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打在厉墨霆脸上的这一巴掌,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清醒了吗?”厉墨霆阴着一张脸,看着苏曼。
苏曼显然是喝大了,眼里出现短暂的清明之后,揪住了厉墨霆的领带,“谁不清醒啊?我清醒的很,我告诉你,我们俩的账还没算清楚呢!你……”
“……”
“你干什么?”
“……”
“我去——”林超媛倒抽了一口冷气。
众目睽睽之下,厉墨霆居然将苏曼打横抱起,阔步迈过老宅门槛,径直朝着外面走去。
明歌刚回来,看到这一幕也是错愕不已,拉着林超媛问,“怎么回事?”
林超媛也是一脸惊奇,“不知道啊,厉墨霆铁树开花了?”
一片错愕中,厉墨霆抱着苏曼走的越来越远。
“不对,他们这是要去哪儿?”明歌身后传来江扬紧张的声音,“厉先生要把曼姐带去哪儿啊?”
此时,苏曼在厉墨霆的怀里挣扎,“放开我,你干什么?”
“你需要清醒。”
这话刚落在苏曼的耳朵里,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忽的一下腾空,失重感袭来,而后下一秒,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厉墨霆手起人落。
‘啪——’的一声,池塘里溅起巨大的水花。
远处抱着胳膊看热闹的老宅等人全都瞪直了眼睛,林超媛一下子挺直了后背,倒抽一口冷气,“我去,什么情况?”
众人愣神的功夫,祁骁已经疾步朝着池塘赶过去了。
他刚刚不过是回屋拿个东西,一会儿的功夫,就闹了这么一出来。
好在荷塘并不深,苏曼在池塘里面扑腾了两下,呛了两口水就站了起来,水位只道她的腰而已,冰冷的湖水冻得她直发抖,一头漂亮的长发跟海草似的胡乱披在脸上,这会儿什么醉意都没了,耳清目明。
“清醒了吗?”头顶传来厉墨霆的声音。
“咳咳——”苏曼被水呛的不轻,一个劲儿的咳嗽着,半句骂人的话也说不出来。
祁骁赶了过来,见周围围观的人群太多,忙驱散众人,“这儿是私宅,不是景区,游客免入。”
虽说游客数量太多,光凭祁骁这两句话根本不足以造成什么影响力,但是周围听见的人还是知道远离的,一下子荷塘边上的人都走远了。
厉墨霆看了祁骁一眼也走了。
祁骁顾不上别的,忙将苏曼从池塘里拉上来,迅速脱了自己的外套给她裹住,“苏曼,没事吧?”
苏曼坐在地上,一边咳嗽一边打颤,看着远处的背影,牙齿都快咬碎了,“厉……厉墨霆,我跟你势不两立。”
“……”
夜幕落下,老宅院子里面聚餐的人各自散去。
苏曼的房间里,明歌拿着吹风机一边给她吹头发一边劝告,“你招惹谁不好,要去招惹厉先生。”
苏曼头一甩,“谁招惹他了?是他先招惹我的,我掉池塘是不是因为他?”
“别乱动,”明歌按住她,“那次是你自己近视眼,你要拿砖头砸人,我都听小风说了,你可别赖。”
“那也是他害的,我就没见过这么没风度的男人。”
“你得知道他和一般男人不同,他是厉墨霆。”
“那又怎么了?比一般男人多一只眼睛,少一只腿?”
头发也吹的差不多了,明歌将吹风机放在了一边,一边收拾一边说,“厉家是军政世家,厉墨霆在创立厉氏集团之前是部队的特种兵,我听厉铮说过,他哥哥是从小在部队长大的,性子冷,连父母都不亲近,为人强势寡言。”
原本按照厉家给厉墨霆规划的路,他应该一直在部队发展,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退役,一手在南方创立了厉氏集团,短短五年间,规模迅速扩大。
“厉墨霆和傅时修不同,傅家是家族企业传承下来的,厉氏是他自己一手创立的,这其中有多少困难,我都难以想象。”
“那也不是他没风度的理由,”苏曼冷嗤了一声,“祁骁不也是白手起家么?人家怎么没跟他似的那么自视甚高,鼻孔朝天。”
“那是因为你没见过祁师兄对别的女人的态度吧。”
“什么?”
明歌懒得跟这个脑子一根筋的女人多费唇舌,“不早了,赶紧睡吧,明早你不是还要赶飞机么,我回去睡了。”
反正过了今晚厉墨霆和苏曼两个人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费那么大劲儿干什么呢?
刚推开门,外面一道身影差点一头栽在自己怀里,明歌吓了一跳,“媛媛?”
“嘘——”林超媛慌忙拉过明歌,顺手将门关上了。
“姐,曼姐还好吧?”
林超媛一脸的紧张,“是不是超生气?”
明歌笑了一下,“能不生气么?第二次了,这次还是厉先生直接把她丢到池塘里面的,我认识她这么久什么时候见她吃过这种亏?”
“那完了完了,”林超媛扶着额头,“曼姐肯定气死了,厉墨霆要不要这么坑我啊?别人都是坑爹,他坑女儿合适么?”
林超媛作为苏曼的超级粉丝,是非常在意苏曼对自己的看法的,本来她的性格和苏曼相近,俩人也是相见恨晚,可偏偏有个厉墨霆在,只要他一出现,林超媛就跟着提心吊胆。
“曼曼不是那种迁怒别人的人,一码事归一码事,她跟厉先生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但是不会记恨你的,放心好了。”明歌拍拍她的肩膀安慰。
林超媛一脸泄气,“说是这么说,可是厉墨霆毕竟是我爸,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摊上这么个爸。”
小姑娘担心的事情在成年人眼中往往都不值一提,明歌也只是劝慰了两句,陪她坐了会儿,便让她回房休息了。
明月高悬,花灯节的喧嚣逐渐归于安静。
一天的忙碌之后,一切都归于平静。
明歌洗过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仰头看着花纹淡雅的帐幔,绣着两只蝴蝶,眼前忽然开始恍惚。
不知道怎么的,她后知后觉的想起今天在栈桥上的那个吻,耳边也开始反复回荡着自己仓皇逃走之前,男人说的那些话。
我会把一切都处理好……
我不会娶一个我自己不尊重的女人……
越想越乱,明歌将自己埋进被子里,试图驱散这些念头,一遍遍的暗示自己不要去想,更不能对这些话抱有任何的期待。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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