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白锦辉突然叫住了晓月:“陪我到外面走走吧!”
晓月看了看父亲,没有多想,挽着父亲的手臂一起出门。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和父亲一起出去散步了,这……还是小时候有过的事情。
一眨眼,自己都快当妈妈了,父亲也年老了许多。看着父亲头发里参杂的银丝,晓月也不禁觉得,岁月不饶人,看似很长的人生,或许一眨眼,就真的这么过去了。
她和父亲错过了十年,总觉得,亏欠了父亲很多。余生的时光,她要好好孝顺他。父亲也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女儿了。
“爸,上次我们一起出来散步,还是小时候的事情吧!”说起这句话,晓月的心里突然有些心酸。那个时候,自己还很小,并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有多幸福。
白锦辉笑了起来:“对啊!你从小就喜欢偷懒,不爱走路。每次带你出门散步的时候,走不到几步路,你就嚷嚷着,要我抱你。长大了一点,我抱不动,你就是不走,最后只能让你坐在我的肩膀上,当时你可高兴坏了。”
父女两个说起过去的事情,总觉得,那些画面就摆在眼前。
可一眨眼就过去了这么多年,女儿都这么大了。白锦辉如今也是自己一个人,妻子都不在了。若是小柔还活着,现在看到女儿过得这么幸福,肯定会很开心的。
“爸!”不知为何,说起这些,晓月突然觉得声音有些哽咽了,她有些想念自己的母亲了。如果不是那场车祸的话,母亲就不会……
如今,父亲一个人,虽然她的生活美满了。可她知道,这样一个个夜深人静的夜晚,都不是那么好熬过去的。
父亲如今还让自己这么忙碌,就是不想一个人面对那份孤独吧!
“好了,别这样愁眉苦脸地看着我,我知道,年纪大了,没有以前那么帅了,你嫌弃我这个老头子了?”白锦辉见女儿这幅样子,舍不得看她难过,便要逗逗她。
晓月突然笑了起来:“爸,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嫌弃你的。你可是世上最帅的爸爸。”
父女两个都不把那件事情说破,可看到父亲这样,晓月总是不忍心,让父亲一个人这么过下去。和他说了,搬来一起住,枫居也不是住不下,这么大的房子,人多才热闹。
可父亲就是不同意,晓月突然想起了自己上次的想法,看着父亲,突然说道:“爸爸,你一个人……假如,我是说假如。如果你遇到了合适的人,就给自己找个伴吧!只要你喜欢,我是不会反对的。”
晓月不忍心看着父亲这么辛苦,想一个人是一种酸楚,只是偶尔幸福,当看清现实的时候,等来的,便是没有尽头的孤独。
白锦辉看着自己的女儿,沉默了一会,这才说道:“我的傻女儿,不用担心我。我现在这样挺好的,我说过,我这辈子,只会有你母亲这么一个妻子。她并没有离开我,她每时每刻,都在我的身边陪着我。”
白锦辉说着,摸了摸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是一个旧款的白金戒指,那个时候却很昂贵。她记得,父亲说过,这对婚戒是他用自己赚来的第一桶金买的,当时母亲特别喜欢。
这么多年,父亲一直把它保存得很好。从来都没有摘下来过,如今,戒指还是那么亮。
晓月明白父亲对母亲的感情,可是……
“爸,妈不会怪你的,她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一直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现在还好,要是以后,你还是一个人,身边连个照顾你的人都没有,我怎么放心的下。”
“好了,我的事情,我自己心里有数,你就不要瞎操心了,怀着孩子还要想这么多,难怪天霖总是不放心你。”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你可是我爸,我不担心你,担心谁。”晓月吐了吐舌头,在父亲面前,总是长不大的样子。她也只有在白锦辉面前,才会这么随意。
说到这个,白锦辉才想起自己今天让女儿陪自己出来的目的。
看她开心的样子,白锦辉叹了口气:“晓月,你……和那边,真的就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
晓月不说,白锦辉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这孩子的脾气倔强,恐怕,到现在还不肯改口。有一次,他是听到女儿和姑苏玉峰通话的,很是生硬的语气,似乎有些尴尬。
晓月说话时,也很别扭。他知道,这孩子没那么容易就习惯,可总归那是她的亲生父亲,不可能一直都这样下去。
人是会老的,姑苏玉峰余生也没有多少年了,大家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谁没有做错事情的时候,如今他已经知道自己错了,能悔改,那就是好的。
“爸,怎么突然说起这件事了,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晓月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好的,只是……没有太熟悉而已。
毕竟,对晓月而言,姑苏玉峰真的只是个比陌生人稍微熟悉一点的人,她还是不太习惯,自己多出一个父亲。
那声爸爸,她还是喊不出口。
“真的很好吗?姑苏玉峰也是一个普通人,知道自己的女儿就在身边,他也没有提过任何要求,可心里还是希望你喊他一声爸爸的。”
白锦辉是过来人,怎么会不知道姑苏玉峰的心情。
只是,经历了这么多事,姑苏玉峰也不敢再强迫这个女儿什么,如今这样,对他们而言,已经很好了。
“爸!”
“爸爸没有强迫你做什么,我只是觉得,为什么不试一试呢?你想想,多一个父亲疼爱你,不好吗?过去的事情,可以放下的,没有必要一直不肯放手,一个人这一辈子,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耽误。别等待来不及的时候才来后悔。”
晓月沉默了,父亲这是在劝她。
可她之前说过,她是不会认这段关系的,做到现在这个份上,已经是……
“爸,你都不介意吗?”
“介意?介意什么,介意你和自己的父亲相认?”白锦辉笑了起来:“不管你们认不认,你都是我的女儿,难道不是吗?我养了这么大的女儿,怎么可能因为这么一层关系,就不认我这个爸爸了。”
白锦辉正是知道,这孩子是担心自己多想,这才特地找她出来好好谈谈。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们全部过去把!他也不想再追究什么了,只要女儿过得好,他这一生,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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