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熟悉又清冷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响起,陆念锦睁大眼睛,身子瞬间僵住。这……闯进她闺房,跳进她浴桶里的人竟然是无羡公子!
无羡公子察觉到陆念锦的震惊和僵硬,冷峻的面容上也浮起一抹可疑的红,他极力朝后靠去,避嫌地贴着浴桶另一边,看着她道,“大慈恩寺那回本座救了你,这次该你报恩了。等下本座放开你,你休要喊人,若是答应,就眨两下眼睛。”
陆念锦盯着他,强忍着羞耻和愤恨,用力地眨了两下眼睛。
无羡公子松手,试着放开她。
结果下一刻,陆念锦想都不想,抬起腿就朝他脐下三寸狠狠踹去。
那力度,恨不能一脚将他踹成太监。
无羡公子谨慎惯了,心里早有防备,只见他猝然出手,脸色铁青地抓住她雪白的脚踝,用力一捏,寒声怒道,“陆念锦,你对本座这个救命恩人,就这样恩将仇报?”
去你的救命恩人!
陆念锦被他颠倒黑白的言辞气的脖子都红了,清澈的眼睛里满是怒火,“那次明明是意外!该道谢,该道歉我都跟你道过了,你别再得寸进尺,别忘了我如今已经是皇家妇,是当今皇上钦定的太子妃,你最好给我放尊重点……”
她怒气冲冲的话还没说完,外面突然又传来一阵冷厉的吵嚷声,直接盖过了她的声音“……我们是镇国大将军府的虎镶卫,今晚有敌国细作窃取了西北的边关布防图,追查过程中逃进了怀德太子府,我们奉大将军之命前来搜查,识相的就让开,否则让你们血溅当场!”
来人嚣张意味十足。
陆念锦和无羡公子四目相对,两人都不再说话,侧耳听着外面——
“慢着!就算你们是镇国大将军手下的虎镶卫,也没有搜查太子妃寝居的权力,更何况太子妃还在沐浴。你们就这样闯进去,不怕皇上砍了你们的项上人头?”这是随后赶到的楚拂的声音,她的音质冷冽,不怒自威,极具气势。
“那楚女官想怎么样?”为首的虎镶卫首领识得楚拂是皇后身边的管事姑姑,见她不怯不退,原本的气焰微微收敛了一些。
“等太子妃沐浴完,我再亲自带何统领进去搜!”楚拂提议。
虎镶卫的首领盘算了下得失,他也不想闹出人命,触宫里的霉头,便妥协道,“那我就听楚女官的,再等个一时片刻。还请楚女官进去禀报太子妃一声……不然拖延得久了,误了西北的军情,就是皇上也保不住太子妃!”
楚拂没再言语,转身直接朝主居走去。
此时寝房,浴桶中,陆念锦将脖子以下全部沉入水中,借漂浮的花瓣挡了个严严实实,瞪着对面的无羡公子道,“敢情你是敌国的细作?”
无羡公子眉心紧蹙,眼含冷意,“难道太子妃还想将本座交出去?”
陆念锦还真想。
无羡公子一眼就看透她的心思,他望着她的眼神忽然锐利起来,隔着半臂距离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寒声威胁,“既然你这么想将本座交出去,那不如本座主动些,现在就提着你一起出去?”
陆念锦想象了下自己浑身赤裸被他像拎鸡崽子一样拎出去的画面,忙咬着牙改口道,“别!国师别冲动!您都说了,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您现在落了难,我又怎么可能做见死不救,恩将仇报之举呢?”
“那不知太子妃打算如何搭救本座?”无羡公子反问。
陆念锦看着他,眸光闪了闪,“国师能不能先闭上眼,让我把衣裳穿好?”
无羡公子不置可否,“你先说要如何搭救本座?”
陆念锦知道他这是不信自己,没办法,她只好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我寝房最里间有八只放衣裙的香樟木大箱笼,国师可以躲在里面。”
无羡公子听罢,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以为这样就能瞒过外面的虎镶卫?”
陆念锦没理会他眼神里的怀疑和嘲讽,自顾自接着道,“国师有所不知,最后三个大箱笼里面装的都是我的贴身衣物,你可以藏在第二个箱笼里,那些私物我想就算是虎镶卫也不敢随意翻动,或者即便他们有心存疑,也只会对第一个或者第三个箱笼下手,第二个箱笼相对来说会安全很多的。”
陆念锦这么解释完,无羡公子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多谢。”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陆念锦错开他的目光,无奈道,“国师现在可以闭上眼了吗?”
无羡公子“嗯”了一声,轻轻合上眼睛,面容苍白却静好。
陆念锦慢慢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往浴桶外跨去,她前脚刚走出浴桶,楚拂后脚就进来了。
她隔着屏风将外面的情况禀了一遍,陆念锦一面系腰间衣带,一面道,“有劳姑姑替我周旋了,还请姑姑隔一刻钟再出去,请那位虎镶卫首领进来搜查。”
“是,太子妃。”楚拂轻声答应,之后便是无话。
陆念锦穿完衣裳后,走到浴桶边拍了下男子裸露在外的肩头。
无羡公子会意,他悄无声息地从浴桶中跃出,又在瞬息间用残余内力将衣裳烘干。
“呶,这就是倒数第二个衣箱。”陆念锦说着,弯腰吃力地将香樟木箱笼打开。
无羡公子只看了一眼,脸上就泛起红来,那箱笼里竟全是女儿家贴身穿的肚兜……
陆念锦低头将一沓又一沓的肚兜全部抱了出来,等全部腾干净后,回头示意无羡公子别浪费时间,赶紧躲进去。
无羡公子看着那一地,鹅黄浅粉的肚兜,实在弯不下身段。
“要不,还是用第三个箱笼吧!”他提议。
陆念锦没说话,只是起身走到第三个箱笼前,默默地将盖子掀开,那里面放着的赫然是女儿家葵水来时用的月事带。
无羡公子目光在两个箱笼之间徘徊了下,最终还是听陆念锦的,躲进了第二只箱笼。
陆念锦在他躲入箱中后,又将叠得整齐的肚兜一沓一沓地放了回去。
多出来的则一股脑塞进旁边一只一人多高的金丝玉颈细口花瓶里。
做完这一切,她又拔下头上的簪子,往自己的手臂扎去,作出烛台掉落被砸伤的样子,再将烛台沾血丢在地上。
不然解释不了浴桶中的血腥味。
转眼,一刻钟到。
外间,楚拂沉声询问,“姑娘,奴婢现在出去请虎镶卫首领进来?”
陆念锦用纱布将自己的手腕紧紧裹住,颤声回应,“去吧。”
很快,虎镶卫首领何急被请了进来,他冷厉地扫了寝房一周,最后将目光落在陆念锦还在沁血的手臂上,瞳孔一缩,冷声质疑道,“太子妃也受伤了?”
陆念锦拧眉,低下头道,“不小心撞到烛台,砸伤了。”
何急眼中闪过狐疑,往前又逼了一步,“那太子妃能不能解下纱布,让末将看看你的伤口?”
陆念锦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显出几分胆怯,“将军当真要看?”
何急首领冷笑,“难道太子妃心虚?手臂上的伤并不是烛台砸伤的,而是私下窝藏了敌国细作,故布疑阵,想帮他抹去行踪?”
“我、我没有!”陆念锦像是被吓到了,慌乱地反驳,水润的眼里已经沁出泪意。
她这副模样,何急色心忽起,更想作弄于她,竟不顾男女大防又往前逼了半步,险些就贴上她的脸,不怀好意地笑道,“既然没有,那就将纱布解了,让末将仔细看看。”
“将军……你确定自己一定要看,不会后悔?”陆念锦心里冷笑,面上却越发柔弱无助。
何急听了她这话,仰天大笑数声,觑着她放肆道,“末将绝不后悔。”
“那、那我给你看就是了……”陆念锦说着,跌跌撞撞地又往后退了两步,将手腕上的纱布用力撕开,抽着冷子冲他道,“将军仔细地看清楚!”
何急看去,只见她的手腕上,一个细小的血孔正汩汩地冒着血,腕处还有几处青肿,确实是烛台砸出来的无疑。
确定伤口是真后,他朝陆念锦不怀好意地一笑,嘴角勾起一抹淫邪,“看清楚了,太子妃的手臂果然又细又白……这伤口也的确是烛台所致。”
“何统领!”楚拂听何急越说越过分,再也忍不住冷冷斥了一句。
何急见着楚拂在,这才收敛,转身冲楚拂拱了拱手,“还请楚女官带末将开始搜查。”
楚拂看了他一眼,却没有立刻答应,她叫了秦嬷嬷进来,嘱咐了她一番务必要帮陆念锦好好处理伤口,又看着两人离开,才带何急搜查起来。
偌大的寝房,何急将能藏人的地方全搜了一遍,就连地毯下的青砖,头顶的房梁都没放过。最后才搜到寝房最里边的箱笼。
如陆念锦所料,何急一连搜查了六个箱笼都没结果,到最后仅剩的两个贴身衣物箱笼时,楚拂实在看不下去了,抬手冷冷道,“何统领是想将太子妃所以的衣裳都毁了吗?”
何急回想了下陆念锦方才软弱可欺死小白兔一般的模样,也隐隐觉得她不敢窝藏什么敌国细作。
“那今日的搜查就到此为止。”他皮笑肉不笑地向楚拂拱手。
楚拂面上容色不变,但心里却松了口气。
她带着何急朝外走去,以为这事就算尘埃落定。
可谁知,眼看着就要绕过屏风,何急却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身,将蕴了他十分内力的一掌推向第三个箱笼。
第三个箱笼受力,只听“嘭”的一声炸响,下一刻被震碎的白色棉纱布料如雪花一般落下。
这一幕震惊了楚拂,她立在那里,满脸霜色,很久都没说出一句话。
暖阁里,陆念锦也是心神一震——莫非她失策了,无羡公子还是被人搜了出来?想到这里,她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
秦嬷嬷也愣在了当地,打量着陆念锦的面色,心绪不宁道,“姑娘,外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要不老奴去看看?”
“嗯,嬷嬷去吧,记得小心些。”陆念锦紧紧地抓着秦嬷嬷的手提醒道。
秦嬷嬷点了点头,朝外走去。
过了有一刻钟的功夫,她才回来,脸上带着难以遏制的怒意,一进门便冲陆念锦抱怨道,“那个虎镶卫何急也太不将姑娘放在眼里了,八口箱笼有六口都被翻得像遭灾了一般,还有一口,整个被坏成了齑粉……”
陆念锦听到最后一句,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嬷嬷还记得是哪一口箱笼被坏成了齑粉吗?第七口还是第八口?”
“就是最后一口,姑娘放月事带的那口箱笼。”秦嬷嬷说道,余怒仍然难消。
陆念锦却长长地舒了口气,藏人的那口箱笼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寝房被搜查过后,犹如蝗虫过境一般,尤其是那个何急看她的眼神,她想想都觉得恶心,根本不想再住下去,干脆让秦嬷嬷从私库里重拿了一批摆件、被褥过来,将东暖阁布置起来,她这段时间就先住在东暖阁里。
一切收拾妥当,已经是丑时了。
陆念锦让秦嬷嬷她们回去歇着,她则偷偷去了寝房,悄无声息地将唯一一口箱笼打开,伏在箱笼边缘轻声喊道,“国师,你可以出来了!”
箱笼里却没有回应。
陆念锦心一慌,这厮该不会是被关的太久憋死了吧?
这般想着,她赶紧将上面的衣物取出来,又将底下毫无反应的人捞起来,一把捏住他的手腕。
他的脉象很乱,体内有好几种剧毒在冲撞……最霸道的一种,竟然在他体内有十五到二十年之久。
陆念锦专心把着脉,分辨他体内错乱的毒都是哪几种剧毒的混合,完全没有发现,蔡浥已经不知不觉地站在了她的身后。
直到,她拔下头上锋利的簪子,往无羡公子耳后刺去。
“慢着!”蔡浥突然出声阻止。
陆念锦手一抖,回头朝蔡浥看去,拧眉道,“你是什么人?”
蔡浥看了眼靠在箱笼里,面如土色的主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是皱眉反问她,“太子妃是大夫?”
陆念锦见他对她没有恶意,就猜出他的底细来,当即否认道,“不是。”
“属下刚才都看见您为国师把脉了。”蔡浥毫不留情地拆穿她。
陆念锦:“这么说你是国师的人了?”
蔡浥点头,“算是。”
“你身手如何?”
“不及国师。”
陆念锦回头看了眼就比死人多口气的无羡公子,良久后,长长叹了口气,“罢了,就当我日行一善,我帮你救人,你作为回报,日后必须替我做足一百件事,随叫随到不得推脱。”
一百件?!
蔡浥眼角狠狠抽搐,“太子妃不觉得这个回报的次数有点多?”一般江湖人都是三件事啊!神他妈的一百件!
陆念锦站起身,挑眉淡淡反问,“你是觉得我不值这个价?”
蔡浥不好接话,毕竟答案太伤人。
“若是我能将他体内十七八年前的经年痼毒都解了呢?”陆念锦云淡风轻的反问。
蔡浥登时脸色大变,“你……”他想问陆念锦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想到她的身份,又忽然住了口。
如今一心要主子性命的镇国大将军,可是面前这位太子妃嫡亲的二叔公。
纵然表面上看起来她和承国公府的关系剑拔弩张,但实际上谁知道真假。
“你在怀疑我?”陆念锦将蔡浥的表情变化看得分明,她冷冷的笑了一声,当着他的面举手赌咒道,“我陆念锦今日指天发誓,我对无羡公子绝无歹意,对承国公府和镇国大将军府亦绝无丝毫亲情,若有一字非我真心,我愿受天雷地火焚身之苦,便是死了,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太子妃……”蔡浥惊愕道,完全没想到她会突然发这么个毒誓。
陆念锦笑笑,一派轻松道,“现在能信我了吗?”
蔡浥肃了面容,“若是您真能帮主子解毒,别说一百件事了,就是一千件事,属下也但凭您差遣。”
“真的?”陆念锦有点心动。
蔡浥看着她这个眼神,直觉不妙,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他堂堂七尺男儿也撕不下那个脸去反悔,只好硬着头皮认了。
于是,两人的交易就从一百件事变成了一千件事。
“解毒的事来日方长,还需慢慢准备,我现在先给你主子放血,让他醒过来。”
陆念锦冲着蔡浥说道。
蔡浥点头。
陆念锦这才捻着刚才取下的簪子,给无羡公子的两耳放了血,又刺破他两只手的中指、食指放出小半盅毒血。
毒血放出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无羡公子眼皮就颤了颤,接着慢慢地睁开。
“本座又毒发了吗?”他靠在箱笼上,面色煞白,有些虚弱的问。
蔡浥蹲下身,恭敬禀道,“是太子妃救了您。”
无羡公子听蔡浥这般说,一双布满霜色的眼才朝陆念锦看去,疏离的冲她颔首,“多谢太子妃搭救。”
陆念锦看见他醒过来,浴桶里的那段回忆又清晰起来,她站起身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既然醒来,就回你的松风里去,告辞不送!”说完,转身就走。
“太子妃且慢!”蔡浥见她要走,忙拦住她急声道,“太子妃容禀,眼下这情境,并非属下不肯带主子走,而是主子如今根本就不能回去。为了不让镇国大将军那老贼的人起疑,松风里已经安排了一个国师,现在主子再回去,又带着一身伤,难免惹人起疑,就是请大夫也不甚方便。”
“所以你的意思是……”陆念锦一脸冷漠的反问。
蔡浥硬着头皮道,“您能不能好人做到底,让主子暂且留在回心楼,等伤愈后再挪回松风里。”
陆念锦没有理会蔡浥,她径直朝无羡公子看去,挑眉道,“国师也这么想?”
无羡公子考虑了下自己如今的处境,容色黯了几分,“便当本座欠你一个人情,容本座在这回心楼里歇上几日。”
“不是一个人情。”陆念锦看着他道。
“嗯?”无羡公子不明她的意思。
陆念锦叹了口气,“帮你逃过追捕,这是其一;答应帮你解毒,这是其二;救你醒来,这是其三,若是再加上收留你,你就欠我四个人情了。”
无羡公子听她说完,眉头紧紧拧起,朝一旁的蔡浥看去。
蔡浥一脸僵硬地点头,“主子,太子妃说得没错,若是再加上接下来的收留您,替您医伤,刚好五个人情。”
无羡公子:“……”
不过,他像是想起什么,犀利的目光突然攫住她的眼睛,“你刚才说你懂医术,能解本座身上的毒?”
陆念锦点头,“我生母的祖上是蜀中极具盛名的神医,我从小就跟我娘学医,她过世的时候给我留下了许多医案卷宗,也是凑巧,刚好国师体内的几种毒我都能解。”
“那你可知本座体内的毒都有哪几种?”无羡公子沉声试探。
陆念锦皱眉道,“方才只是粗浅地替国师拿了下脉,国师体内共有四种剧毒在冲撞,最霸道的那种应该是十五到二十年前中的,剩下三种,应该是隔几年,五年或六年,分次下到您身上的。这三种毒本是为了压制第一种毒,只可惜以毒攻毒的那位医者火候始终差一点点,所以在第四种毒深入五脏六腑后,四种毒就慢慢地失去了平衡……”
无羡公子没想到陆念锦只把了一次脉就能看出这么多,他不禁重新打量起她,半晌后,沉声道,“你说的不错,本座体内是有四种毒。”稍顿,他又道,“那不知这四种毒全部解了,需得多久?”
“一两年吧。”陆念锦道,“如果国师不会再中第五种毒的话。”
“何时开始解毒?”
“祈福结束后。”陆念锦道,“这一半月我要诚心地替先太子祈福,不能分神。再者,解毒还需要很多药材,其中不乏一些百年罕见的,必须得提前准备。”说到这里,她目光一凝,“对了,国师名下可有药材铺子?”
“自是有的。”无羡公子看着她道,“京城里的百草堂,神农阁,药福轩都是本座的人在经营。”
“那明日我写几张药方,你去配了药带回来。”陆念锦吩咐一旁的蔡浥。
蔡浥:“是!”
无羡公子朝自己的近身死士看去,面露狐疑。
蔡浥只好把自己答应陆念锦要为她办一千件事的事情说了一遍。
无羡公子听完后,已经不想评价自己的死士,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夜深了,回去吧。”
蔡浥心情沉重地离开。
无羡公子在他走后,朝陆念锦伸出一只手。
陆念锦认命地扶起他,往东暖阁走去。
伺候他洗漱,上药后,她抱着被子去了一屏风之隔的贵妃榻上躺下。
开始自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后来实在困得狠了,快要睡着,迷迷糊糊之际,她似乎听到床上的人低声与她承诺——
“你的衣裳,本座会赔你。”
“虎镶卫的何急胆敢轻薄于你,本座会护着你,为你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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