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作坊可事关军事机密,大意不得。若是有了细作,造成的损失会不可估量。
所以,白简儿很关心隐藏在兵器作坊的细作有没有抓出来。
叶天凌眸色微冷,道:“知道是谁了,但找到的时候,已经死了,一家人都被杀了。”
白简儿神情一凛,“这么说,一定是对方用家人的性命威胁。事情没成,就全部灭口了。”
叶天凌点头,“这个可能性很大,还在细查。不过,火器作坊的人都彻查过了,家人也都搬到一处,保护起来。”
说是保护,也有监视的意思。
白简儿点点头,“那就好。”
叶天凌没说的是,他还当着兵器作坊的人诛了那叛徒的九族,叛徒和叛徒家人的尸体也都被剁碎了喂狗。
家人被威胁,不是做叛徒的理由。做了叛徒,即便是死了,也落不到好下场。
白简儿一向不赞成连坐,死后碎尸这样的事她更不会赞成,所以这事儿就不跟她说了。
其实,现在白简儿已经能够接受一些连坐这种事了,毕竟这是皇权封建社会,法律制度和意识都很薄弱,若是犯罪没有代价,那就无法统治了。
白简儿也很忙,不会事事都过问叶天凌的事,也就不知道这事。
阳春三月,三十万征北军得胜返朝,在路上行了两个多月到达京城。
叶天凌论功行赏,升官加爵自不必说,另外还有银子、铺子、宅子、庄子等也赏出去不少,都是从以前他抄没官员的财产里出的。
白谨堂卸下军职,但还是承恩公,每日上朝议政。
大军修整后,留下十万护卫京城,由白景沛统领。
其余二十万军队也没有退役放回家,而是成了机动部队,有去挖运河的,有去修路的。
宽阔的马路成网状从京城往各地蔓延,如同国家的动脉,充满了生命力和希望。
运河也在一点点的开挖,河工们如忙碌的蚂蚁,干的热火朝天。
灾区吃不上饭的百姓拖家带口的都来干活,中午管一顿饱饭,挣得粮食足够养活老婆孩子,工钱足以添置油盐。
妇女也有事情做,给河工做饭,烧水,也能领一份粮食和工钱。
当然,有家里劳力多、人口少的,不想要粮食,也可以都结算成工钱,十分灵活。
同时,也带动了运河两岸的繁荣,在民工住宿的窝棚周围有卖小吃的,卖糕点的,卖茶水的,卖鞋子衣裳的……
百姓就是这么简单,就是这么容易知足,只要日子能过的下去,苦点儿累点儿都没什么。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好起来,百姓们的脸上都充满了希望。
五月初十,李鱼妮给顾之行生了一个男孩儿,有七斤多,白白胖胖的,十分漂亮,取名叫顾皓。
满月那天,大办宴席,宾客盈门。
白谨堂和顾之行如今是新贵,是皇上最宠信的人,顾之行儿子的满月宴,京中所有的权贵都来拜寿。
好多都是没有请帖的,但这种喜事,顾之行也没往外赶人。
白简儿与几个有身份的命妇,没在宴会大厅,在另一个小厅里另外设了席位。
叶天凌也没在宴会大厅,而是与神医谷谷主、顾之行、白谨堂、蒋右相、周阁老和太傅等人在一个小厅内。
一开始大家有些拘谨,酒过三巡以后,气氛才开始有些缓和起来。
周阁老对着白谨堂举杯道:“承恩公,下官敬您一杯。”
白谨堂淡笑举杯,“周阁老请。”
两人都是一饮而尽,面上都是和煦的笑容。
周阁老眸光一转,开玩笑似的道:“承恩公真是英武不凡,可惜正妻之位空悬。这后院没个当家主母,总归不是个事儿。
现在天下大定,暂时不会大动刀兵了,承恩公要常住京城,不知可有续娶的意思?”
白谨堂爽朗的哈哈笑道:“我刚回京安顿下来,倒是还没来得及考虑这个问题。不急,不急,待我了解一下京城的情况再说。”
周阁老笑道:“是啊,得好好扫听才是。”
只要没说不想娶就好办,走不通皇上的路子,给白谨堂、白景沛的后院塞人也行啊。
白景沛后院只有明珠公主一人,没有想纳姨娘的意思,好几次塞人都没成功。
但白谨堂风流倜傥,后院可有好几房姨娘,还缺个正妻呢!
国公夫人啊,也是国丈夫人,虽然是继室,位置也很诱人,少不得抢破头。
叶天凌在与顾之行喝酒,虽然听到了二人的谈话,但并不想理会,他不会插手老丈人的后院之事。
吃过酒席,上了消食茶,叶天凌起身去恭房更衣。
他带着雷恒进了恭房,恭房分里外间,外间有一个小厮伺候洗手、更衣,里间有马桶。
房间装饰的十分低调奢华,屋角放着精美别致的香炉,里面燃着熏香,香烟袅袅,将屋子里熏的一点儿都不像是恭房。
叶天凌和雷恒进了里间,放完水后出来。
叶天凌走到盆架前净手。
角落里的小厮立刻捧着摆着布巾、澡豆、香脂的托盘上前伺候,始终低着头,青布小帽盖住了额头,能看出白皙的耳朵,和修长细腻的脖颈。
叶天凌洗着手,突然顿住动作,身体一个摇晃。
旁边的雷恒晃了晃身子,惊声道:“陛下,不好,有问题……”
话还没说完,就扶着墙,缓缓滑坐在地上,脸色通红,眸光迷离,大口大口的喘气,手狂躁的撕扯着衣裳。
叶天凌身形又是一个摇晃,看着就要晕倒。
“陛下……您怎么了?”小厮紧张的抬头出声,声音虽然故意压低,却能听出是个女子的声音。
这一抬头,就露出了脸!
鹅蛋脸,柳眉杏眼,唇若胭脂,相貌秀丽,正是彭美莲!
叶天凌眼睛眯了眯,眸光有些迷茫,“你是谁?”
彭美莲狂喜的抿唇一笑,眸子里带着势在必得的痴迷,“陛下,臣女是谁,您不认得了吗?”
叶天凌的呼吸也急促起来,脸上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仔细瞧了瞧彭美莲,“这么丑,不认识。”
彭美莲差点要吐血,丑?!
她磨了磨牙,柔声道:“陛下,您似乎不舒服,臣女扶您去休息!”
她的眸子都是亮的,神色里带着雀跃和激动。
回头将托盘往一边的高几上一放,回过头来,就想要抱叶天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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