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歌陪着傅老夫人进了餐厅,一进门就看到傅时修背对着他们,灰色的西装马甲,身子笔挺的站在放置古董的工艺品柜子跟前,手里拿着一方玉貔貅赏玩。
“奶奶,小心台阶,”明歌扶着老夫人进屋。
傅时修转过身,看到她们进来后,将貔貅放回柜子上,“奶奶。”
傅老夫人点了一下头算是应了,“坐吧,正好你今天来了,尝尝Eileen的手艺,她做的这个素斋的确是好,我打算年前礼佛请僧侣的时候,让Eileen来帮忙。”
傅时修解开马甲扣子在傅老夫人的右手边坐下,明歌则是坐在他对面,紧挨着老夫人的左手边。
傅时修问,“家里不是有厨娘么,人手不够?”
“不是人手不够,是礼佛这个事情要心诚,让厨娘做的东西怎么能比得上我们自家人做的东西呢?我啊,没做过饭,这些东西是不会的,你母亲就更别提了,十指不沾阳春水,家里好容易来了个能下厨的。”
说到这儿,老夫人赞赏的看了明歌一眼。
明歌说,“我也就是会点皮毛,做饭的水平还差很多。”
“很不错了,能把素斋做成这样。”
傅老夫人拿起筷子,“阿修,你尝尝,这个素丸子汤是Eileen做的,我觉得味道特别好,还特意让Eileen教会了家里厨娘,以后Eileen不在我这儿,也能让厨娘做。”
旁边的佣人帮傅时修盛了一碗汤,里面两个素丸子,切成丝的胡萝卜,蛋花,还有一些香葱碎末,样式很好看。
尝了一口,味道清淡,但不至于寡味,鲜味明显不是用调料调出来的,似乎是汤里还放了一些海带。
“怎么样?”耳边传来傅老夫人的声音。
傅时修点头,“挺好的。”
他抬头看向对面,目光落在明歌的脸上,却没说话。
“喜欢你就多吃点儿,听兰嫂说这两天Eileen忙于工作不怎么在家做饭,你吃饭就又少了,”说着,傅老夫人又看一眼明歌,“Eileen,你看你给他惯得,以后恐怕还是要辛苦你了。”
明歌说,“不辛苦,忙完这阵儿就好了。”
餐桌上,明歌和傅时修两个人全程无交流,倒是傅老夫人今日的话格外多,一直夸着明歌脾气好,懂事乖巧。
明歌一边给老夫人夹菜,一边打量对面傅时修的反应。
他始终是一副淡淡的样子,不管老夫人说什么,他也只是点一下头表示自己在听,却不像是赞同,目光里偶尔流露出几分淡漠,让明歌觉得他是打心眼里在否认那些话。
这就让她不太服气了。
论工作能力,她现在是欧科的一把手,业绩火速提升,论居家能力,她煲的一手好汤,还孝敬老人,奶奶喜欢她,怎么看这个傅家少奶奶,她都做的非常完美。
唯一诟病的,不就是背着他搞的那点小动作么?又没有损害他的利益,也没损害傅氏的颜面,这么小肚鸡肠,记仇这么久。
吃完饭后,佣人在客厅上了茶水,傅老夫人跟两个人闲聊。
一直都是在跟明歌说话,问一些生活上的事情,半天也没等到傅时修说一句,老夫人看了他一眼,“阿修,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傅时修神色一滞。
傅老夫人问,“每个月难得回来一两趟,总跟做任务交差似的,你要是没什么想说的,来干什么呢?就看看我啊?”
傅时修皱了皱眉,开口道,“傅氏最近董事会的并购计划……”
“好了,”才说了一句话,就被傅老夫人打断了,不满道,“谁让你说工作的事情了,张口闭口就是公司集团,傅氏都交给你了,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又不管,说到麻烦事儿啊,就是给我添堵。”
三言两语,怼的傅时修语塞。
还是明歌看不下去,替他解释道,“奶奶,时修他平时生活就是工作,工作就是生活的,不像我还有很多自由的时间,您让他除了工作说些别的,他这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上来,绝对不是故意要给您添堵的。”
“你还替他说话,”傅老夫人拍拍明歌的手,“现在这个时代啊,跟过去不同了,男人女人都在外面工作,都有自己的事业,谁也不比谁少辛苦,体谅那是双方的事情,不能光一个人做到。”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的,隐隐约约是在替明歌说话,责备傅时修不够体谅明歌。
“不早了,我有点累了,”傅老夫人站起身。
明歌也跟着起身。
“今天太晚了,你跟阿修就别走了,住这儿,”说完,也不等明歌和傅时修回答,傅老夫人便直接吩咐离得最近的佣人,“把北苑收拾收拾,少爷和太太今天晚上住这儿。”
“是。”
“不用了,奶奶,我……”
“好了,就听我的,这儿什么也不缺,北苑原来就是阿修住的地方,现在他除了过年几乎都没回来住过,你还没去过吧,今晚就住那儿。”
傅老夫人坚持,明歌也不好再推辞。
目送傅老夫人离开客厅后,佣人说,“太太,北苑那边收拾需要点时间,您和少爷先在客厅稍等会儿,收拾完了,我过来告诉您。”
“好,没事,不着急,”明歌点点头,眼角的余光瞥了傅时修一眼,他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佣人重新上了一壶茶,十分识趣的退下了。
客厅里面只剩下明歌和傅时修两个人在沙发上对坐。
傅时修说,“够有本事的,能让奶奶这么喜欢的人我都没见过几个。”
明歌说,“那还不是因为看在你的面子上,你说是吧,奶奶是爱屋及乌。”
“少来这套,”傅时修看着她,“从明天开始不准你再到奶奶这儿来。”
明歌脸色一变,“凭什么啊?”
“就凭我还没想好要不要你继续当这个傅家少奶奶。”
“你要悔婚?”
“你有办法阻止么?”
明歌一时语塞。
傅时修想要悔婚的话,她的确没有任何阻止的能力,首先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不是Eileen,光凭这一点,她就没有任何话语权。
话说到这份儿上,她已经肠子都快悔青了,自己干嘛作死要跟他对着来呢?
客厅里的空气渐渐凝滞,明歌满脑子的找办法挽回,几度欲言又止。
傅时修气定神闲的喝着茶,看着对面明歌愁眉苦脸的样子,他素来清冷无波的目光里浮动起几分惬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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