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在沈鸿哲反应过来前。
司鹤轩已经一脚狠狠踹在了他的腹部。
紧接着雨点般的拳脚落在他脸上头上。
“别打了，别打了！”
沈鸿哲只觉得五脏六腑好像都被翻转了，全身骨头都钻心的痛。
只能发出一声声哀嚎，连连求饶。
直到手术直播室和等候厅的众人都听到动静赶过来。
程佩兰吓得发出一声尖叫：“爸，你这是干什么？你要在我们家的医院里杀人吗？你们……你们还不快去阻止爸！”
保镖们上前，司鹤轩这才喘着粗气停手。
可虽然停手了，他整个人却双目赤红，形如疯癫。
仿佛下一刻就要将沈鸿哲撕成粉碎。
“沈鸿哲，你不是说你有八、九成的把握手术能成功吗？”
他狠狠一脚踩在沈鸿哲背上，又拽起他的头发，迫的他露出鼻青眼肿的脸。
沈鸿哲此时满脸鼻涕眼泪，哪里还有点高傲精英的模样。
“司老太爷，司老太爷，饶命啊！”
司鹤轩咬牙切齿道：“我饶了你的命，谁饶弈秋的命？！你这个庸医，明明没有本事，竟然还敢来招摇撞骗！”
“我告诉你，如果弈秋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陪葬！”
沈鸿哲几乎吓得魂飞天外。
如果其他人说要他陪葬，他肯定不会放在心上。
可是司家不同！
如果司鹤轩认定了是他害死司老太太，司家一定不会放过他。
到时候，就算他不死，也一定会身败名裂，从此断了青云之路。
还有想要通过他讨好司家和司家合作的晏弘方，也绝不会放过他。
沈鸿哲一想到这些，脸上的血色褪的干干净净，脸上只余下惊恐和祈求。
可他也知道，如果司老太太真的死了。
那司鹤轩一定需要一个迁怒的对象！
而他必然首当其冲。
完了，他……他死定了。
突然，沈鸿哲的目光定格在从手术室出来的苗条倩影身上。
他的眼中陡然迸射出极度怨恨的光芒。
口中急促地吼叫起来：“是她，是童心给老太太的治疗有问题，才导致我们手术中出了差错！司老太爷您要找害死司老太太的凶手，应该去找这个贱人啊！”
沈鸿哲这一指，让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童心身上。
童心挑了挑眉：“沈鸿哲，你能不能别每次都把自己太菜却爱装逼的原因归咎到别人身上？”
沈鸿哲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恨不得扑过去把她碎尸万段。
但他还是强压下情绪，看向司鹤轩和程佩兰。
一个三十几岁的大男人，此时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看上去无比的狼狈又可怜。
“司老太爷，司太太，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是霍普金斯大学神经科学的博士，是帝都医科大学的副主任，更是聂华的得意门生。”
“像司老太太这样的颅内动脉瘤手术，我没有做过上百起，也至少做过几十起，比司老太太病情更严重，手术过程更棘手的也不是没有，我都完美完成了。”
“可为什么这一次我失败了？那都是因为她——！”
沈鸿哲猛地举起手，指向童心，声嘶力竭地吼叫：“这个女人，从上次给晏老先生治病就恨上了我。我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让司老太太暂时平静下来，但这种办法，对司老太太一定是有害的。”
“否则，否则为什么那些颅内动脉瘤会在手术中发生异变？就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我的手术才会失败，司老太太才会危在旦夕！”
跟着进来的徐婷婷和程博远对视了一眼，立刻附和起来。
“姑姑，我觉得沈医生说的对，他可是聂华的徒弟，怎么可能连一个普通的颅内动脉瘤手术都会失败？一定是童心这贱人在刚刚的治疗中做了手脚，让老太太的颅内动脉瘤发生异变。沈医生没遇到过这样的突发状况，所以才一时之间慌了手脚！”
徐婷婷也道：“江童心这女人向来最狡猾狠毒了，当初在雅馨幼儿园就是这么算计我的，现在她会用同样的手段算计沈医生，真是一点都不意外。唉，就是可怜了老太太，本来明明能活下来的，现在却……”
司鹤轩猛地看向直播室中的那几个专家教授。
“他……他说的是真的？”
“这……”几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犹豫道，“司老太太的颅内动脉瘤确实是在短时间内变大了，但是不是因为这位江小姐扎针的缘故，我们也不能肯定。”
其实他们想说的是，就算司老太太的颅内动脉瘤真的有稍许变大了。
但这手术的难度并没有提升多少。
按理说，以沈鸿哲那样的知名度，不可能连这样一个手术都完不成。
更别提在手术出现突发状况后，他的应对更是只能用一团糟来形容。
完全像是个只上过几次手术台的新手菜鸟。
这些纰漏和错误百出，可和童心是否给司老太太扎过针没有半点关系。
但这几人对视了几眼后，意识到司家有不少人并不想让这位江小姐好过。
尤其是程佩兰这位司家女主人。
所以他们识趣的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出口。
而前半句话听在司鹤轩耳中，就等于承认了是童心的扎针导致司老太太颅内动脉瘤发生异变。
司鹤轩赤红着双目看向童心。
枯瘦的双颊凹陷进去，能听到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的声音：“你之前到底对弈秋做了什么？！”
童心皱了皱眉。
只觉得辰辰这位太爷爷精神状况恐怕已经不比司老太太好到哪去。
他整个人都处于崩溃癫狂的状态。
如果司老太太死了，恐怕他会无差别地迁怒任何一个人。
“我做了什么，你不是都亲眼看到了吗？”
沈鸿哲立刻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银针上抹了什么药，所以才让司老太太的颅内动脉瘤发生异变。你这女人为了出名，为了攫取利益，还有什么狠毒的事情做不出来的！”
童心冷冷看了他一眼，突然往前走了几步，微微弯下身，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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