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的一条狗还会咬人,更何况是柴磊这种滚刀肉!
他头上脸上都挂了彩,半边眼睛已经完全被血帘盖住,握紧手中的刀子,毫无章法的对着祁昼胡乱的挥舞。
祁昼全程默然,冷着一张脸,全身的戾气都迸发出来,不断的挥动手臂对着柴磊猛抽,全然不顾他手中明晃晃的匕首。
钢管甩在肉体上频频发出一声声的闷响和惨叫。
柴磊原本是带着朋友一起来的,只是商量着他在这堵人,两个朋友在周围放哨,就看程织岁会不会走这条路。
那两个朋友根本没将一个小姑娘放在眼里,眼见她拐进路口上了钩,俩人就勾肩搭背的去买酒喝。
事情闹到这阵仗,他的两个朋友才急急忙忙的赶过来,也骂骂咧咧的掏出家伙开始干仗。
从一对一,到一对三,好像局势也没有出现什么逆转的局面。
可能打斗的动静太大,惊动了大马路上的行人。
行人们纷纷议论,但见双方都持着家伙,并早已打的鲜血淋淋,又不敢围靠得太近。
有隔着老远劝说的,还有打电话报警的,场面一时间混乱至极。
程织岁大脑一片混乱,从未觉得那么恐惧过,她死死咬着下唇,胶着是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中间那个身影,视线早已模糊不清。
她多想跑过去拦住他,告诉他停下来!可又担心自己这样贸然冲过去,成为他最后的累赘。
她咬紧下唇,用最后的理智颤抖着摸到摔在地上的手机,快速拨打了110。
报警电话刚一接通,程织岁就隔着老远,见到其中一人绕到祁昼的身后,抬起明晃晃的匕首,对着他的后背捅过去。
“小心!”程织岁瞳孔骤然放大,手机砸到地上都浑然不觉,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祁昼一脚将身前的人踹飞,胳膊肘往后猛的一撞,可抬起手臂格挡时,锋利刀刃已经刺透他手腕的皮肤,又生生挑上去。
刹那间,血光飞溅,站在几米外的程织岁仿佛被如有实质的血色染红了双瞳,那触目惊心的颜色也如一把利剑,击碎了她的心脏。
掉在地上的电话听筒里还传来警察询问的声音,程织岁已经全然听不到,眼中满是他染满鲜血的手。
她胃里一阵翻腾,脑袋生理性的阵阵发昏,双腿已经软的毫无力气。
只得死死咬住唇内的细肉,用疼痛才强迫自己清醒下来!
祁昼连闷哼声都没有,他眯了眯眼,左手往下垂了一下,试图攥拳,却攥不住,只任由鲜血顺着指尖往下滴,滴落在他蓝色的牛仔裤和白色的运动鞋上。
即便如此,右手的钢管依旧没停下,没有丝毫要放过这群畜生的念头。
有了围观群众在第一时间的报警,警察出警速度很快,警铃响起的时候,三个人已经被祁昼撂倒在地上。
柴磊伤的最为严重,满脸都是血,已然意识不清。
祁昼好像疯魔了一般,蹲下来对着柴磊的脸挥拳头。
一下又一下。
程织岁撑起麻透了的双腿,跑过去从后面搂住他的后腰,紧紧握住他手腕的伤口,脸颊闷在他的T恤里,声声恳求,“祁昼,求你别打了!血……你已经流了好多血了,咱们先去医院好不好。”
他不知道,在他右手挥拳的时候,左手的血已经流了满地。
祁昼感受到后身滚烫的热泪,失态的眼底终于回归了一抹神智。
他低下头,好像才刚刚注意到自己手腕上汩汩淌下的血。
忽得想起某些孩子还是晕血的。
紧握的拳一分分的松下来,他叹了口气,将受伤的手远在身后,抬起右手屈起食指抹去她脸上的泪,柔和的笑了笑,“没事,都是别人的,你不用看。”
说着,沾着血的手掌就势覆在她的湿漉漉眼帘上。
温热的,粘稠的,带着很强的腥味。
程织岁再也忍不住,含在眼眶的眼泪咕噜噜的往下滚。
她用力在他肩膀捶打,崩溃一般扯着嗓子吼,“骗人!你这个大骗子!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来怀城,为什么!为什么要管我!为什么要来!”
祁昼沉默了两秒,手臂穿过她的腋下,勾住她的薄背,将她牢牢的按在自己怀里,“因为,我想来接你回家。”
程织岁在崩溃中终于有一瞬怔愣。
家?
她还配有家吗?
祁昼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将她的小脑袋往自己肩膀上摁了摁,手指穿过她柔软的发丝,用很柔的声音道,“好了,安安,不怕了……”
安安,不怕了……
简单的五个字,总是能戳中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程织岁的脑海里还清晰回响着他沙哑的声线,可下一秒就看到染在她白裙上的鲜血。
一滴滴,一片片,都是他的血。
直至此时,神经一旦松懈下来,生理上的恐惧已然完全控制不住,关于血色的记忆已经根深蒂固的深入了脑子,不停疯狂的滋长,怎么也抹不掉。
她推开他,控制不住的撑在墙上,生理性的蜷缩起来,疯狂的呕吐。
警笛声越来越近,又仿佛越来越远,她眼前不知什么时候覆上了一层黑雾,意识一点一点的消散。
她听到祁昼在自己耳边焦急的呐喊,很想对他说一声‘别担心,我没事’,可干涩嗓子眼儿却如同被堵住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很努力的睁开眼,正看到祁昼惊慌失措的表情。
男朋友受着伤还没有去医院,可自己却一点忙都帮不上,还要在这时候来添乱,真是个没用的废物。
即将失去意识前,一个想法从程织岁脑海中冒出来。
其实,仔细想想,柴磊说的也没错,跟自己走的近的人,好像真的会倒霉。
只可惜,她活了近二十年,才知道自己还有这种特质……
可悲可叹……
黑暗一点一点吞噬着大脑,直到耳边的声音全部消失贻尽,她身子一轻,跌倒在熟悉的怀抱中。
这段记忆就是程织岁生命中难以磨灭的噩梦,也摧毁了她二十年来所有的信念……
……
程织岁依稀记得她那次昏厥后,再次醒来是在病床上。
郭允恒正守在她的床边,双眼熬得通红。见她醒来,总算面露喜色,激动的站起来。
“安安,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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