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次我帮你!”秦淮犹豫了片刻,看向沈擒说道,沈擒“啪”的一收玉扇,桃花眼里一片潋滟,扬声道,“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秦淮无奈的笑了笑,顿了顿,又问沈擒,“待会儿我要怎么引开博野侯府小世子。”
“这个嘛,四弟附耳过来,”沈擒笑着朝秦淮招了招手。
秦淮放下手中杯盏,起身贴了过来,沈擒用手挡着,在他耳边悄声言语了几句。
另一边,霍骁正陪着陆念锦往另一池荷花走去,远离沈擒他们后,他悄悄看了陆念锦一眼,小声问道,“姐姐认识石亭中的那两位公子吗?”
陆念锦听霍骁询询问,停了一瞬才道,“不认识。”
“……”霍骁抿了抿唇,黯然了眉眼,姐姐竟然骗他!她分明是认识那两位公子的,而且对那两个人充满了厌恶。
陆念锦察觉到霍骁的黯然,她抿了抿润泽如西域玫瑰一般的唇瓣,道,“姐姐没有骗你,姐姐真的不认识那两个人。”认识那两个人的是原身,是古代的陆念锦!
“哦,骁儿知道了!”霍骁轻轻的点了点头,又在心里叹了口气,安慰自己,那可能是他想错了,姐姐真的不认识那两个人。
两人又往前走了了一段距离,前面也出现了一座石亭,石亭在荷花池最中央,从小径过去,要走很长一段的木桥。
“慢点,”木桥的护栏并不高,陆念锦担心霍骁人小走不稳,她回过头提点了他一句,并朝他伸出一只手来。
霍骁没想到陆念锦会主动牵他,眼中立即迸发出一道光彩来,心中翻涌着欢喜和激动,郑重的将自己的小手搭在她雪白纤长的葇荑中。
陆念锦牵住霍骁,继续朝前走去。
到石亭后,陆念锦看了芸姜一眼,芸姜会意,立刻取了帕子将石桌和石凳全部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擦完后,她又接过阿苑手中的食盒,张御厨精心准备的点心摆上桌来。
“骁哥儿,坐吧!”一切收拾停当后,陆念锦看向霍骁说道。
霍骁闻言,在她对面落了座,稍歇,又问,“不知姐姐喜欢哪一种荷花?”
陆念锦看着满池子的荷花,想了片刻,最后指向黑色的那一片,意味深长道,“我喜欢墨莲。”
不像有些人,就喜欢白莲。
“骁儿也喜欢墨莲。”霍骁看着陆念锦的侧脸,开心的说道,话落,他又转向她方才指过的那一片墨莲,道,“此为墨玉,是东湖里最难得的一池莲,不但花瓣如墨玉一般有质感,就是花期也跟别的莲花不同,它的花期极不稳定,可能连着十年年年都开,也可能十年中只开一年,或者一年都不开……”
“那这片墨玉呢?”陆念锦问,“十年中它们开了几回?”
“听大伯母说,这是第一回。”
“如此,倒是我们两个有眼福了,”她的目光落在墨玉的心上,停了片刻,又道,“这样珍贵的荷花,不知道其莲心的药用,是不是也比别的荷花好。”
“姐姐若是喜欢,我可为姐姐去采一支过来。”
“诶?”陆念锦听他这般说着,微微挑起眉,好奇道,“东湖的荷花可以随便采摘吗?”
“自然是不可以的,”霍骁摇了摇头,脸上不自觉的泛起一抹红来,呐呐道,“不过东平长公主家的九姑娘爱跟我一起玩,这东湖又是她家在顾着,若是我跟她要,她定然不会拒绝的。”
“唔,”陆念锦低低的应了一声,唇角微微勾了起来,“原来你跟东平长公主家的九姑娘要好啊!”
“姐姐!”被陆念锦这么一打趣,霍骁有些恼了,他抿着嘴,板着脸道,“姐姐明鉴,我才没有跟她要好,是她老喜欢跟我一起玩。”
“……那你告诉姐姐,这位九姑娘唤作什么名儿?”
“她姓萧,名婉屏,不过长辈们和相熟的人家都叫她小九。”
“哦,那她生的如何,平日里又喜欢做些什么?”
“生的白白胖胖的吧,大伯母说那叫玉雪可爱,不过我没看出来,至于平日里爱做些什么,我十次见她,她有八次都是在吃。”
原来是个粉团子似的吃货!陆念锦想象着那位九姑娘的模样,面上不由露出一抹笑来。
说起来,京城这地方也是邪性,这边,她脸上的笑还未收起,那边木桥尽头,突然就出现了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穿着一袭水红色的锦织纱裙,头上戴着珍珠攒成的珠花,衬的她的皮肤越加雪白,眉眼灵动可爱,比霍骁形容的还要玉雪可爱。
此刻,她已经在东湖中找了大半圈,终于碰上霍骁,她激动的小脸都红了,双手围成喇叭状,冲着木桥尽头的石亭,大声的喊道,“霍骁哥哥,霍骁哥哥——”
“好像有人在喊你?”陆念锦坐的离岸边更近一些,她最先反应过来,看向身边的霍骁狐疑的问道。
霍骁最近一年都在学武,也耳聪目明了很多,他点了点头,皱起眉往岸边看去,只一眼他就认出萧婉屏来,当即变了脸色,“是她!”
“谁啊?”陆念锦转过头朝岸边看去,待看到岸边小姑娘的打扮后,无需多问,就已经了然,“是东平长公主府的九姑娘?”
霍骁点了点头。
这时,小姑娘已经上了木桥,带着贴身的丫鬟往这边走来。
陆念锦瞧了一小会儿,脸上浮起一抹细微的狡黠来,看向霍骁,道,“木桥摇摇晃晃的,只怕不甚安全,不如你过去将九姑娘接过来。”
“嗯。”霍骁念及两家人的情分,倒没拒绝,他严肃的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来,朝木桥上的萧婉屏走去。
萧婉屏远远的就看见霍家小哥哥朝她走来,她心中一喜,脚下步子迈的越发急,木桥又不稳,吓得身后的婢女脸都白了,一直护在小主子的左右。
“霍骁哥哥!”终于和霍骁碰上面,小姑娘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小米牙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雪白。
“嗯,”霍骁的态度却有些冷淡,一面带着她往石亭走,一面问道,“你怎么也来东湖了,一个人吗?”
萧婉屏摇了摇头,清脆道,“不是一个人,还有百灵,”说着,她转头看向自己身边的婢女,又灿烂的笑了笑。
霍骁被灿若骄阳的小姑娘感染着,不知不觉,脸上的冰冷和不耐烦就淡了一些。
两人终于走到石亭中,萧婉屏看向坐在石凳上的陆念锦,转着乌黑水润的眸子,好奇的问霍骁,“霍骁哥哥,这位漂亮的姐姐是谁啊?”
霍骁听到萧婉屏夸陆念锦美,脸上的不悦情绪顷刻一扫而光,他看着她,低声解释道,“这是我姐姐,国师府的太子妃。”
“原来是太子妃姐姐。”萧婉屏惊喜的叫了一声,随即,又向陆念锦行了个宫礼,道,“小九见过太子妃姐姐。”
“小九不必多礼。”陆念锦含笑将她扶了起来,顺手从腰上取下一只香囊给她道,“也不用那么麻烦,你以后就随骁哥儿一起,叫我姐姐吧,初次见面,姐姐也没准备什么,这只香囊就先给你玩儿。”
“谢谢姐姐。”萧婉屏顺势改了称呼,接过香囊,让百灵给自己绑在了腰上。
百灵原本是不敢带小主子见生人的,更不敢收陌生人的东西,但在得知陆念锦的身份后,她心中的顾虑就被抛在了脑后。
京城之中谁人不知,当今太子妃是最良善不过的人。
旁的贵人都嫌弃商户低贱腌臜,只有她不避讳,肯围起红帐,帮着一个商人妇接生。
……
有了萧婉屏的加入,石亭中的气氛一下子欢快起来。
小丫头是真的活泼又讨喜,不止陆念锦喜欢,就连冷漠如霍骁,也时不时的露出一丝微笑。
“对了,姐姐,我听说你是神医?”玩累了之后,小九靠在陆念锦的腿上,忽然问了一句,与此同时,一抹愁色浮上她雪白稚嫩的眉心。
“嗯?”陆念锦看着她,一面轻拍着她的小肚子,一面淡声问道,“小九家中是有什么病人吗?”
萧婉屏听她问起,轻轻的叹了口气,道,“也不是病人,就是小九想要一个弟弟……”
陆念锦:“……”
原来是东平长公主的儿媳妇不孕?她心里有了底,不过后面的问题就不是小九能回答的了,她微微侧了侧头,朝百灵看去。
百灵也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她思量了好一会儿,才措辞好,轻声的解释道,“回太子妃的话,是这样的,我们四夫人自从生了九小姐,到现在已经五年多了,不知看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药,可就是没有再开怀过……”
百灵说的简单,陆念锦却听明白了,她轻轻的冲她点了点头,随后又看向怀中的萧婉屏,道,“改日你带着你娘亲来找姐姐玩儿好吗?”
萧婉屏年纪虽然不大,可皇家的孩子,又哪里会有愚笨的,她一下子就明白了陆念锦的意思,当即点头道,“好,小九听姐姐的。”
“希望一年后,你能有个弟弟!”陆念锦又在她小肚子上拍了拍,说道。
萧婉屏得了陆念锦的准信,水灵灵的眼中全是欢喜,“那就承姐姐吉言了!”
陆念锦笑笑,未再言语。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身着博野侯府小厮服的下人,突然没有任何预兆的出现在了岸边。
他三步并两步的越过木桥,朝石亭走来,待行到霍骁面前后,完全顾不得一旁的陆念锦,脸上带着焦灼,噗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口中急声喊着,“小世子,快跟小的回去,老侯夫人她、她就快不行了,现在只拖着最后一口气,要见您一面!”
“你说什么!”霍骁一听祖母出事,立刻从石凳上站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小厮抬起手来,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将刚才所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世子,老侯夫人不行了,她拖着最后一口气,就想见您最后一面,您快跟奴才走……”
“我知道了!”霍骁沉声打断小厮,话落,他甚至来不及跟陆念锦告别,只用眼神示意了他一下,就快步朝外走去。
陆念锦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木桥的尽头,沉吟了片刻,突然抬起头来,看向芸姜道,“骁哥儿一个人回去只怕不安全,我这里有蔡浥、玄一他们,你替我送骁哥儿回去。”
“是,太子妃!”芸姜答应了一声,转身就朝岸边掠去。
小九此刻也清醒了过来,她看着芸姜点着水面,没几下就到了岸边,拍着手望向身边的百灵道,“百灵姐姐,这个姐姐和你一样厉害啊!”
百灵笑了笑,没有言语。
霍骁走后,没过多久,日头就西斜了,陆念锦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想着东湖也没什么趣味了,便看向一旁的小九,道,“骁哥儿已经走了,我们也回去吧。”
萧婉屏仰起头道,“小九听姐姐的。”
陆念极便牵着她的手,朝木桥的尽头走去。
在他们不远处的隐蔽处,沈擒看着被陆念锦牵在手里的萧婉屏,整张脸都黑了,他怎么也没算到,好不容易弄走一个霍骁,竟又出现了一个九姑娘。
秦淮看着好友难看的脸色,叹了口气,劝道,“二哥,要不还是算了吧。”
“不能算!”沈擒握着一竿竹枝,不甘心的说道,“我一年中就只有这两个月的探亲假,要是今日不成功,我又要多等一年,我是真的等不下去了!”
“刚好,我也等不下去了。”就在两人窃窃私语的时候,在他们背后,突然又出现了第三人。
“三哥!”秦淮惊讶的叫了一声。
苏倦朝两人点头致意。
沈擒见是他,眸光顿时一亮,道,“若是我没记错,萧婉屏那小丫头似乎与三弟你关系不错!”
“是,”苏倦点了点头,他看向陆念锦和萧婉屏的方向,唇角微微的勾起,眼中满是势在必得,转动着手上的羊脂玉扳指,道,“小九就交给我,你们两个去对付阿锦,不过,事成后我要分一杯羹!”
“这是自然的!”沈擒道,他对此没有异议。
苏倦得了肯定的答复便离开了。
陆念锦带着萧婉屏走了有一刻钟的功夫,两人快到东湖正门的时候,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骑马的身影。
陆念锦几乎和萧婉屏同时认出马上的人。
“苏大哥!”萧婉屏在陆念锦怔忡之际,开口大声的叫道。
与此同时,苏倦策马在两人面前停了下来,笑意冉冉的叫了声,“小九,太子妃,”话落,又问,“你们两个这是要往哪里去?”
陆念锦抿了抿唇,朝小九看去,萧婉屏则扯了个大大的笑,仰头道,“苏大哥,我跟姐姐看完了荷花,姐姐正准备送我回去。”
“是吗?”苏倦又朝陆念锦看去,一副要听她说话的样子。
陆念锦只好轻轻的点了点头,“小九说的是,苏公子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我跟小九就先过去了。”说着,便要抬步离开。
可苏倦原本就是奔着她来的,现在又怎么会让她走,他一伸马鞭,拦在两人的面前,然后抬头看了看天色,道,“这天,估摸着是要下雨了,太子妃身子弱,淋雨可不太好,左右东平长公主府和苏家顺路,不如您就将小九交给在下,在下一定将她平安送到长公主府。”
说着,他怕陆念锦不同意,又望向她身边的萧婉屏,含笑道了句,“小九你不是一直想要骑马?今天苏大哥就骑马带你回去,如何?”
“好啊!”一听可以骑马,萧婉屏眼睛都亮了,她转向陆念锦,眼巴巴的看着她,求道,“姐姐,就让苏大哥送我回去,好吗?”
陆念锦看着萧婉屏可爱的星星眼,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好点了点头,答应下来,略顿,她又转向百灵道,“你和小九回家后,记得派个下人跟我说一声,我就不担心了。”
“是,太子妃,奴婢省得了!”百灵又行了一礼,然后才抱起萧婉屏,将她递给了马上的苏倦。
苏倦将萧婉屏护在怀中,打马离开。
百灵则运起轻功,坠在了后面。
他们走后,陆念锦身边就只剩下阿苑一个了。
阿苑也担心的抬了抬头,看着乌云翻滚的天际,道,“姑娘,今日的天色是真的不好,我们也回去吧!”
陆念锦“嗯”了一声,两人继续朝东湖外走去,到了门口,发现博野侯府的马车还在。
赶车的侍卫见她出来,立刻上前道,“太子妃,世子是骑马离开的,他特意让属下在这里等着您。”
“我知道了,现在就回去吧!”说着,她带着阿苑便朝车上走去。
上了马车,坐好后,她轻轻的敲了下车厢侧壁。
外面驾车的侍卫会意,下一刻,甩了下鞭子,驱动马车,往城内赶去。
车厢中,阿苑跪坐在陆念锦的身边伺候着。
陆念锦则闭着眼睛,养精蓄锐。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车后,她的心里就慌得厉害,总是不期然的想到刚下车时,碰到沈擒的画面。
那个无赖,他已经得知了萧询的身份,应该不会再纠缠于她罢!
她正思索着,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她睁开眼睛,眸中闪过一抹锐利。
阿苑看了她一眼,扬声问道,“外面怎么了?”
博野侯府的侍卫回话,“回太子妃,外面有两个受伤的人拦路。”
“你下去看看。”陆念锦看了阿苑一眼,吩咐道。
阿苑领命,直起身来,朝外走去,而陆念锦则透过她掀帘子的瞬间,看到了外面的两个伤者,一个她不认识,另一个不是沈擒那个无赖又是谁!
两人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他眼中是浓浓的占有欲,陆念锦只看了一眼,就恶心起来。
没多久,阿苑从外面回来了,上车后,她跪坐下来,道,“回太子妃的话,外面两个伤者一个是长宁侯府的世子沈擒,一个是将军府的表少爷秦淮,他们受了极重的内伤,想问问您能不能捎他们一程,带他们回城。他们也不求坐进车里,只要坐在车辕上就好。”
阿苑说完,静静的等待着陆念锦的回复。
陆念锦厌恶极了沈擒,自然不会同意,她冷冷的哼了一声,道,“不必理会他们,直接走!”
“是,太子妃!”驾车的侍卫迟疑的答应了一声,过了片刻,才赶起马车,往前走去。
陆念锦在马车开始疾驰后,又闭上了眼睛。
她不知道的是,现在驾车的人已经不是那个侍卫了,而是秦淮,秦淮是将军府的表少爷,从小在将军府长大,他的骑射技术在京中子弟间,绝对是排名靠前的。
是在两刻钟后,陆念锦才察觉到不对劲的,按照沈擒的性格,他想做一件事,是绝不会轻易放弃的,除非……那件事他已经十拿九稳。
再想到马车疾驰前的那一点空档,她心重重一沉,脸色一下子不好起来。
她紧紧的抓着侧壁,向阿苑做了个安静的手势,阿苑会意,虽则狐疑,却也认真的点了点头,她则慢慢的朝马车前方挪去,然后忽然掀起马车的帘子。
帘子掀开的那一瞬间,她猝不及防的对上一张笑的无比邪肆的脸孔。
“沈擒!”她看着那双桃花眼,恨声惊道,“怎么是你!”
“正是沈某!”沈擒一双桃花眼多情又潋滟,他邪气至极的笑着,用玉扇扇柄敲着自己的手,道,“刚才我还在想,阿锦你要多久才能发现不对,没想到,倒是比我预料中的早了一会儿!”
“你到底想怎么样?”陆念锦不想跟他七扯八扯,她扣着车门,冷冰冰的盯着他质问。
沈擒还是端着笑意,有些倨傲,又有些得意的说,“我想怎么样,阿锦你真的不知道吗?”
陆念锦被他这般直接的盯着,似笑非笑的反问着,一瞬间,一年前发生的意外又浮现在她的眼前。
她只觉得浑身发冷,咬着牙质问,“太子并没有死,我已经不是寡妇,你现在还敢吗?你就不怕,太子知道,要了你的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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