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姑娘们见到老五,全都脸色大变,仿佛见了鬼一样,惊慌失措地呜呜叫喊着往墙角挤,显然是被他虐怕了的。
阿恋躲在孟澜身后,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衣服,整个人都在哆嗦。
孟澜也怕,可是面对一屋子战斗力为零的姑娘和步步逼近的老五,她只能硬着头皮强作镇定,张开双臂拦在姑娘们前面,颤声道,“你不要过来!”
老五当然不会听她的,几步就跨了过来,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扬手就是一巴掌,“臭娘们儿,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孟澜被打得头一偏,耳朵嗡嗡作响,阿恋在她身后吓得尖叫。
“我没干什么,就是来贷款的,不小心走进这屋的……”孟澜忍痛与老五对视,一只手悄悄背到身后示意阿恋把喷雾给她。
阿恋只顾闭着眼睛叫,根本没看见她的手势。
“少骗老子,老子刚才都听见了,你说警察很快就来。”老五收紧手指,怒目圆睁,“说,你是不是警方的卧底?”
“不是,我不是,我真是贷款的,我这样说就是为了安慰她们。”孟澜弱弱地辩解,明知道老五不会相信,只想尽可能地拖延时间,手向后伸了半天不见阿恋给她喷雾,便摸到阿恋的手,狠狠拧了一把。
阿恋吃痛睁开眼睛,看孟澜手势,恍惚了一下才明白是什么意思,忙悄悄把喷雾塞进她手里。
老五见孟澜不说实话,抬手又要扇她耳光,孟澜趁机把喷雾对着他眼睛一顿猛喷。
老五松开孟澜,捂着脸嗷嗷怪叫,恰这时,外面响起破门声,一队警察在厉晨的带领下冲了进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眯眯眼控制起来。
厉晨和几个警察顺着老五的叫声找来,孟澜还在追着老五不停地喷。
她吓傻了,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
厉晨示意后面的警察把老五铐起来,自己过去拉住孟澜,夺下她手里的喷雾,说,“行了,别喷了,再喷都喷我脸上了。”
孟澜愣愣地看着他,说了声“你来啦”,然后腿一软就往地上瘫。
厉晨及时扶住她,说,“别害怕,没事了。”
“没事啦?哦,没事了……”孟澜语无伦次地重复。
门口冲进一个人,跑过来推开厉晨,抓住孟澜的手连声问,“阿澜,阿澜,你怎么样,没事吧?”
“沈克?你怎么……”孟澜想问他怎么来了,还没问完,阿恋突然哭着冲上来,将沈克紧紧抱住。
沈克吓了一跳,待看清是阿恋,大惊失色,忙脱了自己的大衣给她裹上,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阿恋哭得话都说不出来。
沈克揽着她,又看向孟澜,生怕孟澜也被人这样对待过,“阿澜,他们没怎么着你吧?”
孟澜在他出现的一瞬间心里还是很激动的,等到阿恋扑过来,那点激动就消散了,淡淡道,“我没事,你好好安慰她吧,我先出去了。”
“阿澜……”沈克想去拉她,身子却被阿恋死死抱住,眼睁睁看着她和厉晨一起出了门。
孟澜一出门,意外地发现了抱着胳膊靠在墙上的魏城。
“你怎么也来了?”孟澜惊喜地问。
魏城瞥了她一眼,没说话,转身就走。
孟澜疑惑地看向厉晨,“他怎么了?”
“生气了。”厉晨小声说,“他怪我不该让你来冒险,发了好大的脾气,你快去帮我哄哄他。”
孟澜心头一暖,忙去追魏城,魏城却径自下楼去了。
孟澜在后面边追边喊,魏城就是不回头,只管噔噔噔往下走。
孟澜脚一歪,“哎哟”一声跌坐在楼梯上。
魏城连忙跑回来,一脸担忧地问,“是不是扭着脚了,疼不疼,严重不严重?”
孟澜皱着眉头说,“不知道,好像不能动了。”
魏城二话没说,将她打横抱起来就往楼下跑。
孟澜只是装的,哪料到魏城居然这么紧张,又不好立刻揭穿自己的谎言,只得别别扭扭地窝在他怀里,说,“你慢点,别再摔我一回。”
魏城减慢速度,嘴上却说,“再摔一回也是活该,谁让你傻大胆!”
孟澜笑起来,说,“我胆子小得很,刚才差点没吓死。”
“那你还敢来?”魏城说。
“这不是赶上了吗?”孟澜说,“厉晨总是帮我的忙,我这也算是还他人情了。”
“还人情非得用这种危险的方式还吗?”魏城说。
“你担心我?”孟澜笑着问他,“那你刚才怎么不冲进去?”
“一屋子没穿衣服的,我又不是警察,冲进去不合适。”魏城说,“而且我没你前夫跑得快!”
“我正奇怪呢,你们怎么都来了?”孟澜问。
“厉晨通知我的时候,他正在我公司谈事,得知消息就一起来了。”魏城说,“我也好奇呢,那个阿恋怎么回事?”
孟澜简单解释了阿恋的事。
魏城说,“她肯定是跟着沈克大手大脚惯了,所以才会去借高利贷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这种人就得让她吃个大亏才能长记性。”
“我刚才就不该管她。”孟澜说。
“可你还是管了。”魏城说。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狠不下心。”孟澜说。
“对别人狠不下心,对我倒是狠。”魏城抱怨道。
“……”孟澜哑然。
到了楼下,孟澜赫然发现,楼下还守着一队荷枪实弹的警察,警车停了一长排,那个光头被铐在一辆警车的车门上,正絮絮叨叨地喊冤。
原来他刚才并没有去跑单,而是负责在楼道里望风,警车过来的时候没鸣笛,等他发现时已经把单元门给堵了,他跑不出去,只能往楼上跑,几个警察追到天台把他逮住了。
光头看到魏城抱着孟澜过来,指着孟澜大叫,“骗子,你个骗子,我上了你的当!”
孟澜示意魏城把她放下来,理了理头发,心平气和地说,“咱俩到底谁是骗子,如果不是你骗我在先,我怎么可能会骗到你,年纪轻轻不学好,就算今天没有我,你也照样会落网,早一天晚一天而已。”
光头无言以对,只是咬牙切齿道,“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孟澜没再理会他,转身走了。
魏城在后面跟着她,跟了几步忽然发现不对,一把拽住她,“你骗我,你根本没扭到脚。”
“啊?”孟澜一看露馅了,尴尬一笑,“刚才是挺疼的,现在好了。”
“骗子!”魏城说。
“真的,没骗你。”孟澜忙转移话题,“厉晨说你对他发了好大的脾气?”
“发脾气,我还想揍他呢!”魏城说,“其实我不光是生他的气,我最主要还是生你的气。”
“为什么?”孟澜问。
“因为你每次遇到什么事,总是第一时间先找他。”魏城说。
“找我就对了,有困难找警察,没毛病啊!”厉晨押着眯眯眼走过来,对魏城说,“孟澜这样做是对的,遇到这种事当然要第一时间报警,就算她找你,你不还是得找我吗,等到你们绕完圈子犯罪分子都跑远了,不是我说你,该吃的醋吃,不该吃的醋别瞎吃。”
“去去去,干你的活去!”魏城没好气地挥手。
过了一会儿,那些姑娘都裹着警察的衣服下来了,阿恋和她们一起被带回警局录口供。
厉晨留下一队人在这里守株待兔等剩余的犯罪分子回来,自己带人押着光头老五和眯眯眼走了。
孟澜和沈克也坐着魏城的车去了警局。
孟澜没什么复杂的问题,录完口供就出来了,沈克要留下来处理阿恋的事,魏城便带着孟澜先走了。
车上,魏城说,“看不出来,沈先生还挺念旧,阿恋当初那样弃他而去,他居然能不计前嫌。”
“大概也是心软吧!”孟澜说。
“心软不是坏事,对谁都软就不见得是好事。”魏城说。
孟澜实在太累了,懒得理会沈克的事,和魏城随便找个餐厅吃了点东西,便回家睡了,一直睡到沈煜晚自习回来都没醒。
她下午没去送饭,现在又沉睡不醒,沈煜还以为她生病了,把她叫起来问她要不要去看医生。
孟澜说自己没事,就是太累了,然后把今天的壮举讲给他听。
沈煜听得心惊肉跳,连夸妈妈是巾帼英雄,说警方应该给孟澜发面锦旗。
锦旗倒是没有,只是第二天,厉晨把孟澜和魏城约出来吃饭,透露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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