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难耐,她迷迷糊糊翻了个身,突然听到一声男人的闷哼声。
断片的记忆随之而来,她尖叫着,猛地从床上弹跳起来。
环顾四周,抓起床头柜上的台灯,照着旁边的男人就砸过去。
薄景渊反应很快,抓住了台灯,可腹部还是被她踹了一脚。
直到看清楚面前的人是他后,沈秋才安静下来。
她怔怔地看着他,表情从一开始的惊愕,到后面逐渐逐渐的委屈。
鼻尖红红的,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
他有些慌了,皱眉,将她紧握着台灯的五指,一点一点掰开,将台灯夺下,扔到地板上,而后,将人拥入怀中。
像是哄孩童一般,轻轻顺着她的后背,“没事了,都过去了……”
沈秋却哭得更大声了,像是有诉不尽的委屈……
“放心,他们没敢碰你。”他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般,精准安抚到了点上。
她的哭声哽在那,缓缓抬眸,灯光下,她的眼角,还挂着一滴清泪,撞进他的心里,让他的心脏揪起来的疼。
薄景渊低头,轻轻吻去那滴泪,“沈秋,相信我,这件事,我会帮你解决……”
“怎么解决?你会开除林淼淼,还是会跟林淼淼退婚?更或者把她抓进去坐牢?”她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眼圈红得仿佛随时要滴血。
薄景渊眉头紧蹙:……
“看吧,你的眼神出卖了你,你压根不相信这件事跟她有关,对不对?”沈秋失望地低了头,一点一点挣脱他的怀抱。
“我会让人去查。”
沈秋刚触到地板上的小脚丫顿住,但,也只停留了一秒,就继续下地,起身,毫不犹豫的离开。
薄景渊烦闷地踹开被子,下床,快步上前,从背后抱住她,“最近别出门了,太危险。”
“可我不能让白江离就这么冤死!”
“我说了,这件事,我会处理!”
“如果不是因为你,林淼淼怎么会把罪恶之手伸向白江离?他还是个孩子!一条鲜活的生命,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一提?!”
沈秋像是失心疯一般,控诉着。
薄景渊的眉头越蹙越紧,“沈秋,我就这么让你不信任?!”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无条件信任他的小女人,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沈秋笑了,笑得格外的苦涩。
信任?
他配吗?
“薄景渊,如果你真的想对我好,那就请你别再插手我的事!”
她用力挣脱他的束缚,拉开门。
薄景渊的手机响起来,是付七打过来的,他快速接起来,只听了个大概,就挂了电话。
一把将沈秋拉进房间,冲着林妈道,“看好她,我回来前,别让她踏出房间半步,还有,不管谁打电话来,都说她在洗澡。”
说完,不由分说,直接收走了她的手机,塞到林妈手里,而后锁了门。
门关上那一刻,沈秋整个人都在细微地颤抖起来。
薄景渊这个混蛋,为了林淼淼,竟然禁锢她?!
她红着眼,用力拍门,“林妈,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林妈在外面,一脸纠结。
“沈小姐,你就别为难我了,我只是个打工的。您看您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我让人去给你买。先生应该很快就回来了,您就忍耐一下……”
林妈话音刚落,沈秋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隔着门板,沈秋急了,“林妈,你把手机还给我,我接个电话。”
林妈看着屏幕上‘秦医生’三个字,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
……
薄景渊一路驱车,到了薄家老宅。
车子刚停下,付七就迎了上来,拉开车门,“老板,薄四爷一家子都跪在了老夫人面前,场面闹得很难看……”
薄景渊下车,拢了拢身上的外套。
被沈秋踹过的腹部,隐隐的有些疼,让他不禁皱紧了眉头。
付七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这次我们把薄四爷那一房,所有在薄氏集团任职的亲眷,都清除了,动静闹得太大,惊动了整个薄家族人,这会儿他们也都人心惶惶,一个个正赶过来。这事处理起来,怕是有些棘手。”
薄景渊突然停下脚步,“你去,查一下林淼淼跟白江离那个孩子的死,有没有关系。”
“好……啊?”付七应声完,才猛然发现不对,抬眸,不解地看着他。
薄景渊的侧脸绷得很紧,一点不像是在开玩笑。
“老板,我这就去查林小姐跟白江离的死,有没有关系。”
生怕自己听错了,付七还特意重复了一遍他下达的任务。
薄景渊点头,“尽快!”而后,抬脚,径直朝老宅子的会客厅走去。
付七怔怔地站在那,感觉自己脑子快要不够用了。
外面都在传,是沈秘书杀了那孩子,怎么老板就认定了是林小姐做的?
薄景渊一只脚刚迈进会客厅,就听到薄林义愤填膺地控诉,“景渊这是不遵祖训!不把我们薄家家规放在眼里!是,我薄林没什么出息,四年前就被他这个臭小子耍手段骗走了股权。可他也不该专拣软柿子捏!”
“是啊奶奶,我们承认,我们利用了工作之便,谋取了一些私利,但也是在咱们老祖宗允许的范围内。我敢说,整个薄家,没有哪个不这么干的!”
“伯母,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我们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
哭泣声,哀求声,此起彼伏。
吵得薄老太太头痛不已。
看到薄景渊,小老太太立刻起身,小跑过去,揪住他的耳朵,就将人拉到了薄林一家子面前,“臭小子,你好好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薄景渊皱眉,一只手护着耳朵,眼睛却是睨向薄林。
如鹰隼一般锐利的目光,让薄林心虚地打了个冷颤。
薄景渊冷笑,“是啊,四堂叔,你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薄林按在膝盖上的双手,死死攥紧,身子挺得更直了几分,“求伯母替薄林和我们这一大家子主持公道!”
说完,将头深深磕碰在了地板上。
声音很响。
其他人见状,也一个个磕起头来。
嘭嘭嘭的磕头声此起彼伏。
薄景渊眼底的冷意层层覆盖,嘴角的笑意仿佛沁了毒,“想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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