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药跪在车厢里,头都磕肿了,孟清庭才勉强相信了她。
“起来吧!”她撑着额头,强压着怒气道,顿顿,又深吸了口气,说,“我刚才心情不好,你别怪我!”
“奴婢不敢。”容药小心翼翼的说着,第一次,有了想逃离她家主子的冲动。
“给我倒杯水!”孟清庭没有注意容药的走神,烦躁的吩咐。
容药连忙直起身子,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孟清庭饮了几口凉茶,心里的烦躁才被压下来些许。
她捏着手中的瓷杯,眉眼低垂了片刻,问道,“我的事,老爷知道吗?”
容药抬起头,道,“老爷派人来四皇子府接过小姐,只是人都被四皇子遣了回去。”
“哦。”孟清庭应着,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她父亲一向是个守旧、古董的人,她真怕此番回去不好交代。
可尽管她万般不情愿,半个时辰后,马车还是在安乐伯府门口停了下来。
“小姐!”她被容药扶下车后,门口的守卫上前行礼。
孟清庭勉强的笑了笑,叫了起,扶着容药的手往府里走去。她身子不好,路上走得极慢,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她还没走到影壁处,就被匆匆赶来的安乐伯给拦住了。
“孽女!你还知道回来!”安乐伯走到她面前,张口就是一句怒斥。
孟清庭福身,艰难的行了一礼,低着头道,“女儿知错了,求父亲恕罪!”
安乐伯冷笑,“你哪次不说你知罪,哪次又改了!”
孟清庭:“……”
她皱了皱眉,有些厌烦道,“那父亲想怎么样,是要将女儿逐出家门吗?”
安乐伯听她不耐烦又桀骜的语气,脾气一下子上来了,“你、你这是对你父亲说话的态度!”
“我累了,我想先回去歇着了!”孟清庭懒得回答安乐伯的话,她又福了下身,越过安乐伯就要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安乐伯见她要走,气得更狠了,他一把拦住她,死死的握着她的胳膊,“孟清庭,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我困了!”孟清庭侧头,冷冷淡淡的扫了安乐伯一眼,“请父亲放开我!我想回去歇着!”
“若是我不放呢?”
“……您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孟清庭心情不好,着实不想跟人周旋。
“你先把幂篱摘了!”安乐伯不习惯看着一层厚纱布说话,他收回手吩咐了一句。
孟清庭闻言,浑身一僵,下意识的说,“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安乐伯说着,抬手便去摘孟清庭头上的幂篱。
孟清庭慌乱的往后退去,直直的撞进容药的怀中,容药忙扶住近在咫尺的主子,带着淡淡的哭腔冲安乐伯道,“老爷,您就别再逼小姐啊!这幂篱真的不能摘!”
“到底是怎么回事?”安乐伯停了一下,沉声质问道。
孟清庭用力的抿了抿唇,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最后还是容药上前一步,道,“回老爷的话,大小姐的头发,全……全被太子妃给剃了。”
“你说什么?”安乐伯大惊,他不可置信的朝孟清庭看去,“清庭,容药说的都是真的?”
孟清庭对上父亲惊疑愤怒的目光,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太子妃为什么会剃你的头发?”停了片刻,安乐伯又问。
幂篱下,孟清庭死死的咬着牙,道,“她为了给我治伤。”
“那倒是没办法的事,”安乐伯叹了口气,摆手道,“罢了罢了,你以后就留在府里罢,跟四皇子大婚之前就不要再出去了!”
听到大婚二字,孟清庭的脸色微微一变。她跟萧泽都已经闹到这个份儿上了,他还愿意履行这份婚约吗?
如她所想,萧泽现在也不愿意要这份婚约了。
他将书房里间的东西全部砸了个稀巴烂,犹觉得不够解气,又吩咐人准备马车,他要进宫去。
下人很快就将马车准备好了,他进宫后便直奔重华宫而去。
重华宫,景妃这阵子又胖了几分,她坐在罗汉床上,稍微动一下,罗汉床就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听到宫人禀报萧泽过来,她眸光顿时一亮,吩咐道,“快,快去将四皇子请进来!”
“是,娘娘!”宫人领命离开,不一会儿,萧泽就被带了进来。
景妃看到儿子一脸颓丧的模样,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紧张道,“泽儿,你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了?”
萧泽走上前来,他目光有些复杂了看了景妃一眼,没有提起自己的事情,却是道,“母妃,您这几日怎么又胖了?”
景妃:“……”
她没想到自家儿子也会嫌弃自己,原本就挤在一起,显得有些皱巴的脸当即更加皱巴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哀哀的看着萧泽,道,“泽儿,连你也嫌弃母妃吗?”
萧泽苦笑着否认,“怎么会呢,儿臣只是有些意外罢了!”
景妃不信,她用帕子轻轻的沾了沾眼角,叹息道,“泽儿,你母妃我不是瞎子,我也没有年迈到看不懂人的脸色。”
“儿臣真的没有嫌弃您!”萧泽好声的哄着景妃,他又往前走了几步,想在景妃身边坐下,但刚一落座,屁股下的罗汉床就发出一声脆响,接着整张罗汉床都散了架,他和景妃后仰着跌倒在地上。
“娘娘!”阿槐姑姑离得最近,她惊叫了一声,忙跑上前扶两位主子。
萧泽坐的靠边一些倒是还好,景妃刚好坐在了罗汉床中间,木料被压断,自然会有些锋利的棱角,景妃就刚好坐在那棱角上,疼的整张脸都惨白起来。
半天,才被萧泽和阿槐姑姑合力拉了起来。
“去,将做这张罗汉床的工匠杖杀了!”站稳后,她眼角抽搐着吩咐阿槐姑姑。
阿槐姑姑闻言,走上前去看了眼制作这架罗汉床的工匠名字,然后站起身,为难的摇了摇头,“娘娘,这工匠不能杖杀!”
“为何?”
“当初做这罗汉床的是内造坊的胡万千,他现在正负责督办制造东宫的家什。”
“……”景妃闻言,深深的闭了闭眼,良久,才道,“本宫知道了,这件事就先放着。”
“是,娘娘!”阿槐姑姑答应了一声,顿顿,又道,“您和四皇子去内殿说话吧,奴婢带人先将此间收拾了。”
“也好。”景妃说着,扶住萧泽的手往内殿走去。
两人在内殿分别坐下,景妃又停了片刻,才开口道,“你今日进宫来到底所为何事?”
萧泽知道刚才的事情有多尴尬,他也不敢再提,只好低着头将自己要退婚的事情说了一遍。
景妃原就不喜欢孟清庭这个儿媳妇,此时听她被人剃了光头,又敢掌掴萧泽,当即拍案道,“反了她了!她是什么身份,不过一个没有封地的郡主,竟然掌掴你一个堂堂的亲王,泽儿你放心,母妃回头就去见你父皇,让他收回赐婚圣旨。”
“如此,就有劳母妃了。”
“……还有别的事吗?”停了片刻,景妃又问。
萧泽拱手道,“回母妃的话,没有别的事情了!”
“那就回去吧!”
“是,母妃!”萧泽领命退下。
景妃在她离开后,又隔了一日,才去乾元殿见皇上。
皇上听闻是景妃求见,眉头一下子紧拧起来,他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看向福公公道,“对了,朕之前让你去看景妃的脉案,她的身子当真没有一点问题吗?”
福公公顿了片刻,拱手道,“回皇上的话,老奴已经仔仔细细的查过脉案,景妃娘娘的身子的确没有任何不妥。”
“哦,”皇上淡淡的点了点头,又过了一会儿,才扶额,冲着地上的小麟子,道,“叫景妃进来罢!”
“是,皇上!”小麟子领命退了出去。
没多久,小山似的景妃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她微微屈膝向皇上行礼。
皇上摆了摆手,“不必多礼,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是,皇上!”景妃又福了下身,然后才开口道,“臣妾今日是为了泽儿的婚约而来。”
“泽儿的婚约?莫非他想将婚事提前?”
“不、不是!”景妃连忙反驳。
“那是为了什么?”
“臣妾想求皇上收回圣旨,解除泽儿和孟大小姐的婚约。”
“解除婚约?”皇上不可置信,脸上的表情也端肃起来,带着几分威严,“朕记得,当初这份婚约,可是你和泽儿跟朕求的。”
景妃听皇上这般说着,脸上浮起一抹委屈来,道,“回皇上的话,那时候臣妾和泽儿是被孟大小姐的表象给迷惑了,直到近日才发现她并没有那么简单!”
“哦?那不知她是做了什么?”
“她、她竟然敢掌掴泽儿!”景妃一脸悲愤,咬牙切齿的说道。
皇上听了也是大惊,不过在下定论前,他又多问了句,“那孟大小姐是因何要掌掴泽儿,难不成是因为宋氏?”
景妃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道,“回皇上的话,正是!”
皇上听她承认,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过了很久,才开口道,“这样的妒妇,的确不看匹配皇子正妃的位置。”
“皇上的意思是?”景妃有些惊喜的试探。
皇上看了她一眼的,道,“如你所愿!福泉,准备笔墨!”
“是,皇上!”福公公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拂尘,便帮着皇上研起墨来。
一刻钟后,景妃带着解除婚约的圣旨离开了乾元殿。
“你带着人亲自去安乐伯府宣旨,”回到重华宫,景妃将圣旨交给阿槐姑姑,冰冷的说道。
“娘娘还有别的吩咐吗?”
“将蒋权带上。”景妃沉吟了片刻,又沉着脸道,“她敢打本宫的儿子一下,本宫就敢十倍百倍的偿还回去。”
“娘娘的意思是……”
“让蒋权动手,再赏她五十巴掌。”
“是,娘娘!”阿槐姑姑答应了一声,她知道,得罪了四皇子和景妃,孟清庭这次是真的要废了。
此时,孟清庭还不知道这些,她回到自己院子后,简单的用了些东西,便上了床歇下。
以至于,被容药叫醒来去伯府门口接旨时,她还以为皇上又要赏她东西。
接旨的时候不能戴幂篱,她只好寻了顶帽子,假装将头发都扎了进去。
匆匆赶到伯府门口,安乐伯已经到了。
孟清庭跟着安乐伯一起跪了下来,安乐伯抬起头,冲着景妃宫里的太监赔笑道,“公公,可以宣旨了!”
“嗯。”刘公公冷冷的应了一声,下一刻,展开圣旨就宣读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孟氏嫡长女清庭,赐婚于四皇子萧泽,却不守妇道,以下犯上,即日起,收回县主爵位,并解除与四皇子的婚约!钦赐!”
圣旨宣读完,孟清庭和安乐伯都愣住了,两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朝刘公公看去,道,“公公,这……这是真的吗?”
刘公公嘲讽了看了孟清庭一眼,又看向安乐伯,道,“伯爷的掌上明珠做了什么要命的事?伯爷还不知道吗?”
安乐伯慢慢的转过头朝孟清庭看去,压抑着怒气,沉声道,“清庭,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我……”孟清庭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刘公公见状,又是嘲讽一笑,一甩手中的拂尘,径自开口道,“景妃娘娘懿旨,孟氏清庭以下犯上敢掌掴四皇子,实属大不敬之罪,罚掌嘴五十,由侍卫蒋权代以执行!”
掌嘴五十,这是会毁容的!
孟清庭抬起头瞪大了眼睛,“你,不可能,你在假传懿旨,四皇子他不会这么对我的,他不会这么对我的!”
“孟大小姐,都到现在了,你还是醒醒吧,向您这样动不动就掌掴人的女子,别说四皇子了,就是寻常的公子哥儿也是不敢要的!蒋权,行刑!”
“是!”后面,一个气质阴柔的侍卫走了出来,他双眸似蛇眸,冷冷的看着她,扬起一巴掌就朝她甩了过来。
孟清庭吃痛,拼命的想要逃避,但却怎么也躲不开。
有两个太监一左一右按住了她,她的脸很快被打的高肿,破皮,血流不止。
可蒋权就像看不见一样,完全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心思,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力度。
打到第十下的时候,孟清庭的槽牙开始松动。
到第三十下,一颗槽牙直接飞了出去……
第四十下,她整张脸肿的像是猪头一般。
五十下全部打完,她连跪都跪不稳,捏着她肩膀两边的太监一松手,她整个人就往前倒去,惨不忍睹的脸又砸在了地面上。
刘公公在宫里呆的时间久了,对这样的场景早就见怪不怪。
临走前,他似笑非笑的看了安乐伯一眼,道,“伯爷以后可要好好教导孟大小姐。”
安乐伯满头冷汗,他两手伏在地上,狠狠的抠着地上的青石砖,道,“臣记下了!”
“那咱家就不叨扰伯爷,先回宫向娘娘复命去了!”刘公公一甩拂尘,飘洒而去。
与此同时,停在一旁的马车帘子从里面被拉了下去,车里坐着的正是阿槐姑姑。
安乐伯看着刘公公上了马车,他又在地上趴了一会儿,才颤颤巍巍的起身,指向已经不省人事的孟清庭,道,“来人,将这个孽畜送出家庙!没有我的吩咐,今后不得再进京一步!”
“……是,伯爷!”跪在安乐伯身边的管家应了一声。
容药跪在孟清庭的身边,动了动嘴唇,又转了转眼珠子,最后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反而缩了缩身子,恨不得将自己埋进地缝里面去!
她不想出头,但旁人却不会当她不存在。
管家让人将孟清庭拖进马车后,便指向了缩在那里鸵鸟似的容药,问安乐伯,“伯爷,容药该怎么处置?”
安乐伯闻言,冷冷的看了容药一眼,道,“杖杀!”
“老、老爷……”容药闻言,愣愣的看着安乐伯,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因为安乐伯已经转身离开了。
国师府,陆念锦知道这些事情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她停下调制药熏的动作,望向芸姝,道,“她人已经出京了吗?”
芸姝点了点头,带着几分快意恩仇道,“她给孟家带来那般耻辱,安乐伯现在根本不想再多看她一眼,只恨不得没有这个女儿!”
“就这样吧!”陆念锦道。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害人者,人恒害之。
她的双手不想沾染血腥,就让孟清庭她在千百里外自生自灭罢。
不过,有一个人倒是可以去送送孟清庭。
这般想着,她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意,看向芸姝,道,“你去慈善堂一趟,带孟清灵去送送她那位姐姐吧,顺便再告诉她,当初她与安乐伯滴血认亲之所以不成,并非因为她是奸生子,而是滴血认亲的水有问题。她要是还想认这个爹,就让她再回孟府,试一次罢!”
“是,姑娘,奴婢这就去!”芸姝话落,转身就朝外走去。
一个时辰后,京城外,十里驿。
孟家的马车在驿站稍作休整。
孟清庭已经醒了过来,但头上的帽子不知哪里去了,她只能顶着一颗秃头,带着满脸的伤,靠在车壁上舔舐伤口。
“笃笃笃!”
马车外突然响起一阵轻轻的敲击声。
孟清庭听到这声音,原本似水一般的眼眸终于兴起一丝波澜,她艰难的张了张嘴,忍着剧痛,带着一丝的希望,小声道,“谁啊!”
“是我!”孟清灵说着,从马车外钻了进来。
她往前走了两步,跪坐在孟清庭地面前,摘下面上的轻纱,轻轻的叫了声“姐姐。”
孟清庭看到面前这张熟悉又痛恨至极的脸,顿时变了眼神,震惊道,“是你?”
“是我,你的亲妹妹。”孟清灵微微的抬了抬下巴,“你当初逼死我母亲,欺上瞒下,诱哄父亲将我送去拢翠田庄的时候,没想到你也会有今日罢?”
孟清庭眼底一片血红,牙齿咬的咯嘣作响。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孟府侍卫的声音,“走喽,早些将人送到祖庙,我们也好回京交差!”然后,便是鞭子声,和马车的哒哒声。
孟清庭听着,不由瞪大了眼睛,震惊而又惊恐道,“你、你!”
孟清灵与她对视着,脸上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如何?”
“我都说了,我是你的亲妹妹,如今,我又怎么能看着我的姐姐你,一身伤的被送回千里外的祖庙呢!姐姐放心,妹妹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你的!”
“……”孟清庭眼底的神情越加惊恐。
她与孟清灵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她怎么会好好的照顾她呢!
她只会往死的折磨她!
“救命,救命啊啊啊——”她大叫着,想要逃出马车,但孟清灵却死死的拦住了她,她轻轻一推,就将她又推回到了坐垫上,后脑勺重重的磕在了侧壁上。
“走吧!”孟清灵没再看她,她冲着外面轻声吩咐道。
下一刻,马车就往城内赶去……
“怎么样,孟清庭见到孟清灵,可还欢喜?”芸姝回到洛神苑后,陆念锦放下手中的活,淡淡的问了一句。
芸姝将手叠在小腹前福了下身,然后才开口道,“孟清灵并没有看着孟清庭被送走,她寻了马车和一个农家少女假扮孟清庭,迷惑过了安乐伯府的侍卫,真正的孟清庭又被她带回了京城。”
“又带回了京城?”陆念锦诧异。
芸姝点了点头,“奴婢躲在暗处倒是听了几句,这孟清灵是想替自己的母亲报仇。”
“原是这样!”陆念锦轻轻的拍了拍头,“这就说得通了。”
顿顿,她又问,“这件事事关重大,你可帮她将沿路的线索抹了?”
“回姑娘的话,都抹去了,”芸姝道,她主要是担心四皇子萧泽性情不定,万一他哪天一个转性,又想将孟清庭再找回来怎么办。所以,这个女人的行踪,必须全部抹去。
别说他现在不想找了,就是他以后挖地三尺的想找,也让他找不到一丝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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