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嫂子只是对你失望而已,并不是不爱你了。”简依宁对上简凌风疑惑的目光,只能慢慢解释,“哥,嫂子一直都是爱你的,只不过你做的那些混账事让她慢慢的失望了而已。”
简凌风纷乱的思绪稍微回转,深邃的眸中终于流露出期盼的目光,“我该怎么做?”
“……”简依宁一口老血几乎要喷出来,这都要她教?
可看到自家哥哥那种期盼向往犹如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的目光,简依宁刚刚要脱口而出的调笑的话被她努力压回去。
“你就重新去追回我嫂子嘛!让她找到可以再爱的勇气咯!”简依宁锤了捶简凌风的胸膛,忍不住的感叹,“哥哥,加油,任重而道远啊!”
说完,简依宁把保温桶往简凌风怀里一塞,“给嫂子带的,嫂子走了,你喝了吧。”
简凌风垂眸望着灰色保温桶,不由得想到这几近空白和灰暗的五年,忍不住红了眼眶。
简依宁叹了口气,离开了病房。
毕竟嫂子离开,她需要告诉父母一下,只是还不知道简父简母会怎么责怪简凌风啊!
摇了摇头,走到门口的简依宁忍不住转身,幽幽开口鼓励道,“哥哥,只要唐糖姐心里有你,你就是有很大很大的机会的,再说现在我小侄子都比豆芽大了。”
经过自家妹妹的苦口婆心的点拨,简凌风终于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
他一大早来到军区,找到李政委(五年后的李参谋)。
李政委正在吃早餐,他不分青红皂白把人拉出去,现在一棵粗壮的白杨树下,李政委淡定的擦了擦粘在自己的饭粒,才慢悠悠的盯着简凌风仔细看。
“政委,你帮我个忙。”简凌风开门见山,不想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
李政委警铃大作,还以为他是为了庄严的事情来的,立刻警醒问道,“什么忙?”
简凌风挠了挠后脑勺,旋即耙了耙自己精短的寸头,才开口说,“我想请假,上面你帮我说说。”
“请假?你要去干什么?”李政委瞅了简凌风一眼,感觉他今天有些反常。
五年里他从来没有请过一次假,哪怕有时候本来是他的假,他都好心送给别人,若不是他催促,恐怕每年的年假简凌风都不稀得要。
怎生如今突然想要请假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是以李政委看待简凌风的幽深目光多了几分探究,情不自禁的重视起来。
简凌风十分无语的对上李政委不正常的目光,只得解释,“我老婆带娃跑了,我得去把老婆追回来。”
李政委自然知道他和唐糖之间的情感纠葛,听到这里,当即决定,“好,你去吧,有什么事情我帮你担着。”
说完,又有心小心翼翼的看着简凌风,欲言又止的舔舐一下唇瓣,弱弱问道,“假如人家唐糖不愿意跟你回来,怎么办?”
简凌风一噎,这也是他最最担心的啊。
狠狠的瞪了李政委一眼,没好气的大声吼道,“不会说话就别说!”
气冲山河的余音还在久久回荡,李政委面前已经没有了简凌风的身影。
李政委摸着下巴,望着简凌风匆忙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自言自语道,“这小子终于想开了啊。”
…… …… …… ……
简凌风来到法国的时候,正是普罗旺斯的薰衣草天开的最荼蘼的时候。
订了一家离普罗旺斯最近的酒店,简凌风正是开启了寻妻之路。
因为工作的特殊性,他在成年以后再也没出过国,如今看到别样的风土人情,陌生之余,倒是有一番别样的趣味。
傍晚,他坐在露台上,手里执子高脚杯,手腕灵活的轻轻旋转,杯子里面的液体便如同进了漩涡一般,光转陆离。
卫茹的案子已经提上日程,听老陆说,故意杀人罪的罪名已经确认,只等到最后法院的判决结果。
当陆自横告诉他这件事情的时候,简凌风心里毫无波澜,微微掀起的一点风波,也只是对于唐糖和他们孩子幸存的后怕。
对于卫茹,他想他是完全放下了。
在异国他乡的酒店,他默默的想到从前的一幕幕,其实五年前救援回来,他就打算把卫茹放下了,可是啊,因为那个拥抱……
他以为她不在乎是因为不爱。
她以为是他主动因为他爱。
两人就在这样的是与不是的漩涡中翻转,哪怕未来事情有过一点眉目,可是她在逃避,他也在逃避,周而复始,终于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时光其实很短暂,他简凌风已到了而立之年,余生还剩下多少时间可以弥补唐糖呢?
不多了,真的不多了。
所以啊,能早一天得到唐糖的原谅,恐怕是他最为追求和欣喜的事情。
睡前不死心的拨打着唐糖的电话,在第一通电话被挂断以后,以后每一次都被告知所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
他无奈的叹口气,把手机放在床头——纵然知道这个习惯不好,他还是唯恐唐糖打电话的时候自己不能立刻接听。
躺在柔软却冰冷的床上,简凌风发现他似乎失眠了。
睡意消失,睁着眼睛一夜到了天亮。
翌日清晨,空气中似乎荡漾着远处薰衣草的芬芳,沁人心脾。
简凌风一身难得的便装,轻装上阵,随着游客一路到达庄园。
可是因为入伍以后再也不曾旅行过,所以简中校对于这儿,完全是陌生的。
被人群挤着到了门口,无所不能的简中校才发现自己没有……门票。
在检票阿姨慈眉善目的微笑中,简中校只能怂怂哒退让到一旁。
“先生,您是没有买到门票?我这里刚好一张多余的。”旁边响起一道略带喑哑的女声,简凌风下意识转身,对上一位中年妇女带着算计的脸。
其实简凌风也并不是非要进去不可,只不过是想要去看看唐糖向往的花田。
可是转念一想,庄园只有一个进口,如果唐糖要进去,自然要经过这里。
所以还是守在门口是个明智的选择。
这样思索着,简凌风摇摇头,礼貌的笑了笑,正要拒绝。
可抬眸的刹那间,入园口一闪而过一道熟悉的身影,简凌风立即改了主意,一边不停的张望着,一边掏出钱包,“多少钱?”
中年妇女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满脸上似乎写着“终于遇上一个冤大头”,她咧开嘴笑了笑,把票往简凌风面前一放,“十万块。”
“只有一万美元现金……”简凌风焦急的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流,突然想到什么。
紧接着只见他取下手表,连同一万美元一起放在女人手里,“这块手表买的时候三十多万,带了一个月,都给你都给你。”
换来门票,简凌风终于进去普罗旺斯庄园,可举目远望,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寻妻大业,谈何容易啊!
而且唐糖还怀有身孕,在拥挤的人潮中穿梭,也是十分危险。
简凌风无力的叹气,转而漫无目的的坐在曲折的小路上,周身被浓郁的芬芳所包围。
迎面冲过来一个小男孩,差点撞到简凌风,小家伙扬起头冲着简凌风做了个鬼脸,迅速又跑远了。
简凌风笑着看着小家伙的身影越跑越远,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
他和唐糖还有孩子一家三口,也漫步在安逸的小路上,永永远远,最好都走不到尽头。
想着,脚步随意,不知道来到哪里。
只是突然抬头远眺,却看到一张日思夜想的笑靥。
他不可置信的摇摇头,努力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果然,唐糖就在那里。
脚步蓦然变的异常沉重,简凌风屏住呼吸,慢慢靠近。
唐糖受一家四口之托,正在给他们拍照。
小女人笑靥如花,让陌生夫妇靠的近一些,让两个小宝贝笑一笑。
终于靠近,距离咫尺,简凌风不敢出声打扰她。
直到给陌生一家拍完照片,唐糖将相机还给他们,转身的时候,对上一双满含激动的深邃眼瞳。
唐糖愣住,却仅仅是一瞬,下一秒钟,她径直同简凌风擦肩。
好像对待一个陌生人应有的态度。
简凌风眼疾手快,抓住唐糖右手,“糖糖,跟我回家好不好?”
唐糖奋力挣扎,也没能从他手里挣脱,男女力量本就悬殊,更何况简凌风还是堂堂一国中校。
她放弃挣扎,冷静相对,“简凌风,协议书我已经签字了。”
“我没有签字就不会生效,我们是军婚,不可能离婚的。”简凌风激动的说道。
唐糖笑了笑,自信的对着简凌风,一字一顿道,“别忘了,我也是军人,军衔也不比你差太多。”
“……”简凌风一时无言,只重复着,“糖糖,跟我回去。”
“我凭什么要跟你回去?简凌风,我唐糖就是你挥之即来的?别做梦了简先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唐糖感觉自己手腕被他捏的快要碎掉,忍无可忍终于举起包包,狠狠的砸在简凌风手上。
铆钉刺进手背,有些痛意,可简凌风丝毫不觉。
还是坚持,“谁说没关系,你现在还是我简凌风的老婆,就要被尊称一句简太太,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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