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样子,分明还是在做戏。
霍靳西看在眼里,却似乎懒得再去揭穿她。
“想不起来?那我给你时间,慢慢想。”
话音落,他松开她的手,径直走进了她的公寓。
慕浅被他扔在门口,看着他就那样自如地走进她的地方,安静片刻之后,耸了耸肩,认了。
而霍靳西走进她的公寓,视线就处于无处安放的状态——不是因为不好意思看什么,而是因为,这屋子实在是乱得让人没眼看!
沙发上堆满了衣物,茶几上和旁边的地上是散落的书报杂志,餐桌上摆满各种杂物,旁边的椅背上搭着的是她的bra……
慕浅关上门进屋时,见到霍靳西站在客厅的背影,再顺着他的视线一看,立刻就明白起来,凑到他身后,轻笑着开口:“抱歉啊,我一个人住的时候,就是这么不会收拾。霍先生要是觉得没地方坐,可以走啊!”
霍靳西没有看她,走到餐桌旁边,伸手挑起搭在椅背上的bra扔给她,随后才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慕浅接住自己的bra,顺手又丢到沙发上,转过头时,却见霍靳西就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在等待她的答案。
慕浅走到厨房的位置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两口之后,走过去递给了霍靳西。
霍靳西看了一眼杯口的口红印,没有接。
慕浅便将杯子放到了餐桌上,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来,趴在桌上看着霍靳西,“所以霍先生不远万里来到美国,就是为了想知道我那天想跟你谈什么?您的时间那么金贵,就为了我两句话,值得么?”
“什么时间该做什么事,我会安排。”霍靳西回答。
慕浅忍不住笑出声来,眼里却流露出淡淡的哀伤。
她站起身来看向他,“反正无论怎样,我排最后就是了呗?嗯……一个床伴而已,也的确不值得霍先生费什么心。”
说完,她便往卧室的方向走去,可是经过霍靳西身边时,他却伸出手来拉住了她。
随后,慕浅被拖进了他怀中。
“霍先生这是什么意思?”慕浅坐在他腿上,面对面地看着他,敛了笑,眼里只剩哀伤和委屈。
霍靳西静静看了她片刻,忽然抚上她的脸,“我说过,戏过了,就没什么意思了。”
慕浅唇角勾起一抹笑,轻声道:“你管我怎么演,只要你不入戏,不就行了么?”
“我只活在真实的世界里。”他说。
话音落,霍靳西用力捏住她的下巴,倾身向前,封住了她的唇。
这一吻,慕浅几乎没有喘息的空间,只能乖觉地配合着他。
霍靳西的亲吻渐渐下移,慕浅才终于有松气的机会。
她抱着霍靳西的头,感受着那热烈的吻,温柔地开口:“明明不喜欢我,却又追到美国来跟我做,这算哪门子的真实呢?”
霍靳西缓缓抬头,对上她的视线。
一瞬间,慕浅眼里的忧伤已经转为得意与狡黠,她看着霍靳西,轻声道:“我走之后,霍先生睡眠怎么样?是不是不管睡在哪张床上,都会想起我?”
听到这句话,霍靳西目光沉凝片刻。
她果然是故意的。
桐城,四场情事,四个不同的地方,四张不同的床。
老宅、新宅、办公室、别墅,他的每一张床上,都有她留下的印记。
那些独自成眠的夜晚,但凡稍有欲念,想起的,总是她。
她是货真价实的妖女,犹擅魅惑人心。
霍靳西蓦地抱她起身,寻到卧室,直接将她扔到了床上。
他颀长的身躯倾轧而下,慕浅却只是看着他身上的西装笑,“霍先生带行李了么?没带的话,明天早上,这身西装可没法穿呀——”
话音未落,霍靳西又一次封住了她的唇。
……
翌日清晨,慕浅被门铃声吵醒,有些烦躁地掀开被子时,霍靳西已经不在床上。
外面很快响起开门的声音和低沉的对话声,慕浅又躺了一会儿,这才起床裹了件睡袍,光脚走到了卧室外。
客厅里,霍靳西背对着她,却已然换了一套全新整洁的西装。
慕浅像猫一样无声走到他身后,伸手抚过他质地精良的西装,“在这里也有人服侍你啊?”
话音落,她才看见敞开的房门,以及房门外站着的齐远。
见到她的装束,齐远大概有些尴尬,飞快地移开视线,随后才跟她打招呼:“慕小姐,你好。”
“嗨!”慕浅径直走到门口,倚着门框,露出两条光洁的腿对着他,“你也来了啊?有公事?”
霍靳西抬眸看了两人一眼,转身回到卧室去拿自己的腕表。
“是。”齐远回答,“我陪霍先生来美国出差。”
慕浅嗤笑一声:“霍氏在费城哪有业务?”
“费城没有,纽约有。”齐远依旧不看慕浅,程式化地回答。
慕浅动作不由得微微一顿。
纽约,距费城不过一百多公里,往来一趟,倒也方便。
“是真的有公事啊?”慕浅问,“重要吗?”
齐远微微一笑,回答道:“很重要,事关纽约分公司重组,所以霍先生会留在这边一段时间。”
慕浅忽然笑了起来,一声一声,僵硬而古怪。
随后,她转身走向卧室,正好在门口遇见戴上腕表走出来的霍靳西。
慕浅直接堵住他的去路,抬眸看他,“你出现的那一刻,我以为是我赢了,原来,我还是排在最后的那一个。”
“我也说过,你的那些小把戏,对我没用。”霍靳西看她一眼,回答道。
慕浅扬脸看着他,缓缓道:“小把戏没用,难道真心就有用了吗?不是同样没用?反正你……永远不会心疼我。”
话音落,她竟做出一副微微红了眼眶的模样,将他推出卧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霍靳西站在门口,转头看着紧闭的房门,一时竟没有动。
齐远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探头进来,“霍先生?”
霍靳西这才收回视线,满目沉晦,转头走出这间屋子。
卧室里,慕浅翘着腿躺在床上,听着他离开的声音,不由得嗤笑出声。
谁说,小把戏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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