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不知道刺客的规矩,确实有嘴硬的,宁愿死也不开口。
可是此人分明不属于那类。
若他真有求死之心,在落地时便自裁了,何必到现在还想跑。
那刺客没搭话,反而印证了她内心的猜想。
“是谁派你们来的?”
刺客顿了顿:“我不清楚,我只是受上面的人委托做事。”
“你是谁的人?”
“重影阁分会。”
重影阁分会?
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重影阁有分会。
“你们分会是做什么的?”
“收集情报,或者替上面人除去心腹之患。”
他所谓的上面人,应该就是会主一类的人,而所谓的重影阁分会大概率是从真正的重影阁延伸出来的一部分。
这部分怕是赵斟的个人势力。
“像你这样的人,在分会里有多少?”
“不多,我们一个分会也不过十余人。”
这么少?
不过也是,像他们这般在暗地里延伸的组织,不可能大张旗鼓地招募能人,一个分会能有十名如此厉害的刺客,已经实属不易了。
“你们有多少分会?”
“这我实在不知,会内严格,无关的事不可打听。”
对方也不过是个小喽啰,再这么问下去也问不出所以然来。
“你走吧。”
宋诗婉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放他离开。
这样的人,今日就算逃出去,明日也会被分会的人杀了灭口。
能不能活下去,全看他自己的造化。
只是……
宋诗婉看了眼手中的箭,凝眸,又抬起头,四下打量。
四周空无一人。
这到底是不是师父留下的讯号?
她如果真的在漠北,又知道了她的落脚点,为何不前来相认?
她原以为师父独自深入漠北,定然是凶多吉少,没想到在他乡竟以这样的方式相遇。
这偌大的漠北,在这偏蛮之地,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没有发现?
宁怀之回到院子时已是深夜,宋诗婉正在桌前拟信给暗卫。
“怎么还没睡?”宁怀之看上去像是喝了点酒,身上也有淡淡的酒味。
宋诗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见他也不像是全无意识,便道:“方才,我师父好像来过了。”
宁怀之一愣,似乎在回忆她口中的师父究竟是谁。
“我下山后她便失踪,这些年我一直派暗卫找寻他们的下落,前些日子,暗卫得到线索,她最后消失的地方便是漠北,我怀疑她的失踪与我父亲也有关系。”
听她这么说,宁怀之倒是记起了些。
宋诗婉母亲有个交好的老友,曾是天朝第一女侠客,她母亲去世后,宋野旬担心宋诗婉年幼,他照顾不周,又怕她卷入京都纷争,便将她送到了这位女侠身边,习武练功。
那几年宋诗婉一直在山上闭关,他能见到她的次数屈指可数。
“我刚才遇袭,应是鹿战找人安排的。”
闻言,宁怀之眸子一缩。
“可有受伤?”
宋诗婉摇头:“没有。”
他这才松了口气。
“鹿战怕是活腻了。”
引他离开,原来是为了对宋诗婉下手,明面上装腔作势,没想到还留了后手。
“鹿战应该起了疑心,又或者不管怎么样,想先将我彻底留在漠北,永绝后患。”
宁怀之凝眸:“漠北侯府,不能再住下去了。”
“那明日我们回兄长驻地?”
“嗯。”
“可是师父……”
这是难得的机会,若是顺着师父的线索追查,也许就能知道父亲在哪。
“师父若在这,父亲也必然在不远处。”
“你不是不愿寻他么?”宁怀之有些意外。
白日问起她时,她分明十分抗拒。
宋诗婉摇头:“我仔细想过了,父亲若是不想我们去寻,也不会留下这么多线索,我们更不可能一步步找到这里。”
既然都已经到这一步,更不应该就此放弃。
“先回军营吧,事到如今,你兄长也该知晓此事了。”
宋诗婉点点头,见宁怀之走近,吸吸鼻子道:“一身脂粉气。”
这话她是压着嗓子说的,可还是被宁怀之听了去。
他勾唇笑笑:“不高兴?”
宋诗婉看他一眼,别开脸:“自然没有。”
也说不上来高不高兴,他跟鹿战出去时二人交换过意见,他的选择也是为了大局着想罢了。
只是想想他与赵念可兴许会在那酒楼发生点什么,她便有些如鲠在喉。
“我与她没有半点交集。”宁怀之如实道。
饭局上赵念可确实是出现了,也坐下来一起吃了饭,但从始至终,他都未同她说一句话。
赵念可最后红着眼圈离开,她眼中对自己的恨意也很真实。
他不置可否,本身与她也没有纠葛。
这些年来,赵念可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没有挑明着拒绝,是因为要权衡与赵斟的关系。
所以赵念可恨他的同时,更恨赵斟。
“她也挺惨的,十余年的梦,终究是碎了。”
宋诗婉感叹一句,声音里倒是听不出任何惋惜。
赵念可走到今日若用四个字形容便是“罪有应得”。
这些年她在太学霸凌了多少家境贫寒的学子,又喝了多少人血,她在用宰相千金的身份为自己度光环时,也同样是在助父亲为虐。
若她是个善良的女子,所爱的不论是何人,都不至于对她绝情至此。
宁怀之没接话,在赵念可的事情上,他不宜发表任何看法。
“早些休息。”宁怀之揉了揉她的后脑勺,语气宠溺。
宋诗婉看了眼外头:“鹿战的计划落空,不知还会不会卷土重来。”
宁怀之眸子暗了暗:“你今晚便在这睡吧。”
宋诗婉一愣。
显然,他说的“这”,是指他屋内的那张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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