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赵念可激动地攥紧了手。
宁怀之这便是在为她说话！
她看向宋诗婉，神情之中颇有耀武扬威的意思。
做什么样的手脚不好，非要用言章先生的字，这不是撞上宁怀之枪口了么。
宋诗婉不答，看了宁怀之一眼。
宁怀之唇角微微上扬，眸子深如墨，让人看不出想法。
但以他的人品，定不是要看自己笑话的。
“好。”她开口应下，连高止眸中都闪过一抹讶异。
难不成那字真是宋诗婉写的？
她真能做到这般以假乱真？！
高止顿了顿，回想起前些日子从宋诗婉手中收到的那幅真迹。
那该不会也是宋诗婉写的仿品吧？
宋诗婉顿了顿：“可若是我证明了自己并非作弊，那诬陷之人，是否要受到惩罚？”
太傅看了一眼宁怀之，点头道：“自然，我太学治学严谨，你若是证明清白，我等也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如此，我便放心了。”
赵念可听着宋诗婉的话，看了鹿娇娇一眼，小声道：“你到底知不知道她的能耐？”
“妹妹放心吧，宋诗婉之前住在景府，我对她的字迹了如指掌，那字，根本不可能是她写的！”
闻言，赵念可这才放下了心。
宋诗婉没有多说，太傅找人拿来纸笔，周围尽是人，她就在众人的注视下提笔写字，自始至终神色淡然，看不出什么波澜。
半刻钟后，她停笔，太傅几乎是片刻不等的将东西送到了宁怀之面前。
高止就站在宁怀之身后，只看了那幅字一眼，便猛地抬起头看向宋诗婉。
那字与方才他们见到的一般无二，也与言章先生的一模一样，光是这么看着，根本毫无区别！
“这……”高止开口，已经有些颤抖。
言章先生的字贵就贵在难以模仿，可世上如今出了这么个以假乱真的人，以后他们这群鉴赏字画的，该如何自处？
换言之，宋诗婉能做到如此，这世上便没有唯一的言章先生了。
底下围观的学生不知道高止和几位先生的神情是何意思，都忐忑地等着。
片刻之后，高止见宁怀之没有说话，便道：“确实没有作假，这两幅字虽然内容不通过，笔锋、笔法，甚至写字时的心境，一般无二。”
闻言，赵念可面上倏然一白，立刻转头看向鹿娇娇。
“这怎么可能？！且不说她是否作弊，这世上又怎会有字迹如此相像之人！”鹿娇娇赶忙开口，此时不仅是为了找回自己的脸面，更是为了做给赵念可看的。
“事实就是如此。”高止摇摇头，“这样的临摹，已然到了登峰造极的水平。”
鹿娇娇拧眉，看着一直未曾开口的宋诗婉：“临摹需要大量的时间，可之前从未有人见她练过字！”
“不需要。”宁怀之忽然开口，众人的视线便立刻汇聚在他身上。
高止一顿，听出他话里有话，便道：“王爷……何意？”
“言章先生，就是她。”
宁怀之掀唇吐出一句话，欣赏之中，掺杂着一丝看不出的欣慰。
在场众人都震惊不已。
“什么？言章先生是宋诗婉？”
“大名鼎鼎的言章先生竟然是个如此年轻的小姑娘？”
“难怪她的字和言章先生的如此之像，原来是一个人！”
“这就说得通了，不怪高先生看不出”
“这是哪个学院的学生？怎么从未听过！？如此人物，怎么就没人发现？”
“也难怪言章先生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如此小年纪，难免旁人不会以貌取人。”
赵念可和鹿娇娇像被雷劈过一般愣在原地。
赵念可得面色不佳，鹿娇娇却也不知该如何找补，只震惊道：“她是言章先生？她怎么会是言章先生？”
宋诗婉一直未开口，等到周围的议论声小下去，才点头道：“是。”
宁怀之勾唇，眸中似乎还有些复杂的情绪。
他看着手中的字，轻叹一声。
早知道她便是言章先生，替他收字那些人，也多少能轻松些。
也好，肥水不流外人田。花钱买她的字，不亏。
“既如此，诸位也当有定数。”
宁怀之一锤定音，那几个太傅闻言连连点头。
太学招考爆出个书法大家，她若不是甲级一等，谁还能是？
赵念可看鹿娇娇的眼神恨不得将她就地凌迟，若不是她站出来怀疑，众人也不会深究，哪怕拿了甲级一等，也不至于爆出言章先生的身份。
如今倒好，她成了那个恶人，反倒让宋诗婉风光无限！
赵念可咬着牙，趁着众人都在关心宋诗婉，转身离开。
鹿娇娇见她走了，也想跑路，却被太傅叫人拦下。
“这位学生请留步。”
鹿娇娇站定，几乎是一瞬间，后背便冒出了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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