迎了过来。
快到谢辞渊和云九倾面前时一行四人利索地跳下马背,“王爷,王妃,请上马。”
原是看到谢辞渊和云九倾没有坐骑,特地来送坐骑的。
二人顺势接过马缰,一路疾驰回鹰巢。
身后残阳如血,绽放得和云九倾、谢辞渊蓬勃的野心一样灿烂明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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