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东海第一家以全程直播形式招揽顾客的餐厅,“妈我饿了”迅速火遍全城,这个古怪的店名和奇葩的营销模式吸引了大量的食客前来猎奇尝鲜。
全透明的操作流程也彻底消除了家长们的顾虑,加上营养餐的搭配确实科学合理,孟澜和楚君的厨艺确实了得,前来为孩子订餐的家长络绎不绝。
也有一部分家长每天守在视频前跟着她们学做菜,在家试着做给孩子吃,不懂的地方就在视频上发问,孟澜和楚君从不隐瞒,不管问多少遍都会非常耐心地指导。
起初,孟澜三个也会担心同行学会了抢生意,又担心大家都学会了以后自己在家做,再也没人来餐厅吃了,
最后还是沈煜打消了她们的顾虑。
沈煜说,“有时间在家做饭的人,即便你不教她,她也还是自己做饭,没时间做饭的人,她就是看一百遍,也还是没时间。
至于同行,同样的食材不同的人做出来的味道也不一样,这时候就讲究先入为主了,只要是咱们家的回头客,就说明咱们家的味道对他的胃口,轻易不会跑掉,会跑掉的,说明不对胃口,你再努力也没用。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粉丝效应,你吸得粉越多,知名度越高,影响力越大,到时候你通过直播赚的钱就会远远超过卖饭的收入,甚至还会有广告代言找到你,到时候你还会在乎多几个食客少几个食客的问题吗?”
三人恍然大悟,抛开所有顾虑,更加专心地做菜,认真地做直播,把无限的热情都投入进去。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习惯了每天清晨跟随着她们的步伐一起领略日出的美景,一起看着城市慢慢苏醒,一起见证那些普普通通的食材怎样经过一道道工序,通过她们的巧手变成让人垂涎的有灵魂的美味。
渐渐地,他们也习惯了听大姐二姐三姐用各自不同的风格和人生阅历讲述自己对生活的领悟,快乐的,忧伤的,精致的,琐碎的,总能引起一些人的共鸣。
渐渐地,餐厅不再是单纯意义上的餐厅,它不仅满足着大家的味蕾,同时也给很多人的心灵提供了一个栖息地。有人会把自己的烦恼说给她们听,也有人会在遇到难题或心结时向她们请教,而她们则会用自己丰富的生活经验和阅历为他们解惑,抚慰和鼓舞着身在闹市却灵魂孤独的人。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订单让她们招架不住,不得不考虑再多招一些人手。
晚上打烊后,三个人坐在一起,一边算帐一边商量着招工的事,季红野心勃勃地提出,以餐厅现在的能力,完全可以盘下左右两家门面,扩大经营规模,另外再多招一些人手加以培训,为以后开分店储备人才。
“开分店呀?”楚君被她说得蠢蠢欲动,“开分店好,咱们可以在每个学校附近都开一家,到时候咱们三个就是大老板了,什么活都不用干,每天指挥指挥人,就有数不完的钱,孟澜,你觉得呢?”
孟澜从帐单中抬起头,看看她,又看看季红,拿笔敲敲桌子,说了四个字,“不忘初心!”
“……”楚君顿时想起了她们之前的那次谈话,拍拍自己的额头说,“对对对,不忘初心,不忘初心,是我又膨胀了!”
“那照你的意思,咱们就永远守着这间小店止步不前了?”季红说,“虽然现在咱们靠直播扭转了局面,但是直播总有疲软衰败的一天,咱们不能安于现状,要居安思危,提前为自己铺好后面的路。”
“我不是安于现状,也不是反对开分店,但是现在绝不是扩张的好时机。”孟澜说。
“为什么?”季红问。
孟澜说,“开分店需要心腹,培养心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没有心腹,咱们三个就必须分开管理,除了你,我和楚君目前都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如果因为经营不善坏了名声,那就是得不偿失。
更重要的是,咱们三个是不可分割的整体,取长补短,群策群力,不管是日常经营还是做直播,少了谁都不行。
另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孩子们的考期就在眼前了,咱们应该腾出更多精力陪他们做最后的冲刺,再要紧的事也得等考完再说。”
楚君别的无所谓,一提到高考,立刻忙不迭地点头,“对对对,什么都没有高考重要。”
“好吧!”季红摊摊手说,“那扩大一下规模总可以吧?”
“我认为没必要。”孟澜说,“咱们现在的规模已经足够满足学生们的用餐需求,而且咱们主要服务对象就是学生,至于散客,人太多了顾不过来,而且吧,有时候排队等来的饭吃着更香。”
“……”季红愣了一下,笑道,“行,真有你的,你这头脑,早出道几年没准就是餐饮大佬了。”
“什么意思啊?”楚君傻傻道,“我还没听明白。”
“笨!”季红敲她脑门,“孟澜的意思是说,饭要欠着吃,才会让人惦记,太容易吃到就不惦记了,就好比男人,太容易得手的女人他们往往不会珍惜,懂吧?”
“去你的,这也能扯到男人身上。”孟澜笑着白了她一眼。
“这不叫扯,本来就是一个性质。”季红振振有词,“就拿魏城来说吧,他这么多年对你念念不忘,不就是没吃到嘴里吗?”
“滚蛋!”孟澜抓起计算器,“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砸死你!”
这时,楚君幽幽来了一句,“那季红你这么早就把厉晨喂饱了,他不是很快就没食欲了?”
“当然不会。”季红眨眨眼,“我换着花样喂的。”
“不要脸!”孟澜和楚君齐声鄙视她。
……
日子忙忙碌碌地过,过着过着就到了五一,季红的婚礼终于来临。
酒席就订在她以前的酒店,王东平不但承诺按成本价收费,还另外给她包了一个大红包。
孟澜问季红为什么会想在那里办酒席,季红说,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和过去彻底说拜拜,婚礼一过,她的人生就要翻开新的一页了!
孟澜和楚君作为伴娘,为了陪她一起见证这个幸福的时刻,决定停业一天,正好这天学校也放假了,不用担心没法给孩子们做饭。
三个孩子这天都有任务,常笑和李明皓是花童,沈煜自告奋勇充当司仪。
魏城作为厉晨的发小,伴郎的角色非他莫属,另一个伴郎是厉晨警局关系非常好的一个同事。
婚礼的前一天,诸事都准备妥当,当天晚上,季红请大家在酒店吃了一顿告别单身饭。
因为第二天还有正事,饭局结束得很早,大家都没怎么喝酒。
这天晚上,厉晨和季红需要分开住,因此,厉晨把季红母女送到楼下就走了。
季红心情很好,和常笑一起哼着歌上楼,出了电梯,意外地发现常江正站在她家门口。
许久不见,常江比以前胖了很多,头发油油的,脸上的肉有些松驰,穿着一件宽松的polo衫,啤酒肚若隐若现,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常笑都有点不敢认他了,迟疑着叫他,“爸,是你吗?”
“是我,是我。”常江连声应着,上前几步把常笑抱在怀里,“宝贝儿,想死爸爸了!”
常笑平时很少想起爸爸,如今见了面,被爸爸这么一抱,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一见面就死呀活的,能不能说点吉利的。”季红瞪眼道,“没事来这里干嘛?”
分开这么久了,常江还是打心底里怕她,被她一瞪,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讪笑道,“不干嘛,就是好久没见,过来看看你们好不好。”
“好得很!”季红说,“没别的事就赶紧走吧,别耽误我们休息。”
说完强行把常笑从常江怀里拉了出来。
“爸!”常笑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常江心头一酸,忙伸手抓住她,“笑笑!”
“笑什么笑,撒手!”季红不悦道,“现在想起你有个女儿了,早干嘛去了,笑笑马上就有新爸爸了,不需要你这个旧爸爸来惺惺作态!”
“我知道,我知道。”常江说,“我就是听说你明天要结婚,所以才想要过来给你道个喜,另外,另外……”
“另外什么?”季红不耐烦地问。
“另外,我,我怕笑笑有情绪,想过来问问她,她要是不乐意,就,就让她去跟和我住一段时间……”常江吭吭哧哧地说。
“用不着你瞎操心,笑笑乐意得很。”季红说。
“真的吗?”常江不相信,问常笑,“笑笑你真的乐意吗,你要不要去爸爸那里住?”
“我不去,我还要给妈妈当花童呢!”常笑说,“爸你不用担心我,我没有不乐意,这个新爸爸是我自己挑的,我很喜欢他。”
“什么?”常江很受伤,“笑笑,你,你不要爸爸了吗?”
“是你先不要她的!”季红冷冷道。
“妈!”常笑叫住她,“妈你别说了,你先进去吧,我送爸下楼去!”
“不行!”季红喊道。
常笑没理她,挽着常江就走。
季红气呼呼地看着他们父女进了电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自己进屋去了。
常江在电梯里抓住常笑的手,“哇”地一声哭了起来,“笑笑,爸爸后悔了,爸爸想回来,你能别让你妈嫁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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